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我只改命不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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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身已入局,所见即结局?

顼茹默答不上来,只好迅速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装出一副为回去而一时情急的模样来。

为了装得逼真,她边跑口中还边应道:

“师姐!师姐!我在这儿!”

她不记得来找顼茹默的人是哪两个,但她记得,云居之中除女主之外的其他两个女生,全都早于女主拜入门下。

那她叫“师姐”,肯定是没错的。

很快,山林之中现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来,只看二人行动的身姿便知其焦急之态。

高的那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袭白衣干净利落,发间青绸嵌墨玉,腰际宝缎配蓝田,更是衬得五官舒朗,眼神清澈。

十七八岁,那该是和顼茹默一般大的夏侯柏彧了。

矮的是个身量纤巧的女子,不超过二十岁的模样,朱唇皓齿,容貌娇美,眼神满是天真单纯。

这一个,顼茹默不敢确定是顾师姐还是钱师姐。

“师妹!是师妹!”

那娇俏女子先看见了顼茹默,跨过灌木杂草,奔了过来。

柏彧紧接着也蹿了过来,到了顼茹默的跟前,拉起她的手,唤了一句“默儿”。

就是这双手肌肤相触的一刹那,顼茹默的眼前又出现了幻象……

就在一个大宅的前院,几十人手执长枪,将柏彧团团围住。

而柏彧却倒在血泊之中,浅色的衣衫上,那用素色丝线绣着的细密的花纹,浸了血,在昏沉的天色下,狰狞而刺眼。

血太滑,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剑。

于是,当那闪着寒光的长枪刺过来的时候,他只能抬手去挡。

长枪刺穿了他的手臂,鲜红的血浇在他的脸上,清澈的眼眸,失了神采。

“柏彧!”

顼茹默惊呼出声,眼前柏彧的那张脸忽又鲜活起来。

幻象消失了。

“对!是我!”

柏彧以为顼茹默是在叫他,笑着应了,又扭头对跑过来的少女道;

“青师姐,你看,我就说默儿没事吧!”

柏彧一句“青师姐”,倒是让顼茹默想起来了,找到女主的,是柏彧和顾青。

看着眼前的两张笑脸,顼茹默不由自主地想,难道,她初次接触到一个人,就可以看到这个人原本的结局吗?

想到这里,顼茹默张开双臂,朝着顾青抱了过去。

果不其然,她也看到了顾青的结局:

顾青双手被反绑着,上面满是用刀割出来的细密的伤害。她被困在一个大坑之中。而坑里,有数不清的蠕动着的奇形怪状的毒虫。

顼茹默忽然想起,顾青是青州顾家堡的长孙女,青州顾家擅养各种毒物,并且,还有一手操纵蛊毒的绝技。

然而,顾青却在骇人的虫坑之中,被毒虫钻入皮肤,啃咬致死。

她起先还挣扎颤抖,可很快,身体便肿胀发黑,没了动静,死相极为凄惨。

这给顼茹默带来的震撼极大,直到幻象消失,她都没能把那张发黑的脸与眼前娇俏明媚的脸联系起来。

顾青瞥见了顼茹默身后扶着柱子还受伤了的男子,便以为顼茹默是受了人欺负,虽然打回去了,但也仍然吓着了。

“师妹,你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我们报给师父知道,师父一定会护着你的!”

顼茹默拼命摇头,还没等回答,眼角的余光便看到柏彧朝亭子走去,还打量着康王,口中嘟囔着:

“这个人,有点眼熟啊……”

“当然眼熟了!”顼茹默接过话头,又顺手扶了一把险些趔趄的康王,补充道:

“这是康王辰珉珣,你不认得啊?”

柏彧恍然大悟。

“噢噢!对!对!是康王殿下!”

说着,柏彧慌忙行礼,又解释说,康王常在京外办差,很少回京,而每每回京,二人也只在宫宴上匆匆见过几次,加上平日里又没有什么来往,所以第一眼没有认出王爷来。

“康王殿下,您怎么……弄成这副样子了啊?”柏彧问道。

顼茹默拉过柏彧,三言两语解释了一番,又说:

“把康王一个人扔在这儿也不大行。他的护卫不熟山中地形,估计找过来也很困难,又有人追杀他。柏彧,青师姐,不如,我们把他带回云居吧。他这些伤,也还得治。”

话一出口,柏彧当即便伸手去扶康王,然而,顾青的脸上却有一闪而过的迟疑。

这点迟疑,康王看到了,他只当是初见不熟识,许是错觉。

直到去了云居,他才知道,不是错觉。整个云居,不仅是顾青,除柏彧和顼茹默之外的人,对他,似乎都有敌意。

像是对待一个不速之客一般。

尤其是离登居士。

居士是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大,年轻时也是个叱咤天下的人物。

据说,居士年未弱冠,便以一手云德剑法,在江湖之上难逢敌手。

先帝早年间曾在出巡时遇刺,是离登居士出手相救。先帝意欲赐他官职,但居士拒不接受。

最后,居士只受了这云波山上的一小片土地,在土地上建起了云居,自此金盆洗手,隐居山林。

康王是先帝的亲孙子,和居士又从来没有仇怨,甚至,此番他是第一次上得云波山、见到居士。

这怎么算,居士都不应该对他有敌意。

可他见到居士时,居士却只站在前厅廊下,一手捻着花白胡须,一手背在身后,看着他,眼神发冷。

还是顼茹默迎上前去,说是该给他找个郎中来,居士这才吩咐身边人下山去请郎中。

不止离登居士,离登居士的儿子水木南、漓州钱家的女儿钱晓晨,还有云居中的几个负责洒扫做饭的人,似乎都对他避之不及。

康王身子好一些了之后,本想去寻来柏彧或是顼茹默问上一问,可他们一个总是不得空,一个又总是不见人。

他偶尔向云居的人问起顼茹默,也总是得到“她还在睡觉”的回答。

什么时候护国公家的这个成天招猫逗狗的女儿,这么需要睡眠了呢?

云居上下只当顼茹默是喂松鼠的时候不小心滚下山,伤着脑袋了,觉多也正常。

而实际上,顼茹默是在发愁。

愁自己未来的路,发愁自己究竟该如何避免死亡的灾祸。

同时,她也在发愁,该怎么改变身边人必死的结局——从她遇见康王算起,柏彧、顾青、大师兄水木南、二师姐钱晓晨,还有云居上上下下的仆从,甚至包括离登居士,无一例外,都是死亡的结局。

没一个好下场的。

水木南和钱晓晨,是被人折断手脚,一片肉一片肉的凌迟而死的;离登居士和仆从,是跟云居一起,葬身在火海之中的。

也就是说,她现在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将是死人,且从幻象推测,这些人死亡的年纪,都与此时相差不大。

加上顼家全族,难道女主和女主的身边人,全都将因为女主的选择而被或直接、或间接杀死吗?

现在,女主已经是她了。她可不想死。

云居的那片火海,在她的梦里燃烧着,众人惨烈的死状,也不断回现,都快刻进她的脑子里了。

夜里睡不着,顼茹默只能白天补觉。

说来也奇怪,白日里听着房门外演武场上的练剑声,她倒是睡得格外安心,也无噩梦惊扰。

醒着的时候,她除了督促云居上下做好防火措施、硬是自己在云居周围挖了一条蓄水沟渠之外,就是去找柏彧,借由自己头部受伤失忆,向他旁敲侧击打探消息。

顼茹默虽说看过了书,但也只是草草读过,只知道个大概,她问柏彧,是想还原一些她没有注意过的细节。

女主年方十七,个性跳脱。

父亲是从龙有功的国公爷,长姐是当朝宠妃,她又是家中最小的孩子,所以格外受宠,于是便养成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做事从来不屑于考虑后果的作风。

于是,女主硬是凭借一己之力,成为了整个京城最放肆的纨绔。

她还带着定国侯家的小公子夏侯柏彧四处惹事。

她是“主犯”,柏彧往往都是“从犯”。

她和柏彧也确实是青梅竹马,柏彧只小顼茹默一天,从小二人就形影不离。

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云波山,拜在云居山庄离登居士的门下。

常日里他们都住在山上,只一些特定的时候才返回京城。

饶是这样,女主也能在回京小住的短短时日中,造得惊天地泣鬼神:

——两年前,她翻墙进了安王府,偷了安王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削平了他府门前两座石狮子的后脑勺;

——五年前,她进宫探望姐姐宸妃,闲着没事点着了御花园,烤熟了宫里代掌凤印的苓贵妃养的几十条锦鲤;

——十年前,她打跑了先太后特意准备、精心挑选送到国公府教她规矩的女官,打到人家女官在床上养了足足大半年才好……

如此种种,说顽劣不堪那都是看在她那国公爹爹、皇妃姐姐的面子上,额外又多加了十八层“滤镜”美化过的。

她有着高门贵户的家世,却与胞姐顼茹琬分外不同,言行举止,实打实地随心所欲,与高门闺秀云泥之别。

若非内有宠妃外有国公护着,她恐怕早就连累全家上刑场了。

想到此处,顼茹默不禁头疼。

她也只见过原主一面,当时看起来,原主并不像听起来的这么跋扈又头铁啊,谁知道背地里还干了这么多事。

按照这个人物设定,女主真是一直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

顼茹默又想起,原主对她说的“还是会爱上他”,便猜测原主肯定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想到此处,顼茹默便故作疑惑,问柏彧说:

“我爹,我姐,我两个哥哥,两个公主嫂嫂,还有你们,我都想起来了。就连康王我都记得,但我怎么总觉得,我好像还忘记了什么人……好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呢……”

谁知,柏彧也皱了眉头,撅了嘴,疑惑道:

“那还有谁呢?你还认识一些我不知道的人吗?怎么可能!肯定没了吧?兴许,是你伤了头,总是会觉得有些不舒服的……”

得,柏彧也不知道。

要么,是这样隐蔽的事,原主并没有告诉柏彧;又或许,是这件“祸事”,还没有发生。

顼茹默更希望是后者。这样,她还能防患于未然。

“……默啊,你别愁哈,过几天我们就得回京城了。京城有好郎中,也可以让御医令再给你看看……”

柏彧转身拿了长剑,又搭上顼茹默的肩头,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他又准备出去练剑了。在这方面,柏彧倒是勤勤恳恳,一天不落的。

也许,原主也爱练剑。毕竟,她房间的床头,就挂着剑。

此刻,把柄剑已经被柏彧拿到演武场上了。

“过几天就回去?”

顼茹默抱着柏彧递给她的剑,差点没滑脱砸到自己的脚。

“怎么?你这个没想起来啊?再过一个月,就是宫里宸娘娘的生辰了啊,我们俩都得回去的。”

柏彧说着,拔出了剑,指着顼茹默,意气风发,道:

“出招吧默儿!”

“大哥,我出不了!”顼茹默手一松,直接把剑扔到了地上。

“都说了,我还没想起来这些招式……再说了,我现在老是头疼……哎呀哎呀,不行了……我现在就头疼……不行不行,我得躺着去……”

顼茹默说着,就开始装头疼,扭头就跑回了房间。

房门一关,她倒是真的开始觉得头晕了。

如果她所看到的就是结局,那这千头万绪,那么多人的命运,难道都要她去改变吗?

还是说,顼茹默本身,就是许多人命运交汇的节点?

那是否,只要她这个“节点”改变了,其他人的命运,也可以被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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