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山雨已来
出发前的宴会在鬼时结束。
伊戈宴请的战士和海员们有的宿醉睡在大厅里，有的摇摇晃晃地回到驻地兵营呼呼大睡。
血石岛陷入了寂静。
鬼时后不久，狼时来临。
夜色愈发浓郁，犹如诸神打翻了墨汁。
木质塔楼的书房里。
伊戈坐在靠近窗户的桌子边，两封信同时被摆在他的面前。
一封信是先前至高议会遣人送来的。
而另外一封，则是一个陌生的维斯特洛水手送来的。
信件的内容令人咋舌，并且末尾还绘制着一个形似狼头的记号……
伊戈拿着信件看了又看，看了又看，脑袋里不停预想着对策。
长时间的思考，就连斯奎多都被他熬得一头昏睡了过去。
伊戈想到一个又一个对策，但马上，这些对策又一个一个被自己否定了回去。
直到……
“啪！”
一个念头突然浮现，伊戈一拍桌子，猛得站了起来。
斯奎多被敲击声惊醒，倒吸着冷气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你想好了？”
“对，”伊戈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外面的夜色，开口道：
“之前我还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泰洛西，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
斯奎多狐疑地看着伊戈，心里想到——
这有什么好想的。
瓦雷利亚的三女儿个个阴险狡诈，他们不可能放弃血石岛。
这是个想也不用想的圈套，绝对不能去。
可就在斯奎多这么想着的时候，伊戈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吃惊地说不出话来。
“至高议会盛情邀约，我为什么不去？”
……
沙拉克接到了信件。
是来自坐镇泰洛西的里斯总督瓦登·克里略的信件。
沙拉克只等这封信了。
原本他和瓦登相约，只要接到他的信，沙拉克就会命令舰队立刻出发，直扑血石岛。
但瓦登送来的这封信详述了相当多的事情，其中就有一个叛逃到泰洛西的女人的事情。
沙拉克相信瓦登办事，估计他已经做好了防备。
瓦登在信里陈述了一些血石岛的基本状况和维斯特洛人舰队的弱点。
就比如他们的指挥官是个泰洛西来的墙头草。
那人不善于制定临时战术，只要耍些手段就能轻而易举击溃他们的舰队之类的消息。
在瓦登的陈述里，他把维斯特洛人和他们的舰队贬得一文不值。
越看，沙拉克越觉得胜券在握。
“通知下去，舰队立刻出发，绕行雨林岬，直扑血石岛！”
沙拉克·洛哈唤来传令官，发布了舰队起航的命令。
待传令官将命令传到各处。
一时间，三女儿庞大的舰队立刻拔锚杨帆。
隐秘海湾的出口处，三女儿舰队一片千帆竞出的景象。
……
灰绞架群岛上，密尔人整军待发。
米基·凯维奇将一封信递到乌斯尔曼眼前。
“是血石岛发来的信件，伊戈·布拉德斯托让咱们进攻里斯人的老巢。”
“什么，让咱们进攻里斯群岛！他不是疯了？”
“里斯人的舰队都在泰洛西。
他信里说里斯海军上将沙拉克正带着舰队出发。
他们的精力全都在那支舰队上，根本无心他顾。”
乌斯尔曼眉头紧皱，轻拍着战舰上的横栏。
米基头上汗珠颗颗滑落，由于贴近夏日之海，盛夏的灰绞架群岛十分炎热。
但比烈日更难耐的是焦灼的情绪。
米基忍不住开口，他迫切想要知道乌斯尔曼的想法。
“要命令舰队出发里斯吗？
只要现在开始准备，等陆军登上运兵船，以及粮草送达，应该花不了太多时间。”
米基刚说完，乌斯尔曼就紧跟着摇了摇头。
他终于想明白了，也在心底也有了一个模糊的计划。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里斯群岛设防严密，上面还有大批驻军，只有蠢货才会蠢到妄图进攻里斯。
既然上次我们能出其不意占领灰绞架群岛。
那这次趁里斯和泰洛西人忙于征战，我们出乎他们所有人的意料，拿下争议之地又有什么难的？
最近有什么争议之地的消息吗，米基？”
米基思考片刻，随后叫来下人询问。
在确定没有乌斯尔曼要的消息后，才告知对方。
“先前争议之地有里斯和泰洛西的大批驻军。
我们的探子不管是从密尔出发，还是从灰绞架群岛出发，都没打探到哪怕一丁点消息。
现在争议之地的状况实在难以捉摸。”
“里斯要用人攻占这些狭海上的破石头，不可能不抽掉争议之地的驻军。
传令下去，让所有密尔陆军放弃占领的灰绞架诸岛。
让他们快速备齐粮草，登上战舰，三日后出发争议之地！”
密尔又一次站在了岔路口，米基心想。
这一次，他们选对了吗？
他不知道，答案只能由诸神和时间来诉说。
但对密尔实力的了解，让他有理由相信，这次密尔依旧会是胜者！
……
泰洛西的情欲园。
肥胖的里斯总督瓦登·克里略从温香软玉中脱身，奴隶立刻上前，为他裹上柔软的丝质长袍。
他挥手招呼来一直在外面伺候着的下属，醉醺醺地开口道：
“那个女人做掉了吗？”
下属异常畏惧这位里斯总督。
他是位笑面虎，表面温和，其实背地里全是肮脏又血腥的手段。
依靠这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手段，瓦登解决了党派的大部分政敌。
并且还让主张进攻的沙拉克党，一跃掌控了里斯和泰洛西两座庞大的自由贸易城邦。
“没……没有……大人……”
下属跪伏在地上，颤抖着，不敢抬头看向瓦登。
“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吗？她去哪了？”瓦登被肥肉夹住嗓子，轻声细语地质问道。
“她……她逃了……总督大人……”
汗水自下属的脸上不断滑落，他听到了拔剑的声音。
随后，鲜血代替汗水落到了地上。
垂死的里斯人躺在地上，嘴巴犹如缺水的鱼儿般在血泊里张张合合。
他看到了瓦登扬长而去，一位凶狠的剑士将长剑高高举起，正欲挥下……
“嘭！”
一声巨响。
在最后一刻垂死的目光中，他看到了那名剑士融化在了烈焰里。
紧接着，烈焰也包裹了他。
他感受到皮肤上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咬，内脏就要从躯壳里涌出来。
随后，痛苦结束了。
烈焰则继续横行在泰洛西城中。
遭受龙焰洗礼最深的是泰洛西的南部城墙、宫殿府邸和情欲园。
伊戈骑着沃米索尔，用龙焰反复洗礼着泰洛西的南部城墙，几乎将上面的蝎弩全部焚毁。
由于袭击出人意料，伊戈几乎没遭到任何一点攻击。
只有寥寥试图射向他的箭矢。
但这些箭矢要么力道不足，半空就原地垂落了回去，要么就被沃米索尔的坚硬龙鳞统统弹开了。
泰洛西是座防御力极强的城堡城市，它的城墙坚硬且漫长。
伊戈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摧毁所有城墙上的蝎弩。
所以，他决定只攻击泰洛西的南部城墙，而北部城墙则都交由从南边上岸的陆军随后来进攻。
从自称是“落水的狼”传来的信件中，伊戈知道了泰洛西城防不足的消息。
所以他大胆猜测，以他目前的实力，应该足够攻占这座坐落在石阶列岛东北端，古老、坚固而又强大的自由贸易城邦。
他瞬间便猜到了所谓“落水的狼”是谁，也知道对方值得信任。
扫视了一眼泰洛西的南部城墙和成批涌上南岸的陆军。
伊戈转头开始继续定点扫荡城中的宫殿府邸和情欲园等高档场所。
这些地方住着里斯和泰洛西的达官显贵。
没了他们，泰洛西城中剩下的军队和奴隶兵团将不堪一击。
伊戈不在乎误伤平民，他只要所有的高档场所全在龙焰下灰飞烟灭。
在“落水的狼”莱安娜·瓦伦西亚送来的信件中还提到了一件事——
至高议会想要把伊戈骗来泰洛西杀掉。
伊戈很慷慨，他想让他的对手先一步去见陌客。
一边心想，伊戈一边用越来越熟练的瓦雷利亚语下达命令：
“沃米索尔，龙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