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说实话，不然让你飞起来！
十分钟后，孙叔培匆匆回来，立刻进行了清场。
拍摄房间里只剩这场戏相关的几个演员，还有在场的剧组工作人员。
“我实在不想骂人了，刚出去二十分钟就能出这种事？”
孙叔培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林新如，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啜泣声中，林新如断断续续地描述了整个过程，孙叔培脸色越来越黑，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所以周结是碰到你的······比较隐私的位置？”
林新如说的很模糊，孙叔培也不好判断，尝试说道：
“嗯，你们年轻人经验比较少，我拍的戏多，像这种过度的肢体接触，在现场拍摄过程当中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隐约感觉到林新如的话里有些奇怪的地方，但一时间想不清楚，试图和稀泥：
“周结他也未必是故意的，或许是不小心的！”
他眼巴巴看着林新如，所有人也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有郑逢时暗暗打量了孙叔培一眼。
林新如却好像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她哭声越来越大：
“不是的导演，他······他就是摸我了，真恶心，我想我以后的戏没有办法再和他继续一起拍下去了！”
这算是很直接的指控了，周结如遭雷击，鼻孔瞬间张大，涨红了脸，头上青筋暴起，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能懊恼地不停捶打自己的胸口。
孙叔培很难做，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大事，表演过程中为了追求艺术效果，发生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的。
比如人家意大利大导演贝纳尔多·贝托鲁奇（拍末代皇帝那个）在拍摄《巴黎最后的探戈》的过程中，为了追求所谓的“表演真实感”，还主动让男主角马龙·白兰度用涂抹面包的黄油当作润滑，强行“进入”了女主角的身体。
第一次知道这事的郑逢时：啊？
并且人家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煌煌自得：
“我想让玛利亚去感受，而不是去表演，那种愤怒和羞辱······”
第一次知道这事的郑逢时：啊？
非要说，贝托鲁奇唯一还算是个人的地方，就是他没有像宇文将军手下的小兵一样，上去排队······
事后，女主角确实在导演的“精心设计”下，演绎出了真实的愤怒和羞辱，因为真的“感觉自己被强奸了”。
但她虽然借这部电影出了名，却留下了终生的阴影，以致于沾染毒品，甚至多次自杀未遂······
这群欧美“艺术家”啊，连基本的人性都没有，却在接下来的二十年间被国内不少人，尤其是“圈内人士”奉为皋臬。
而且，其实这种“艺术”在港岛也发生过，还美其名曰“全情投入”，可以自行搜索“打真军”、《安乐战场》等关键词······
恶心！连师爷都会觉得恶心！
郑逢时算是看出来了，孙叔培的意思还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剧组还有拍摄任务，一百来号人都指着他，他肯定不想耽搁。
可这是他的想法，偃旗息鼓对两个当事人都不公平。
如果林新如说的是真的，那她就相当于被人侵犯，正常情况下应该报警。
如果她说的是假的，那这个谣言将会对周结产生巨大的打击。
哪个女演员会想和一个有“前科”的男演员合作？
周结又不是曾志卫，有个“港英”时期留下来的余孽老爹撑腰！
这的结果，其实从赵芭菲、范小胖和戴春容她们略带嫌恶的表情中就能看得出来。
大鼻孔虽然傲气，但是个好人，郑逢时突然出声：
“老太太，您那时候在现场吗？”
李铭启点了点头：“我在，但是我那时候没注意那个位置，真不好说······”
老太太虽然在银幕上留下了“王干娘”和“容嬷嬷”两个反面经典，但人品是经过时间考验的，郑逢时愿意相信她。
环顾周围，其他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也都摇头，意思是没看到事情的具体经过。
“所以没有目击证人？”
郑逢时想了想，对孙叔培低声说了几句，这位湾湾惊异地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之后点点头：
“佳俊，你跟我到监视器那边来一下。”
郑逢时也把范小胖叫过来，交给她一个东西，被不远处的林新如看到，哭声忽然就停下了。
几秒钟后变得更加排山倒海。
郑逢时没功夫耽误，用最快的语速交代了几句。
范小胖脸色由茫然变得更加茫然：
“郑老板，你说慢点，我记不住······”
“牙医shake it！”
郑逢时恨铁不成钢：“你，把素材放到······然后守在边上，不要动······”
“哦哦~”
范小胖点头如捣蒜······
******
“放大，就是这里，再放大点······”
“郑老师，条件有限，真的没办法再放大啦！”
摄影指导的地瓜腔比苏友朋他们好点，但郑逢时还是听着腻歪。
此刻，他、孙叔培、陈佳俊，还有刚刚不知道在对摄影机摆弄什么的阿星站在监视器后面，目不转睛。
郑逢时双手抱在胸前，看了一眼喘着粗气的阿星：
“你没什么要和导演说的吗？”
“没有！”
阿星一脸的豁出去了。
郑逢时心里有数，懒得跟他浪费时间：
“导演，你觉得这场戏里面周结的动作有什么问题吗？”
孙叔培也看完了全部素材，在摄影机的捕捉下，刚才表演中周结和林新如的所有动作都一览无余。
他又不瞎，哪能看不出来周结非常绅士，根本就在有意避开肢体接触，实在需要拥抱、抚摸的镜头，他也是时刻握紧拳头。
至于林新如说的“摸我那里”，确有其事，可被不小心摸到一下胳膊是会怎样啊？
郑逢时瞬间想起之前网上被“深扒”之后的林新如：
初中看同学带的便当好吃，就偷偷打开人家餐盒品尝，还不是一次两次，而是惯犯；
高中拍广告想要偷懒，造谣“外公死了”；
诅咒偶像的老婆流产；
行巫蛊旧事，扎赵芭菲小人······
还有众所周知的“舌吻门”，上辈子很多人断章取义，以此来攻击周结人品差，不能够承担公众人物的责任，可结果呢。
就连琼瑶奶奶本人都澄清过：
“周结只是太认真、太敬业，所以容易得罪人。”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郑逢时真看过林新如那段采访视频，在谈论到吻戏时，她说：
“我不在乎对面是谁，我只在乎他帅不帅。剧组说有一个很帅哥，还是日本人，我就OK啊~”
“那王力红呢？”
“我也可以啊！”
兴奋之情溢于言表，郑逢时还能说什么？
妈呀大姐，收敛点吧。
而在说到周结时，她就满脸惊恐，然后哈哈大笑：
“我嘴巴闭得多紧啊！”
有些粉丝替主子辩解，说林新如只是觉得周结不帅，不想和他接吻，这是她的自由，并不是歧视内地人。
但冷知识，她和皇阿玛后来在《新赌国仇城》里也有一段激情吻戏，画面里胸毛、舌吻横飞······不推荐任何人观看！
当年郑逢时看完之后直呼卧槽：
琼瑶奶奶可不是乱写的，人家是有备而来，皇阿玛和夏雨荷的故事是真的！
就看看这场景，难道能说皇阿玛比周结帅？更符合林新如的审美？
那为啥她光“吐槽”周结，不“吐槽”皇阿玛？
控制变量法可得，原因只能是皇阿玛是不列颠人，而周结是内地人······
再说了，《还珠》是湾湾人主导的剧组，如果林新如不愿意，周结有什么胆子“强吻”她？
难道林新如就不会爆发？
现在想来，其实林新如的老乡阿哲早就提醒过大家，但但是没人意识到：
不要轻易尝试放纵的紫薇······
孙叔培看着郑逢时的神色，顿觉不妙，他感觉这小子可能要爆发了，嗓子里直发紧：
“小郑啊，我知道周结没问题了，可能是林新如感觉错了······
她是新人演员，有这种错觉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嘛，你不要生气······”
“是吗？”
郑逢时可是经历过“小作文”时代，知道就算真如孙叔培所说，林新如只是“错觉”。
但对她来说是“错觉”，对于周结来说却是杀人尖刀，足以压垮他的一生！
他声音发冷：“导演，这不是我生不生气的问题，而是为一个无辜之人正名的问题······”
这边，郑逢时三人在看监视器，场景中间的众人鸦雀无声，气氛降到了冰点。
林新如还在哭，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
周结一言不发，独自靠在柱子上，身边空荡荡，其他人要么围在林新如身边，要么就散在角落里，似乎不想和他扯上一点关系。
只有范小胖，还傻傻的照着郑逢时的指示守在摄像机旁边——虽然他们都已经看完素材了。
周结原本来还期待于郑逢时和导演能在拍摄素材里发现什么，为他证明清白。
可看到孙叔培和陈佳俊长时间的沉默，就像冬天里被泼了一盆凉水，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而就在他心如死灰的时刻，郑逢时甩开孙叔培，率先走了上来，对着林新如问道：
“林新如，你说，周结到底摸了你哪里？”
林新如抬起头，大花脸上十分委屈：
“什么，什么摸我哪里？”
孙叔培从后面赶了上来：“小郑，小郑······”
“我问你，你说周结很恶心，摸了你那里。”
郑逢时冷冷地看了孙叔培一眼，一字一顿：
“那里是哪里？”
林新如嘴唇抽动，眼睛下意识往左看去：
“我，我不太记得了······但是他的动作很不干净，就是故意的！”
说完，就再也不说什么，只把脸埋在手里，声嘶力竭地哭泣起来。
现场“嗡嗡”声响起，众人窃窃私语，还不时指指点点，郑逢时一看，胸中怒火顿时升腾。
不提供事实，只挑拨情绪，和后世“抛开事实不谈，你就没有一点问题吗”的套路如出一辙，这一套流程轻车路熟，显然是惯犯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地泼脏水，而是故意要栽赃好人，必须重拳出击！
郑逢时伸手一指摄像机，范小胖见状连忙抬头挺胸。
他顿时无语，转头对着林新如冷笑：
“都拍下来了，我劝你说实话，不然让你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