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药铺
“掌柜，明明还是白日，为何就不接客了？”九霄眼里闪过诧异。
“这我怎么知道，管事让关店就打烊了，赶紧走。”掌柜不耐烦道，这两人面孔如此陌生，一看就不是来买货的。
“公子。”九霄看着薛楼，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薛楼打量一眼铺子，两边都立着装满药材的柜子，怡膳堂是家药铺，平日人流量并不多，为何进账却如此多。
就连药材味都没有，薛楼不由生出疑心，她打开一个柜子，暗自一惊。
这里面的药材都是坏的？而且貌似不是普通的药材……
掌柜见她擅自打开药柜，腾的窜起身跑过来，迅速将药柜关上挡在她面前赶道：“去去去，这里没有你想买的药材，你去别家买去。”
薛楼目光落在他脸上，询问，“掌柜，你这药材卖不卖？”
她手里捏着一截药材，只需稍稍用力，便会瞬间粉碎。
“你要买这些药材？”掌柜不可思议抬起眸子，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是。”薛楼淡淡应道，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他，语气平淡，“帮我抱起来吧。”
“好嘞您稍等。”掌柜抛了抛沉甸甸的银两，笑容布满整张脸，火速替他打包好药材递给他。
“客官您的药材包好了。”
九霄接过药材，二人一道离开怡膳堂。
踏出门的薛楼忽的回过头，平静问了句，“掌柜，你这店铺大概什么时候开张？”
“不知道。”掌柜摆摆手，道：“我只是个做店的，具体什么时候开张还得听管事的。”
薛楼盯着他，那掌柜收到银子显然没心情搭理他，一直把玩着手中的银子。
“你们管事到时候也会来吗？”
“有客就来。”
猛然意识自己说错了话，掌柜抬眼看去，却见那公子和护卫已经离去，心下惊魂未定，想必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公子，账簿不查了吗？”九霄拧着药包疑惑问道。
“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薛楼垂眸。
她怀疑大长公主私下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前世她就怀疑过，裴珉登基时，钱财早被先帝败的差不多，国库空虚。
但裴珉依旧奢靡无度，丝毫不见国库空虚的样子，如今天下太平未有时疫，药铺进账不可能这么多，何况这药材还是坏的。
“九霄。”薛楼唤道，语气微凉，“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公子请说。”
“这段时日替我盯紧怡膳堂，见了什么人都要查清楚。”
她抬起眼眸，心渐渐平静下来，如果真的涉及那些腌臜事情，这个铺子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一旦暴露，薛家便会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
怡膳堂。
掌柜美滋滋颠着银两，情不自禁咬了一口。
“何时这么高兴？”
苍老的声音响起掌柜吓了一跳，连忙收起银子结结巴巴道：“李管事。”
李管事眼眸微眯，显然已将他的小动作看透了去，冷笑一声不屑开口，“放心，我对你那点银子不感兴趣。”
掌柜高悬的心终于落下，只要不是要他银子一切好说。
“这银子你哪来的？”见他那副爱财的模样，李管事难掩厌恶。
是个爱财的，偏生胆子小不敢做大事。
见他问起掌柜笑了笑，将今日遇到的趣事说与他听，“哦今日来了两个傻小子来买药材，我和他们说本店已打烊，他不信邪还买了那些坏掉的药材，李管事你说他们是不是个傻子？”
李管事起初还赞同他的话，只是听到后面脸色越来越难看。
“砰”的一声拍响桌子。
“蠢货！”
掌柜吓得一激灵，战战兢兢看向他不明白自己哪做错了。
“你可认识他们？”李管事的脸阴沉无比。
掌柜疯狂摇头。
“那你可记得他们长什么样？”
掌柜依旧摇头。
“你！”李管事面色难看，一甩袖，呼吸急促，“好啊好啊，若大长公主的好事被你毁了，你十条命都不够你赔的！”
掌柜听罢整个人瘫软在地，他拉住李管事哀求道：“李管事救救我！这我也没想到，我只以为是个钱多人傻的的。”
“这话你去和大长公主说罢。”李管事叹了口气，也没想到自己离开没多久就捅出这破篓子。
“先关店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说。”
临近黄昏，盛京繁荣富丽，令人目眩。
笑闹声充斥耳边，天盛民风开放，除去贵族小姐出门会带幂篱外，民间女子照样可以和男子一般出门。
“阿楼。”
裴珉声音自身后而来，薛楼强忍恶心转过身，对他扬起一抹笑，“太子殿下。”
裴珉手持折扇，朝她缓缓走来，温润如玉矜贵不已。
嘴上噙着温和的笑，他说：“你要回去了吗？我送你可好。”
“不劳烦殿下。”薛楼与他拉开距离，声音淡漠，“宫门就要关了，太子殿下还不去？”
“不急。”裴珉唇微微翘起，朝她更近一步，薛楼甚至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莲香。
“太子殿下自重。”薛楼冷声打断。
薛楼低垂着眼眸不去看他，只要看见这张脸，她就能想到自己前世的悲惨结局。
裴珉似乎叹了口气，他盯着薛楼，哀怨道：“我以为你向宣行照退婚后我能有机会。”
“殿下，如今我还有婚约在身。”薛楼眸子幽深。
“无事，迟早要退的。”裴珉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直勾勾的盯着他。
薛楼头皮一阵发麻，连话也未来得及说慌忙逃离。
裴珉盯着她消失的身影，眉目幽深，许久才勾起一道耐人寻味的笑意，指尖轻扣扇柄，势在必得。
“大人，前方路疏通了。”侍卫坐在马车外禀告。
“回府。”薛阳阴沉着脸放下车帘，心中堵着一口闷气。
手中的书卷握出痕迹来，强压怒气，她的好女儿啊！
前段时日退婚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他还特意跑去镇北王府道歉，好在人家不在意。
他只希望女儿及笄后履行婚约平安顺遂一辈子，偏生她非要缠着太子。
无论如何，太尉府都不能和太子殿下沾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