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寒潮
春日的气温阴晴两说,晨起阴阴凉凉,午时炎炎燥热,晚来徐徐微风,到梦中下起一场雨,又卷起毯子入睡,一觉醒来,四季更替,仿佛入了冬的时节。
大虎醒来撒尿,揭开被子冷不丁冻一激灵,窗户外蒙蒙细雨,依照他的尿性,上学都不用打伞,这点雨头发都淋不湿。
“好冷。”大虎哈了口气,起雾了,呼吸都感觉喉咙直哆嗦,刺痛感扎到里头,赶紧撒了尿就回被窝里睡着。
再醒时已经六点钟,他在衣柜找了一件秋衣,窸窸窣窣声吵醒了刘宗浩,后者擦了擦眼睛,“你干嘛呢?”
大虎说:“穿衣服。”
“你有毛病啊,穿什么秋衣?”
“冷!”
大虎说完就关了门。刘宗浩见二虎还在睡觉,又睡了个回笼觉,迷迷糊糊的感觉不对,爬起来一看窗户上都是雾水,推开窗户,冷空气袭来,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真冷啊。”
他也不继续睡了,穿上衣服出门,跟媳妇说一声就上屋背岭的鸡场,鸡场如今鸡仔多,突然的降温没有防备,很容易冻死,如今鸡场刚起色,可不能掉以轻心。
打开门一看,鸡场里的鸡挤作一团取暖,显然冻得不轻,赶忙开启取暖设备升温,仔仔细细检查一番,冻死冻伤的小鸡不多,基本都在破壳半月以内,损失谈不上,不过却让他心疼。
好几窝鸡仔在母鸡的羽翼下也没逃了死亡的命运,无一例外,全军覆没。
刘宗浩忙活完,到刘宗毅养兔场转了一圈,在门口的一块砖下摸出门钥匙,打开一看,情况也没好到哪去。
他急忙给刘宗毅打电话。
“大哥,干嘛啊?”
“宗毅,降温了,赶紧来场子一趟。”
刘宗毅下意识的反应噌一下弹起来,鞋子随便踩脚下打开门,冷空气扑面而来,他就意识到出事了,着急忙慌地赶过去。
到那一看,刘宗浩正给场子加热,兔子损失惨重,几乎损失了五分之一,最严重的还是抵抗力弱的小兔子,一个月内出生的无一活口,甚至种兔也死了几十只。
“俩月白忙活了。”
村里不止他俩受了损失,只不过他俩的损失重了些。
“怎么一下子就降温了,前两天刚孵的鸡死绝了,一个没留,母鸡也死了。”
“你那都不算什么,我昨天到街上买的鹅,嘿,七十五一只的种,死了干净,找谁说理去。”
“我死了一窝猪仔。”
“贼老天不让人活了啊。”
“造孽啊。”
众人聚一块,讨论的都是降温的损失,家家户户都损失了,唉声叹气,那叫一个有苦说不出。
刘天高到刘庄院子喊了两声,见刘庄从鸡圈出来,先问家里受损情况,“小庄,昨晚上降温你家有没损失?”
刘庄耸耸肩,“没啊,怎么了?”
刘天高把村里损失的情况告诉他,又问鸬鹚的状况,最后亲眼看了才放心,不过转头一看,鸡窝里竟然有鸡仔。
“卧槽,什么时候的鸡仔?”
刘庄说:“昨晚出来的。”
刘天高彻底无语了。
村里的损失集中在免疫力低下的牲畜,不论猪崽还是鸡鸭鹅,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死的干干净净,剩下的百分之五的漏网之鱼都在这儿了。
村里也传开了,全村的鸡仔都冻死了,唯独刘庄家里的鸡仔活着,他们羡慕是有的,嫉妒谈不上,一时间没法解释。
“嘀咕啥啊,瞧瞧鸡窝的蛋,人那鸡蛋都大一号,跟鸭蛋似的,它不活谁活。”
“可不是嘛,我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鸡蛋。孵出来的鸡肯定坏不到哪去。”
村里人一听,可不是嘛。不论买的、孵的鸡都死了,唯独刘庄家里的安然无恙,抗冻抗病能活,那还在外边买什么,一场雨全收拾了。
“小庄,你家母鸡下蛋给我留一窝小鸡,我跟你买。”
刘庄就说:“买什么啊,不就是小鸡嘛,昨晚的一窝抓去就是了。”
他这一说,其他人也纷纷跟刘庄“订购”,以前你能说他们迷信,事实摆在眼前,总不能全是迷信。
这件事怎么解释?
刘庄也没纠结,几窝小鸡全分了。家里的母鸡抱蛋的就有七只,另外四只母鸡算算也到下蛋的日子了。
和刘天高一起上坡,刘宗浩和刘宗毅此时愁眉不展,尤其是刘宗毅,那损失能抵俩月白干,同一时期出生的兔子死绝了,种兔肚子的还不知道能活几成呢。
“怎么样?”
刘宗毅说:“损失不小,但在可承受范围之内,总体来说,全年利润比去年下降一成左右吧。”
刘宗浩说:“我没什么损失。死的都是鸡仔,最多就是晚几天出笼。也亏得新场子还没建成,不然半个场子都得搭进去。”
今年刘宗浩的鸡场扩建,挨着旧场新建一个场子,目前仍然处于动工阶段,估计半个月左右能投入使用,幸好寒潮来得早,要是晚半个月,就血本无归了。
暗地庆幸的还有刘宗武,他的场子也在筹建中,要是新场子来这一遭,就真的欲哭无泪了。
“看样子没什么事。”
下了山,刘天高还没走呢,刘良武巍巍颤颤过来,以为过来“预订”小鸡的,刘天高笑着说:“三伯,你也过来叫小庄给你留一窝小鸡?”
刘良武说:“什么小鸡?你在更好了,你俩见着我家小狗没?”
刘庄耸耸肩,“没啊。阿呆和小呆都在狗窝睡着呢。”
他叫了一声,阿呆和小呆就探出头汪了一声,果然是在狗窝里呢。
刘天高说:“三伯,慢慢说。”
刘良武说:“今早起来,寻思着天凉了给小狗铺两件旧衣服,没想它不在狗窝,我想着会不会在你家里,刚打你家回来,愣是没见了踪影。”
刘庄说:“别着急,阿呆对它孩子的气味熟悉,我让阿呆帮忙找找。”
它把阿呆从狗窝叫了出来,刘天高也让黑豹出动,在刘良武狗窝嗅了嗅,然后两条狗就在村子打转。
村子里都是小狗的活动场,别说,难度真不是一般的大,搜索了半小时,包括刘良武的卧室都找了,就是没找到。
“会不会是狗贩子……”刘良武说。
村里人最讨厌的两种人,一种是人贩子,另一种就是狗贩子。小偷小摸的人顶多是被嫌弃,而人贩子、狗贩子,那是罪大恶极,抓到了一顿打是免不了的,没有一个人贩子、狗贩子能完好无损的从老实巴交的村民手里坐上警车。
刘庄当即就否定了,“不会。狗贩子的车但凡来到村里,一定会引起狗叫。昨晚我没听到狗叫,应该不是狗贩子,不然也不可能只丢了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