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谋划与演技
将时间倒退，退至大洪水尚未消退之前。
九层地狱之中。
‘赤’和‘紫’两位天使站在阿瑞斯的身边，齐齐弯腰，恭敬地说道：
“吾主，按照您的嘱咐，我们已把事情办妥了。”
“第一批自能量位面中创造而出的次级天使，已经准备就绪，已经提前针对黑暗大陆的环境进行过改造，随时可以投放。”
闻言，阿瑞斯点了点头，赞赏道：“你们干得不错。”
混乱本源会自动地在生命体上汇聚，越是高级的生命体，其所汇聚的混乱本源就越多，这一点，阿瑞斯早已经知道了。
因此，他便命令‘赤’与‘紫’两位原初天使，让她们依照自己的模样创造出一批同样的‘素体天使’，即是次级天使。
这些次级天使虽然不曾被阿瑞斯赋予‘色彩’，但就生命本质而言，她们却与原初天使一般无二。
天使是在位面开辟之初，由阿瑞斯以创世者的身份亲手创造的，虽然她们并不像卡俄斯的原始神那样拥有浩瀚无边的力量，但是以‘位格’来说，却是足以超越众多神明的存在。
再加上，阿瑞斯还针对黑暗大陆的规则，在这批天使的身上做了一些特殊的改造，只要将其投放至大陆之上，天使便会作为整片大陆上‘位格’最高的存在，迅速将大量的混乱本源吸收到自己的身上。
这就给了阿瑞斯一个将散落在大陆上的混乱本源快速收集起来的方法，只要能将这些混乱本源集中在一处，那么他自然有将其消灭的办法。
他扭过头去，对着两位原初天使吩咐道：
“既然如此，就先将一具天使投放至黑暗大陆上吧，大洪水马上就要退去，我们的客人也要登门拜访了......”
“明白！”
……
雅典娜来到了高加索山之上。
在山巅处，她看到了两只盘旋而飞的神鹰，它们环绕着一枚巨大的血红色的卵，卵中隐隐有一具素白的身体，似乎正在被孕育着。
雅典娜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从那枚血肉之茧上，她感觉到了一股空前强大的混乱本源，数量和规模远远超过她一路走来所见过的一切生物，简直像是鲸鱼和蚂蚁之间的差距一样巨大。
而且，雅典娜可以感受到，这片大陆上散落着的混乱本源正在源源不断地被吸纳入那枚血肉之茧当中，规模正变得越来越庞大。
可以想象，当那茧中的生命降生的那一刻，将会是一尊怎样恐怖的魔王。
雅典娜手中金光一闪，霎时，枪与盾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雅典娜猛然一挥，枪尖裹挟着无匹的气势，朝着那枚血肉之茧刺去。
然而，就在雅典娜的神枪即将刺破血肉之茧的那一瞬间，一个淡淡的声音忽然在她身后响起：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不会在一个完全陌生而危险的地方捅这么大的一个篓子。”
雅典娜在千钧一发之间停下了攻击，动作精准得像是已然预判到了这个声音会响起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雅典娜不曾回头，话语里也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比你稍稍早一些。”
阿瑞斯走到那枚血肉之茧前，用手轻轻碰了一下它的表面，顿时，一阵‘呲啦啦’的声音响起，他的手上立刻多出一片焦黑，仿佛被某种酸液侵蚀过了一样。
他甩了甩手，手掌立刻恢复如初：“这就是我刚刚得到的教训，在这片陌生的大陆上，不要拿出你作为神明的骄傲来，在这里你没有了权能，只不过是一个强大些的凡人而已，处处都要谨慎。”
雅典娜微笑地注视着自己的这位宿敌：
“我们难道不是水火不容的敌人吗？如果我真的冒冒失失地在这片大陆上丢了性命，难道你不该是最高兴的一个吗？”
阿瑞斯冷冷一哼：“你当我不希望这样呢？只是你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等回去之后，在宙斯那里，我可说不清楚！”
雅典娜走上前来，凝望着血肉之茧中那具素白的身躯，轻声道：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么做会有危险呢？”
“只是这个茧里的东西看起来太过可怕，如果不及早将它毁掉，奥林匹斯只怕要因此而承担许多不必要的风险。”
“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这个风险我必须要冒。”
阿瑞斯闻言，立刻搭起两只手在眼前，左看看右看看，怪模怪样的举动引得雅典娜不由得皱眉道：
“你这是在干嘛？”
阿瑞斯冷嘲热讽道：“我看看附近是不是有什么监视你的天眼一类的东西......我说雅典娜，这里明明没有别人了，何必还摆出这副模样来呢？你难道打算装给我看吗？”
雅典娜却没有理会他的无聊，而是直截了当说道：“你既然早来了，有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
阿瑞斯闻言，当即从地上捻起一片黑色的粉末——在一路走来后，雅典娜能看出来，这粉末正是侵蚀着这片大陆的混乱本源。
“这东西——”
阿瑞斯将粉末递到了雅典娜的眼前，以神的目力，她能看见这粉末上的每一颗颗粒，其实都像是一个微小的生命，在阿瑞斯的手心里不断扭曲变化着。
“我想你应该见过不少了。”
雅典娜点了点头。
阿瑞斯运转魔法，时而变出一团熊熊的烈火，时而化出一片冰冷的寒气，冰火交加，反复捶打摧残着这小小的黑色颗粒。
然而，无论他怎么攻击，那黑色的颗粒都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一点变化都没有。
“火烧不烂，水泡不烂，我们目前所知一切的手段，似乎都无法将它摧毁。”
“经过我仔仔细细的研究，想要将这种混乱本源彻底的毁去，只有一种方法。”
说着，阿瑞斯的指尖又燃起了一团火焰。
不同于用魔法召来的凡火，此时跳动于阿瑞斯指尖的火焰玄奥、深邃，充斥着狂暴而野蛮的破坏力，却又被精妙至极的控制力束缚于指尖的方寸之地，仿佛一头被套上了枷锁的狂龙。
雅典娜神情凝重了起来。
她当然能看出来，这火焰便是阿瑞斯本源伴生的战争之火。
但是让她感到惊讶的是，阿瑞斯用于催动这团火焰的，却不是寻常的神力，而是他自身的本源，由世界直接赋予众神的源力！
“你疯了！”
雅典娜忍不住惊呼出声。
源力是构成神躯最基本的要素，如果将世界赋予的源力挥霍一空，神明自身就会降格的风险，严重者，甚至还会因此跌落神位。
阿瑞斯却是不慌不忙，微微一笑，他将那黑色的粉末抖落至火焰上，霎时间，原本仿佛金刚不坏般的粉末便化作了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