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收网
王莽前来认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宣行照挥挥手，护卫端上木盒上前，当着王莽面打开。
这是！？
护卫举起册子随意翻开几页，王莽毫不犹豫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头紧贴地面。
上面分明记载了他们四族以及楚县令的种种罪证！甚至比他手里那份更加详细！
心中惊惧万分，他以为提前认罪能保全王家，却不想竟是提前送自己上路！
“林小姐，你怎么看？”宣行照回望薛楼，眼底戏谑。
指尖摩挲着棋子，最后，他将这一枚棋子放入薛楼掌心。
王莽整颗心跳至嗓子眼，他低垂着头，恍然大悟，原来那场合作也不过是诓出他们的计谋而已。
薛楼轻轻抬眼，盯着王莽一声未吭，曲江临已将黑子落下，客栈里安静的只听见棋子落置棋盘的声音。
他的脊背渐渐被冷汗浸湿，王莽战战兢兢再次献出诚恳之意：“三位大人，王家愿付九成家产救济全城百姓，以示忠心。”
“王家主想用这种方式保全自己？”薛楼嗓音淡漠。昏暗的烛光下眼神冰冷，透着无尽寒意。
话锋骤然转变：“难不成王家主觉得，为恶者只需放下屠刀就能将身上的血腥洗尽？”
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手中那枚棋子迟迟不肯放下，一切都太过于凑巧了，王莽无缘无故前寻他们，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或许，他与盛京有关联……
薛楼被这个想法一惊，猛然看向王莽。
“林姑娘你误解了……”王莽被她的难看的脸色吓到，求助望向曲江临，发现对方毫不搭理他。
“你和盛京有什么关系。”薛楼目光如蛇。
王莽心头一跳，眼底划过惊异。
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说出来，想到楚县令以及其他余三族，下定了决心。
“丞相大人，并非我为非作歹，我也是被逼的啊！”
“此话怎讲。”曲江临这才看向他。
王莽擦了擦额角莫须有的冷汗，磕磕绊绊道：“楚县令他、他是太子的人！”
薛楼嘴唇紧抿，棋子磕的掌心生疼。
忽的，她笑了，原来如此。
现在想来，这场突如其来的疾疫，掺杂着不少水分啊。
宣行照与曲江临二人眼神各异。
“王家主，污蔑太子可是要诛九族的。”曲江临凉凉瞥去。
“在下不敢，在下说的句句属实。”王莽意识到那位温和待人的丞相并没有看上去那般和善。
“无凭无据的话，丞相大人可不要与他置气。”宣行照笑着道，对王莽下逐客令：“你先回去吧，今晚的事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是是，在下告退。”王莽连声答应，起身匆匆离去。
……
“没想到此事牵扯太子，看来明日我确实要先行一步了。”曲江临凝重道。
他得向陛下禀告此事，但愿这件事只是个误会……
“不用回去。”薛楼语气波澜不惊，那枚棋子终于落了下去。
“他已经坐不住了。”
来了又怎样？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她，即便裴珉亲自前来。
翌日清晨。
城门口。
楚县令依依不舍送别：“丞相大人，世子，一路平安，下官替全城百姓感激你们。”
周遭是百姓哀泣与告别声。
“林小姐，有缘再会。”宣行照对薛楼扬眉一笑，随即一跃上马，身后跟着乌泱泱一片护卫。
为了避免引起怀疑，薛楼只留下了九霄以及……
薛楼瞥向身侧板着脸的黑衣护卫，察觉到她的视线。
十九僵硬着问：“林小姐有何吩咐？”说完求救似看向九霄，两人颇为熟稔。
十九是宣行照的暗卫，他将十九留在了她身边。
薛楼摇摇头，走至楚县令身侧，低声询问：“楚县令，你的人安排好了吗？”
楚县令胸有成竹，摸了把下巴的胡子：“林小姐放心，我的人已经安排好了，等他们走远。”
“我相信楚县令。”薛楼含笑应答，“我先回客栈了，明日等候县令大人的好消息。”
目送薛楼离去，楚县令收回原本笑意盈盈的目光，眼神冰冷。
讥讽开口：“呵，真当自己是回事了。”
合作？等到明日，就是他们的死期！
*
“小姐，你猜的不错，你离开后楚县令派人去了四位家主的府邸。”九霄刚从外面回来。
“十九回来了吗？”薛楼轻叩桌面，眸子幽深的望着楼下，每个人脸上带着笑。
可惜，这样的笑明日或许就看不到了。
“还没，”九霄道，接着问：“小姐，王莽真的会配合我们吗？”
“会。”薛楼毫不犹豫，眼眸微闪，人都会有弱点，而王莽的弱点令她意外的是，竟然是他那疯子夫人。
不知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他手中，如此心狠手辣之人，竟会被情爱栓住了脚。
薛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小姐。”门外传来十九的声音，他走进来禀告：“王莽带了话给您，”
“楚县令的人不久前回荆州了，楚县令对季公子用了私刑，王莽派人保了下来，明日会对您和仲先生下手。”
“他还真是贪得无厌。”薛楼抿了口茶，轻笑：“连我都算在了里面。”
十九问：“小姐，要不要我去——”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她转了转手里的杯子，幽幽道：“蹦哒不了多久了。”
……
薛楼一早被人请去了县衙，连同十九和九霄二人。
双手被绳子捆住，路上到处都是打骂声与哭泣声，仲先生问诊的位置也被砸的粉碎。
“楚县令这是何意？”薛楼嘴角带笑，毫无惧意。
大堂内还有仲先生与半死不活的季回。
以及……楚县令身边的孟臣。
“自然是要你的命！”楚县令冷笑，说：“孟臣已经全部和本官交代了！你根本不是那湖州县令之女！”
一想到前几日被这死丫头再三刁难的场景，他就恨不得当场将她大卸八块！
“看来楚县令已经知道了。”薛楼笑着抬头，眼波流转：“那楚县令知不知道我是谁呢？”
“本官管你是谁，难不成你觉得行阳世子会来救你？本官告诉你，他与那太尉府千金有婚约在身，可不会管你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