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桑托斯的泪水
6月22日。
距离第三轮对阵法国的比赛还有两天时间。
凌晨三点，李瑜和C罗准时来到了健身房。
“小子，这几天状态怎么样？”
李瑜喝了一口水：“还行，和之前差不多，你的腿呢？”
C罗戳了戳自己的左腿笑道：“我感觉我现在能一口气跑到西班牙。”
两人都笑了起来，这句话是李瑜第一天进训练营，和记者们开的玩笑。
“感觉这几天你的控球越来越精细了，很不错，要继续保持。”
李瑜知道这是上一场的系统奖励正在逐步结算。
穆勒10%的盘带。
随着自己训练效果越来越好，奖励结算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像是一个训练的附赠品。
“上一场比赛，你的那粒进球很不错，这说明你一直在成长。”
“不过你还有一个问题，你有时候的决策并不是十分正确，我们来复盘一下。”
C罗正要开口，健身房的门就打开了。
“早上好，姑娘们。”桑托斯从门外走了进来，从他随口开的玩笑可以看出他今天的心情非常不错。
“没错，李，上一场比赛你的两次选择并没有十分合理。”
“教练，你的眼睛...”
桑托斯的黑眼眶十分明显，然而他却十分亢奋：“这些都是小事情，来，我和你复盘一下上一场比赛。”
桑托斯将战术板放在一旁的桌上：“上一场比赛第69分钟，你在接到后场传球的第一时间，选择向后回传，这个时候你应该继续带球或者找机会往前传，怎么可以回传呢？”
“上一场的第82分钟，你在可以射门的情况选择了传球，作为一个前锋，你要足够自信，甚至自私，不然你怎么可以成为核心呢？”
“这就是你的两个问题，这也是接下来这几天你必须思考的东西，时机，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这是非常重要的。”
桑托斯扭头看向C罗：“克里斯，你也是，你也有一些问题，也许是你太累了，你的肌肉损伤可能没有完全痊愈，还有你下半场的跑动并不是很出色，如果你下一场打法国也是如此我会考虑把你换下。”
“对于后卫的死缠，你必须找机会摆脱，不然的话就必须做好争抢头球的准备，我们的战术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头球，我会和他们强调这一点的。”
桑托斯一口气说了许多，没有给两人插嘴的机会，他突然停顿，将战术板递给两人。
“现在和你们说一件事情，那就是下一场比赛的部署。”
“下一场我会变动阵型，首发阵容也会做出改变，所以你们的任务也有了调整，你们两个先到了所以我先和你们说。”
“下一场比赛我们的大致阵型是4-1-4-1，李，下一场我会把你安排在最左边，你需要做的就是和对方的右前卫以及右后卫去对抗，下一场你不能怜惜自己的身体，对方肯定会想办法阻拦你的前进，我还要强调的一点就是合理利用规则。”
“有时候你被犯规了，没有必要继续带下去，如果位置不错，你可以选择到底，当然是合理利用规则，这一点是你要注意的。”
“当然，这个位置上对面的中场可能也会过来补防，你要注意和中场的配合。”
“雷纳托会在这个位置和你接应，你们两个可以通过换位来给对面制造麻烦，大致就是你和若塔那种换位，但是更偏向边路和前腰之间的轮转。”
“克里斯，你的作用就是为李腾出空间，让他在左路有足够空间去施展，同样的，你也得做好支点该做的事情。”
李瑜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老人，他的嘴唇干燥起了皮却还是没有停下来，他知道前几天舆论对于这位老人的压力有多大，所以思考再三还是决定提醒他一句：“教练，其实我们知道...”
“不，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小伙子。”桑托斯扭过头看向李瑜。
“那些话语都是没有用的，只有我们赢了我们才能将所有东西推倒重来。”
“下一场，当作我们合作的最后一场比赛。”
李瑜看向C罗，他发现C罗也在严肃地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坚定：“是这样的，你要考虑的东西很多，但是这个时候你该考虑的只有怎么赢下比赛。”
“其它的东西都是没有用的，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说话。”
“在我年轻的时候我也会关注很多东西，但是现在的我知道，那些都是虚无的。”
两人的目光同时聚焦在李瑜身上。
桑托斯皱着眉，缓缓说道：“孩子，我们都是老人了，我们迟早会有离开的一天，但是你会继续留在这里，你会陪着他们。”
“你会从18岁到28岁，以你现在的状况甚至可能到38岁，这二十年可能我们两个不会留在你的身边。”
“但是我们希望你能继续踢下去，也许那时候就需要你来做克里斯现在做的工作了。”
“孩子，也许那时候你会有看好的后辈，记得宽容些也认真些，因为足球是传承，他是我们一代一代努力的结果。”
桑托斯抬起头看向空中：“也许我会就此被辞退，也许我会找到下一份工作，也许有人会说这只是一份工作，费尔南多，你是个阿塞拜疆人，这并不是你的家，你执教过本菲卡，执教过希腊队，等等等等。”
“在我眼里，这都不重要，我从14年来到这，我对这里是有感情的，我会尽我所能带你们走得远一些。”
老帅此时早已热泪盈眶，这几天是他这辈子最黑暗的日子，他遭受的质疑是前所未有的。
葡萄牙的实力在不断增长，而自己的失误和保守却让他身处险境，这是葡萄牙球迷所不能容忍的。
对此他从未想过逃避，他一个人缩在房间里不断思考对策，只是为了能让这支葡萄牙继续走下去。
克里斯蒂亚诺扛着这支球队走了十几年，终于熬到了现在，自己不能成为拖累他的罪人。
这也许是克里斯蒂亚诺的最后一届欧洲杯，这也许是自己的最后一届欧洲杯。
但是没人会在乎，除非他们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一场死战，为自己，为弟子，为葡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