第16章 庇护所
伊莎贝拉采取了高文的建议,商队所有人员都转移到了楼下。
拉里修斯站在院门口,井井有条的安顿物资跟人员。
马车进院,人员入户。
孩子们拖着大号皮鞋,裹着宽松的灰色毡服,苍白的面庞间总算多了几分暖意。
杰尼带着作战人员分别驻扎阁楼对面的三间平房内。
跟高文形成了互为呼应的犄角防线。
虽然这样的阵型难以应对天亮之后的北军,但是大家都尽心尽力的展示出专业与谨慎的一面。
高文感到欣慰,至少大家的精神头还在,斗志还在。
鲍文牵着一驾装有兽皮伞棚的马车进入院内。
鲍尔快步迎到马车旁边,跟马戏团表演的主持人一样,朝着马车内的伊莎贝拉做出一套标准的深躬摘帽礼,然后将手递向了伊莎贝拉。
高文看到这一幕,意识到鲍尔的素质并不低。
只能说,人与人的受尊重程度,并不相同。
伊莎贝拉抓着鲍尔的手,踩着鲍文的肩膀平稳落地。
她抬头看着三楼窗户的灯光,看着倚在窗前的高文,满是憧憬的眼神里流转着浓稠的爱慕,从而暗暗的激发了她的占有欲。
“孩子们,尊贵的伊莎贝拉小姐来了。”拉里修斯喊了一嗓子。
孩子们便在老人的带领下聚在伊莎贝拉面前,虔诚的躬身答谢。
伊莎贝拉面含微笑跟孩子们招手示意,只不过她的笑容有些僵硬。
【一本永利,只赚不赔】,这是经典的领主文化。
高文没有征求她的同意,便拿着商队的物资,为这些落难的孩子们慷慨解囊。
伊莎贝拉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因也很简单,她在这群健康状态堪忧的孩子们身上看不到回报。
杰尼之前将这些孩子们带着阵地,就把孩子们的情况禀告给伊莎贝拉,所有的孩子身染寒症。
这就意味着伊莎贝拉至少要付出大量药品才能让他们恢复健康。
再加上他们都是十岁不到的孩子。
要让他们产生稳定的劳动力,家族还得为他们准备至少三年的伙食。
除此之外,那个老人还是一个好吃懒做的基督徒。
他吃饱喝足之后,不是在祈祷就是抓头发里的虱子。
要么就是一边祈祷一边抓虱子。
简直了……
伊莎贝拉认为这笔投入太大了,远不如购买成年黑奴来的实惠。
伊莎贝拉暗自腹诽,从孩子们面前走过。
“天使姐姐好漂亮。”
嗯?
伊莎贝拉的娇躯一颤,循声看向身边的一名小女孩。
小女孩捧着面包块,眼巴巴的盯着眼前的伊莎贝拉,稚嫩的眸子中闪烁着羡慕与渴望。
伊莎贝拉的笑容变得真诚了几分,关切道:“小妹妹,你怎么不吃啊?”
“天使姐姐,我想把面包留给妈妈。”小女孩恭敬地回道。
“哦?”伊莎贝拉好奇问道:“你妈妈在哪里?”
“镇上的叔叔们给我妈妈在那儿安了家。”小女孩指向镇子西边的乱石岗,自卑的低下脑袋说道:“叔叔们说,等我长大了,我妈妈就回来了。”
小女孩后面的话,底气明显不足。
伊莎贝拉脸上的笑容猛然僵持。
小女孩的一句天使姐姐让她很是受用,第二句天使姐姐让她彻底心花怒放。
但是最后两句话,让伊莎贝拉有些酸楚。
朦胧间,她似乎感受到付出的意义。
伊莎贝拉思绪复杂的摩挲着小女孩的冰冷小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我叫安娜。”
“很好听的名字,你想不想去繁华的沃斯堡?想不想吃美味的牛排?”
面对伊莎贝拉的询问,安娜抿了抿嘴,将脑袋深埋在胸前。
“如果你们不好意思的话,那就练枪吧,学会打枪,就给你们奖励牛排跟奶酪。”这句话是高文说的。
高文来到楼下,刚好接过伊莎贝拉的话茬。
单方面的馈赠,并不是好事。
升米养恩,斗米养仇,这是人性。
你每天请乞丐大鱼大肉,哪天给他变成白面馒头,他会把馒头扔了,从而对你怀恨在心。
这事,高文见过。
所以,最好还是让孩子们按劳所获。
高文随后对拉里修斯说道:“给他们发枪,教他们装填弹药,确保每个人实弹射击二十次。”
“啊?”拉里修斯犹豫的看向伊莎贝拉,涉及到武器装备,他不敢贸然听从高文的指示。
“按他说的做。”伊莎贝拉点了点头,强调了高文的权威。
旋即拉着高文往阁楼内走去。
高文跟在又美又飒的女人身后,闻着随风灌入鼻腔内的醉人体香,一时间竟然弄不清伊莎贝拉的想法。
高文只知道,这位“詹娜女士”衣服里面的吊袋早被汤姆逊割断,走到她身后,都能隐约看到荡漾在背影轮廓边缘的那对饱满的半球体。
伊莎贝拉进入三楼亮灯的房间,急迫的闭上房门,又让高文坐在椅子上。
高文本以为对方要跟自己来一场深入的交流。
结果伊莎贝拉瞄到蜷缩在角落中的那只憨乎乎的阿拉斯加幼崽,顿时两眼放光。
“哇噢!好可爱的小家伙。”
伊莎贝拉激动的母爱泛滥,分分钟将狗子抱在怀里,展开了圣母般的全身抚摸。
狗子蹭在伊莎贝拉胸口,呜呜的叫着,埋头就往美女的衣服里面钻。
“高文,你知道这是什么犬吗?”伊莎贝拉扭头问道。
“伊莎小姐,这是阿拉斯加犬,小时候可爱,长大后就……小心它咬你。”高文的无奈的解释着,希望伊莎贝拉能够尽快停止‘人不如狗’的挑衅举动。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狗狗。”伊莎贝拉爱不释手,她见的最多的就是自家庄园里的无毛土家狗,个头不大,速度却跟豹子差不了多少,因此南部州的大多数领主都会让养数量庞大的土家狗,帮助他们巡视领地,看家护院。
而阿拉斯加犬,属于古老的极地雪橇犬,生活在阿拉斯加州的西部。
在因纽特人跟俄国人的认知中,阿拉斯加犬的地位跟农耕国度的牛一样高贵,在他们的生活拼图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更是这个年代罕见的非卖品。
事实上,这只幼崽,也是桑托斯游历阿拉斯加州的时候得到的馈赠。
这也是常年生活在南部,足不出户的伊莎贝拉觉得大开眼界的原因。
摸了半晌,伊莎贝拉脸上浮现出抽象的嫌弃之色,嘟囔道:“它撒尿了,你帮我抱着。”
狗子顿时成了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