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污秽
兴奋感退却之后，我才发现这一战会有多难打。
对面的这个猿猴起码五米高，根本就可以被称为巨猿，而且这里森林环绕，很显然它占尽了地利。
战斗开始至今大约五分钟，我打在它身上的攻击基本都是毫无效果，而它打我却是拳拳暴击。
每一次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体上，我都能清晰听到骨骼破碎的声音；虽然很快就痊愈了，但我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代表我身体里的那东西用东西填充了我受伤破损的部位，也代表我与它的同化程度更深。
虽然这令我感到不安，但好处就是他的身体素质在不断提升，对于从体内延伸出来的这些深紫色物质的控制也越来越得心应手；慢慢地我已经能够做到与它分庭抗礼。
我开始避免受伤，控制深紫色物质延伸塑形，阻挡它那边那些深红色物质的攻击。
但它察觉到攻击被挡住后，就会转而依靠周围密集高大的树木快速接近我后，将那缠绕着深红色物质的巨拳狠狠砸在他身上。
如果距离离得够远，还会选择搬起石头或掰下树枝朝我扔来，这些都会使我的身体受到致命的伤害。
若不是那东西给我提供的恐怖的自愈能力，我恐怕早就死了。
我也试过利用那种奇异的感官去捕捉它的身影，但每次我刚刚静下心来准备开启的时候，它的攻击却先一步落到了我身上。
在感受了至少三十分钟骨骼被砸得粉碎的感觉后，面对巨猿控制凝聚出的深红色物质组成的巨刺，我再次操纵深紫色物质组成尖锐触手相向刺去。
但这一次的结局不同，他们的攻击不再相互抵消，我的深紫色物质直接将它的攻击击碎；但很显然这并不影响它组织接下来的攻击。
它再次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又要来了。
刚准备再次尝试开启特异感官捕捉它的行动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开始能通过听觉清晰地判断出它目前所处的位置了。
之前仿佛无数树木晃动的声音充斥耳边的感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精准地从某个方向传来的树叶淅沥声。
我再次闭上双眼，全神贯注。
声音突然变强一瞬间后突然消失。
左边！
将头转向左边，我猛然睁开眼，巨猿的身形映入眼中。
我不假思索，凝聚全身力量的一拳瞬间挥出，直奔它发动攻击的手腕！
轰鸣声猛然响起，紧接着的就是骨骼破碎的声音，但这次不是我的骨骼碎裂，而是它的！
巨猿吃痛地收回拳头，同时准备后跳拉开距离，但这时我的感官已经被强化得比一开始还灵敏数倍，瞬间便察觉到他的意图。
于是我紧接着便前跳一步握住巨猿的另一只手臂，身体下沉的同时，双脚自动伸出深紫色物质钻入地下后将我向下带，让我快速落到地面。
我鼓足力气，双脚发力腰部拧劲，趁着巨猿在空中直接一个过肩摔将它狠狠地砸向地面。
冲撞引发的闷响，地面被猛烈砸碎发出的震动声，大片骨骼破碎的清脆响声混合到一起传入我的耳中；但我没工夫去注意这些，他乘胜追击，右脚猛然后摆，用尽全身气力的一脚踢在它身体上。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它直接被我这一脚踹的平移着冲出去，沿途还撞倒了好几棵那种参天大树，最终在离我数十米远的地面停下。
但我还是不敢松懈，靠着此时对那些深紫色物质的初步掌控，我凝聚出一个巨大的如同拳头般的块状物质，向它停下的地方攻去。
随着轰的一声，那物质落到地面，激起的烟雾甚至传到了我本人这里；由于我现在跟这物质并没有神经连通之类的感觉，我无法判断这一下是否真正击中了那巨猿。
“咳咳咳。”土壤被掀动在空气中弥漫的烟雾呛得我一阵咳嗽，我顺着烟雾走向那个巨猿，打算观察它的状况。
按我的情况来看，它恐怕并无大碍，如果这样的话，在这烟雾弥漫的状况下就必须小心了。
我谨慎地朝它停下的方向走去。
毫无动静。
“嗯？不应该啊。”我伸出手想要扇散面前的烟雾，我体内那东西仿佛能读懂我的想法一般，瞬间从我手臂延伸出极长的一段距离，借着扇风的势头，一下就将周围的烟雾全部驱散。
刚才也是这这样，它就仿佛能读懂我的想法一般，而且还会在最合适的时刻以最合适的方式辅助我，刚才直接打在巨猿身上的那两下，它也会自动释放深紫色物质缠绕在我手上。
回头再研究吧，先看看巨猿怎么样了。
烟雾彻底消散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巨猿倒在地上的身体。
它的身体此时显得十分骇人，胸脯处出现一个巨大的凹陷，右肩几乎要陷入到躯干内，后背和头也变得极为扁平。
这三处骇人的伤势，毫无疑问就是我刚才打在它身上那三下攻击造成的；这令我惊叹于自己身体素质的飞速提升，在这场战斗刚开始时，自己拼尽全力的一拳甚至都伤不到它，而现在......
但很明显，这场战斗中我的伤势应该比它还要严重得多，但我却没事，它身上那东西不会给它提供自愈能力吗？
可能它们是纯粹的寄生关系，既然是寄生，那么......
感受到右侧什么东西快速飞来，我右手凭借感觉向右一抓，果不其然，一坨深红色的物质便被我抓在手中。
“看来你比那些东西更高级一些，甚至可以主动脱离宿主，还能继续存活。”我捏着它，自言自语道。
我已经能感受到体内那东西的强烈渴望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我的肉体逐渐被它制造出的物质替代，我反而越来越能控制住它了。
不过这次，我不准备阻止它。
随着我的默许，对它的控制也减弱，深紫色的物质从我的手中钻出，仅几秒的时间便彻底包裹住了那深红色的奇怪生物并将其吞噬殆尽。
这次并没有任何不适感袭来，反倒是一股燥热的力量游走全身，一股强烈的满足感油然而生，我的身体不自主的微微颤抖，然后猛地一震。
随着我身体的这一下震动，一股能量自我的身体逸散开来，震得远处幸存的树木一阵晃动。
“呼。”一口长气呼出，我顿时感觉视线都变得清晰了许多，环顾四周，找到了好几块遗留下来的深红色物质。
“给萧落做研究的话，这些就够了吧？”
稍加思索后，我点点头认可自己的观点，开始收集那些物质。
而另一边，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萧落并没有守约，他只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便按捺不住对我安危的关心，将这件事告诉了七伯。
七伯听说后大惊失色，立马发动自己在村里的威望，一次性摇了二十多个战斗人员，对周围进行了地毯式搜索。
但此时他们的搜索目标距离他们千米之远，好在我靠着加强后的感知能力先一步感知到了他们，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绕过战斗人员，直接来到了萧落这里。
此时的萧落正站在被一群战斗人员保护着的安全区内的空地里，一脸焦急地观望着去寻找我的战斗人员们。
而就在这时，在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哟。”
“呜哇！！！！”
“嗯？警戒！”
听到萧落的叫声，反应力最快的一个战斗人员立刻大喊道。
萧落回头望去，看到熟悉的面孔后，立马喜出望外：“枫哥！都停手都停手！不用警戒了！”
很显然夜霖枫没有能够精准把控时间的能力，他只当萧落是遵守了约定。
不过也无伤大雅就是了。
在七伯和周围一圈村民的连连追问下，关于巨猿的事我勉强糊弄了过去：我只说那是一个扔石头很厉害的猿猴，我靠一些方法赶走了它，自己没有受伤，身上的血迹都是那个猿猴的。
当我说出巨猿两个字的时候，我明显察觉到周围的村民脸上都带上了浓浓的恐惧表情，尤其是七伯，他甚至一度嘴唇发白，全身颤抖，直到我说出我将它赶走，七伯才缓过劲来，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一些敏锐的战士很明显地用着怀疑的目光盯着我，他们的目光使我全身发毛。
但我也不敢把真实情况暴露出来，他们怀疑就怀疑吧，我也只能选择无视了。
当务之急还是给萧落看看那种奇怪物质，他没准会有了解。
于是我趁着周围人散开各自忙碌的时候，把萧落拉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
“枫哥，怎么了？什么事还要到这种地方来说？”萧落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从口袋中掏出眼镜戴上，向我问道。
“你看看，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吗？”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那巨猿身上的深红色物质，递给萧落。
萧落看到那东西的第一眼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随手急忙从我手中夺过那深红色物质，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那东西，看向我。
他此时的眼神很复杂，我能从中感受到很多情绪，愤怒，憎恨，担忧，恐惧，甚至还有一丝绝望。
“枫哥。”萧落深吸一口气，接着重重呼出，用着我此前从未见过的严肃态度，盯着我问道：“这东西......”
“是你身上的吗？”
“不是。”我一口否决。
这确实不是我身上的。
“这个是那个巨猿逃跑之后，我在地上捡到的。”我面不改色地撒着谎，很显然萧落并看不出什么破绽。
“呼，好吧。”萧落收起严肃表情，深深呼出一口气，接着为我解答了疑惑：“这个东西是污秽物质。”
听到这个词汇，我感到大脑有些宕机。
“那是啥？”
“唔......枫哥你事先一点了解都没有，我只能大概解释一下。”萧落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接着说道：“污秽物质是从被污秽感染后的污秽生物上诞生出，或者说是衍生出的物质，而污秽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要比喻的话，它们就犹如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只要有传染源存在，它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感染周围一切对其没有足够抵抗力的生物，而生物被感染后，大多数都会变成没有理智，只知杀死非污秽生物的行尸走肉。”
跟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东西一模一样，但那个巨猿显然不同。
我刚要提出疑问，萧落伸出手阻止了我：“枫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当然也有能保持理智的存在，但绝非是通过感染就能实现的。”
“那是靠什么？”我仿佛猜到了什么，连忙问道。
“寄生，或者共生。”
这句话恍如晴天霹雳正中了我，使我一时怔住了。
果然，我身上的跟那些半人半尸以及那个巨猿身上的是一种东西，那也就是说......
我强忍着恐惧和不安强迫自己恢复理智，将自己愣住的时间长度保持在是被未知领域的知识冲刷大脑导致宕机的程度内。
“要解释这个寄生和共生，我得先给枫哥普及一个概念，污秽核心。
污秽核心可以理解为是由污秽直接诞生的特殊生命体，它们单独的话并没有多少战斗力，但它们便可以趁机钻入生物身体，再凭借自身意愿和实际状况选择是寄生或共生。
一般情况下，选择了寄生，就代表污秽核心与宿主站在了对立面，要么污秽核心吸食宿主的营养，逐步控制宿主的心神，最终让宿主沦为战斗力更强且智商由污秽核心IQ值决定的高级的污秽生物，所以选择寄生的都是很低级的污秽核心。
高级的污秽核心都会选择共生，这种情况下，污秽核心会拥有吞噬其他生物的能力，吞噬后污秽核心会变强，同时也会反哺宿主，这种情况下的污秽核心和宿主就是纯粹互惠互利的关系。
而且大部分的污秽核心的性格都纯洁得像张白纸，除非宿主死亡，否则就会永远保持这种模式，甚至会听从宿主的命令和操纵。
因此这种情况下，就会诞生有强大力量和人类头脑的最强的污秽生物，一般都会将其称为——秽主。”
我思索许久，自己身体里那个应该也是污秽核心吧，它叫什么名字呢？
“污秽核心有名字吗？”
“有啊，高级的都有，而且高级的污秽核心都有着自己独属的颜色，核心本体和衍生出的污秽物质都会是它独属的那种颜色，枫哥你有喜欢的颜色吗？我对污秽核心研究很透彻，你说个颜色，只要有，我就都能说的上来。”
我权衡了一下后，问道：“深紫色的。”
“深紫色......”萧落回忆了一下后，难堪地挠了挠头：“我没听说过。”
“是吗。”
“看来我得自己去查了。”我心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