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总觉得眼熟
“不像！”厉肖恒给出了答案。
这个答案是苏千予想要的，但是这会儿，他说了不像，好像没什么意义。她要的是，厉肖恒说，我不是厉肖恒，我是另一个人，我是重生的……
好扯……苏千予停止了想象。
厉肖恒看着场馆里挥汗如雨的同学们，谈定的开始说话：
“从病房睁开眼开始，所有人都一窝蜂的问我记不得这个记不记得那个。大家对我忘记了他们而不高兴，嘴巴上把能问的都问了，好听话也都说尽了，但是除了我妈，没人主动帮忙做点什么实事。
唯一真正对我好的人，就只有你了，一开口就说要帮我买早餐，然后买了早餐买午餐，陪着我一天，看亲戚来又看亲戚走。
答应我带我熟悉校园，到了时间就准时出现，又是搬东西，又是讲解，又是安慰，还为我花钱，笑着帮忙圆场，带我吃饭，带我看书，你明明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也不是我真的女朋友。
看得出你真的很烦我，但同时，你也真的很有耐心，对一个不喜欢的人都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你真的很能忍。憋到今天才问我是不是觉得换了一个人。当你问的时候，你不是有答案了吗？”
苏千予愣在原地，耳朵里只有厉肖恒说的话在回荡，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他不是厉肖恒？脑袋里思绪开始翻江倒海，呼吸都感觉有些不畅快了。
“厉肖恒……死了吗？”苏千予过了好一会儿，才艰难的发出声音。
“没呢，暂时休眠了。”厉肖恒低头一笑。
这一笑让苏千予感觉特别阴森，她不自觉的离他远了一点，声音有点哆嗦了，哑着嗓子问：“那……你是谁？”
厉肖恒依然在笑，笑得轻描谈写，不轻不重的说：“嗯……他精神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这样比较通俗易懂。也比较合理。”
“你开什么玩笑！”苏千予看着厉肖恒，眼里满是怀疑。
厉肖恒看着她，认真问道：“那你觉得我是谁？”
苏千予没有说话，她也没有答案，她也不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了，的确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个人又改变了什么吗？没有，厉肖恒依然是厉肖恒。
苏千予忽然豁然开朗，不管他是谁，好像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分别。
是厉肖恒也好，不是也罢，她都要尽到照顾他的责任，然后毕业后，远走高飞。
自己苦苦纠结的几天的问题，忽然有了结果。
她是怨恨厉肖恒的，因为以前被他害过，凌歌也被他害了，但是，这些都不是现在粗暴对待车祸后处于恢复期的厉肖恒的理由。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一码归一码。
亲戚说得没错，厉肖恒对不起她过，但是后来也有好好弥补她，现在的她，多多少少是依靠了他家的。
所以，这笔账，在她这里，是算不清的。
唯一可以生气的是，他害了凌歌，这笔账，要记在他头上。
苏千予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厉肖恒做过的错事，终有一天会得到回旋镖。
她整理了下心情，忽然抬头对厉肖恒一笑。
“我不知道你是谁，从现在起，我们认识了，请问，我要怎么称呼你？”
这下轮到厉肖恒惊讶了，一次都没对笑过的苏千予，现在对他笑了，和梦里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现在的厉肖恒没有名字，“你帮我取一个吧？”
“小厉，怎么样？”苏千予给了个建议，然后低头思索了一下，忍不住笑了。
小厉，小厉，小丽……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小苏同学。”
笑着的苏千予听到“小苏同学”，忽然就不笑了，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她，只有凌歌会喊她“小同学”，她甚至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怎么，我……还是叫你表姐？”厉肖恒看她反应就知道他说错话了，连忙找补，想赶快缓和气氛。“不如，你告诉我，该怎么称呼你。”
苏千予很快恢复了笑容，说：“喊我名字吧。我也不知道你多大了，叫你小厉是开玩笑的，不过，我刚想到一个名字，厉肖尘，不是星辰的辰，是尘土的尘，你觉得合适吗？”
“你觉得合适，我就喜欢。”厉肖恒心里念叨了两遍，觉得挺好的。“你想名字倒是挺快的。有什么缘由吗？”
苏千予长舒一口气，慢慢的说：“嗯，就是感觉你风尘仆仆而来，又有点不染风尘，感觉你很不一样，本来想用星辰的辰，最后想了想，尘土的尘更接地气，接地气的人，更和蔼可亲。”
“很好，尘这个字，听你说完缘由，我很喜欢。”厉肖恒看了看打球的人，忽然又问：“你听到我不是厉肖恒，你不害怕吗？”
“我要是说，我死过两次了，你害怕吗？”
厉肖恒面露惊疑之色，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这么看来，我们半斤八两啊，值得握个手。”
厉肖恒伸出了右手，苏千予也笑着伸出了手：“你好，厉肖尘，我是苏千予，请多指教。”
“指教不敢，请多包容我，鞭策我。”
“好。”
开心的握了手，两人相视而笑。
苏千予忽然问：“你……突然的来，会突然的走吗？”
厉肖恒看向她，笑得有点坏，说：“怎么，舍不得我走吗？”
苏千予瞥了他一眼，耐着性子说：“我发现你这人……说话用词，特别刻意，非要煽个情，听的人会觉得很尴尬的，是不是小说看多了，又直接又刻意，那些字词只适合小说，不适合日常用。”
“哦，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可能，完成某个心愿就走了吧！”
“哦，走得时候说一声。”苏千予随口应了一句。
“你还叫我别煽情，你这一句也很煽情好不好？”
“哪煽情了，多正常的一句话啊！”苏千予反问。
“你说我又不是走亲戚，走了还可以在大门口说我走了。我要是走了就直接消失了，谁给你说一声啊，我怎么说？我要是说了再走，然后时间没估算对，没走成，是不是还会被你当做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