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群狼环伺
距离方延领出一百二十名人口离开斯德里小镇已经过去一个月，牙托男爵斯德里正在书房焦躁不安。
半个月前，他派遣亲信老尤格带方延卖给他的魔纹器前往魔导城拍卖，顺带调查那个叫方炎的来头。
“算算日子也应当在返程的路上了，怎么还是没有消息。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他心想。斯德里幻想到老尤格在路上遇到魔物袭击，一大袋金币化作无主之物被其他路过的贵族或是贱民瓜分殆尽，他便如坐针毡。
斯德里低声谩骂：“他妈的，该死的尤格。”努力竖起耳朵聆听屋外的脚步，但除了雨声什么也没听到。
为了能第一时间得知尤格归来的消息，他还为守门的骑士备了一匹最快的马，即使如此仍日日睡不安稳。
终于在产自魔导城的怀表跳转半个小时后，门外出现了库嚓库嚓的金属相磨声。斯德里松了一口气，理顺胸口的丝绸领口，整出一副安然自得的模样坐在书桌后。
“夺夺夺”
“进来。”
斯德里做足自己贵族仪态，准备迎接进门的人。
“老爷。”安德鲁·尤格头发被雨水捋成一簇簇，整齐的胡须也布满了水痕，却依旧保持恭敬地单膝行礼。
“钱呢？”
斯德里故作镇定的问。眼见尤格如此狼狈，不由心脏咯噔乱跳，生怕就像自己设想那般遇上劫匪或魔物。
“不辱使命。”还好尤格从身上掏出来四袋金币，安抚住他恨不得拔剑砍死眼前人的心。
斯德里吐了一口气，将倾倒金币在书桌上，满心欢喜。他一枚一枚地放在嘴里咬，口齿不清地发问：
“之前让你去调查那小子的来历，他是哪家的贵族？”
说到此处，尤格一脸便秘，仿佛查出什么难言之隐，赶在斯德里催促前开口道：
“我在魔导城打探过了，根本没听说方炎这号人物，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我猜测可能是……可能是。”
斯德里不耐地皱起眉头，尤格赶紧把吞吞吐吐的后续一股脑的倒出来：
“可能是某个得了塔斯丁遗产的泥腿子，应该就是他身上那件误导我们的铠甲。也许，奇美拉根本不是他靠着自己的武艺杀死的，就是因为他身上那套甲胄，不然为什么他就算离开的时候都要穿着它。”
“嗯？有道理，这么想的话，他身上甲胄的工艺精致得不像话，我认知里没有谁家富裕到能给这么一个小辈穿上这身东西。”斯德里放下手里的金币，细细琢磨当日见到方延的场景，越想越不对劲。
“那小子身上的装备能杀死奇美拉，价值我预计能到三千金币。”尤格继续猜测，顿时斯德里眼中的贪婪之色溢于言表，仿佛化作实质。而后他故作勃然大怒，拍桌而起，大声叫嚷道：“该死的贱民，居然敢欺骗伟大的牙托·斯德里男爵！给我整备军队，我要那小子人头落地！”
尤格赶忙劝阻，低声道：“伟大的牙托·斯德里爵士老爷，现在整顿军备太过贸然行动。我们都只是猜测，依我看来虽然那小子是泥腿子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排除他可能是某个隐藏贵族的后裔。我这里有个提议，您还记得那片农庄里逃出来的人吗？之前向您汇报过，他们一直在附近流窜。”
“嗯？继续说。”斯德里经过尤格的提醒，被贪婪蒙蔽的警惕再度浮上心头，额头上逐渐冒出冷汗。他心想：“如果情报有误，那么就会得罪一个能拿出如此宝物给子嗣的家族。这等非富即贵的存在，荡平我这小地方无非就是吹口气的事情。还需要多加警惕。”
“我们可以派人接触他们，再出点钱和装备，试探试探那小子的底细。即使他是真的贵族，届时只要宣称派出的人是叛徒，皆是此人的自作主张，就可以摆脱得干干净净。若他不是，那么我们大可调兵讨伐这个胆大包天的刁民。”
尤格缜密地把计划一一道给斯德里听，斯德里听到最后，嘴角已经现出狰狞的笑容。他拍打尤格的肩甲，称赞道：
“快去洗洗吧，亲爱的安德鲁·尤格。如果这件事办成了，那么骑士的名头恐怕就要落在你这般忠诚聪慧的人头上了。这是你的赏赐。”
说罢，斯德里从桌上捡起一枚沾有口水的金币交到尤格手里，最后嘱咐道：
“拿去找城里最漂亮的娼妇。像你这样的能人才配和她奋斗。”
尤格欣喜若狂地收下金币，浑然不顾上面的唾液，感激涕零地抚胸退下。
书房内只剩下斯德里男爵一人，他走出窗台，向方延所在的地方眺望。目光似乎穿越了层层树林，越过无数河流，直至那穿着黑色甲胄的人身上，他低声喃喃：
“你会是贵族吗？”
……
一个月的时光里，延山领得到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原本荒芜一片的情景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派欣欣向荣。
延山领这个名头最先是拓荒的农业生产大队提出的，他们觉得如此美好的地方不能不取一个响当当的名头，于是让曾在某个大城市受到过义务教育的人取了个代称，其含义就是延着山脉建造的领土。经过一众人的流传，大家伙似乎都以此称呼这片带来新生的领土。
方延觉得这个称呼不错，与伊芙丽商议过后一致沿用到正式称谓里来。
如今众人借助牛和铁制农具已经开垦了上百亩土地，为了最大化耕耘，方延仅留下十人做日常维护的建造队，其余的青壮年劳动力都以公社的方式包产。而铁匠铺也在方延增添了高炉后，开始做到冶金炼钢。
尽管一个月内做到如此地步，但方延仍不满足。他深知没有枪杆子就没有话语权这个深刻的道理，不论是近在咫尺的魔物村庄亦或者是给自己摆一道的牙托男爵，未来都将成为一道道阻碍。
因此军事和民生两手都要硬，两手都要抓。若是要组建一支强而有力的军队必须要经历职业化，职业化则意味着加重农业生产队的压力，归结到最后还是生产力跟不上。
方延心想，看来还得依仗手头的雇佣兵团一段时间，如果能想办法让他们常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