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康斯坦丁
“太残忍了，一个人到底有多么变态，才能做出这种东西来。”
高磊能成为重案组的组长，自然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是在看到“大提琴”与“椅子”后，才明白什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朝阳和夏蝉，希望这个插曲不会影响两人的调查。
两人本想前往福音互助会调查，却在即将进入港口区的时候被拦了下来，只能联系高磊让他放两人过去。
好在这对高磊而言不是难事，打过招呼后就让人放行了。
相较于这种变态杀人魔，末日预言带来的巨大舆论才是要最优先处理的事情。
临走之前，朝阳特意嘱咐高磊，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犯人在作案后有很大概率会返回现场，要他一定要留意周围鬼鬼祟祟的人。
高磊认真记下后，吩咐手下的人仔细排查周围的同时，不由感慨这就叫做专业。
“你不要紧吧？”
“没……没事，我只是在担心，发生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调查。”
夏蝉面色苍白，似乎受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惊吓，完全不敢将目光放在人体大提琴上。
不然她就能发现，这件完美的艺术品，出自朝阳之手。
这种状态让朝阳怀疑对方会不会拖他后腿，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出言安抚道：
“放心吧，这对于我们而言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好事？”
“没错，现在重案组封锁了港口区，能确保福音互助会的外围成员无法靠近，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能过来的人，必然都是值得关注的重要人物。”
“可是，这样做也会让我们很显眼。”
对于夏蝉的疑惑，朝阳没有回答，而是展露了一下手背上的印记。
有了这个印记的存在，他们的行踪对于幕后之人而言已经是完全透明，隐藏也没有多少的意义。
既然如此，朝阳选择堂堂正正登门拜访，看看福音互助会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就算真的出了问题，只要朝阳闹出了足够大的动静，附近的重案组就会立刻过来。
幕后之人又是控制舆论，又是培养“天使”，动静看似很大，却一直都不敢走上台前。
这说明了对方还不具备碾压一切的力量。
朝阳将自己的作品放到港口区的另一层用意就在这里，要对方投鼠忌器，确保这次行动的安全。
没有走太久，两人就看到了一座屹立在钢铁丛林中的洁白教堂。
“两位耽误您几分钟，我想为您介绍一下唯一的神，我们的救主——弥赛亚。”
两人才走入教堂所在的院落，就见到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走来。
对方说话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涩感，甚至还带有丹霞市本地的方言语调，显然在本地生活了许久。
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外国人？
很快，两人就想到了那个建立福音互助会的康斯坦丁。
经过一番交谈，证明了两人的猜想没错，眼前之人正是康斯坦丁，一手创立了福音互助会的人。
在朝阳表示想要继续了解教义的时候，康斯坦丁眼中的狂热越发炽热起来，然而还没等他开口，教堂的大门被推开，一个皮肤苍白的少女从中走出。
“康斯坦丁神父，今天还举行圣餐仪式吗？”
听到了少女的话语，康斯坦丁才摆脱了狂热的传教欲，想起了身为神父的工作。
圣餐仪式，一种再现神明受难的仪式，信徒们以面饼和红酒代替神明的肉与血，心怀感激地将其吃下，以此纪念神明为世人承受原罪的伟业。
原本这种仪式早就该举行了，但是重案组封锁了港口区的缘故。
使得许多福音互助会的成员无法抵达教堂，康斯坦丁才延迟了圣餐仪式的时间。
“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更多的人到来，想来其他人是没办法到场了。”
“康斯坦丁神父，我们两人也能参加这场仪式吗？”
“自然可以，福音互助会接纳所有迷茫的羔羊。”
康斯坦斯的表现活脱脱就是个狂信徒，自然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对外人宣传教义的机会。
朝阳和夏蝉在他的热情邀请下，走入了教堂之中。
明媚的阳光透过玫瑰窗洒下斑斓的色彩，教堂内的空间并不大，故而显得中间那张长桌很是显眼。
长桌两侧，已经坐下了十个人，康斯坦丁安排两人在末尾坐下，便取来了接下来需要用到的道具。
面饼与红酒，不……在这种场合应该说是神体与圣血才对。
康斯坦丁分发完了神体与圣血，便坐在主位之上翻动手中的经书，念诵着上面的故事。
“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
朝阳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些故事上，就在拿到面饼和红酒的时候，他那只能闻清楚甜点用了什么原料的鼻子有了反应。
他从这两件东西里闻到了一道熟悉的气味，独属于致幻剂的气味。
就在此时，朝阳感觉桌子下面，有什么东西朝着他而来，而这方向便是坐在对面的夏蝉。
朝阳一把抓住被夏蝉扔过来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一粒糖丸。
拆开包装纸，随即便是一行文字映入眼帘。
“面饼和红酒有问题，先将它吃下去，确保不会受到影响。”
包装纸内部的文字被朝阳在心中默读了一遍，然后就在他的目光注视之下缓缓消失，仿佛不曾存在过。
若非夏蝉的气质再度发生了变化，朝阳都以为自己要眼花了。
这也是那本人皮古书的能力？真是太方便了吧。
朝阳将那一粒糖丸放在鼻子边上嗅了嗅，没有闻出其中有着“多余”的味道。
相较于绝对有问题的圣餐，夏蝉递过来的糖丸反倒是相对安全的东西。
与此同时康斯坦丁也举起了手中的红酒，示意大家将其喝下，朝阳便先将糖丸吃下，而后再开始食用圣餐。
面饼和红酒被朝阳吃掉，化作能量储存了起来，同时致幻剂并没有生效。
看来夏蝉的糖丸确实有着效果，而在确定所有人都吃下面饼和红酒后，康斯坦丁点了点头，下一瞬间他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一道道裂痕出现在他的脑袋上，随后整个脑袋像是花朵一般盛开。
血肉触须像是花瓣又似花蕾，连接着康斯坦丁的头盖骨，确保之后能够恢复人类的模样。
紧接着一阵低哑嘈杂的未知语言从康斯坦丁的声带处传来。
那种语言明明朝阳从未听过，却仿佛能听懂一些意思，仅仅是听到就让朝阳涌出一种生理性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