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是骑士吗？我觉得我是
那个被海丝刻意保留下来，只剩一点灵魂碎片的忠诚于蓝零的凯瑟琳强行醒来，在最后的关头出现，停住了凯瑟琳想要挥出第三剑的手。
何等的孱弱啊。
像是一根细草所系成的枷锁。
骑士的意志早就只是无根之萍，能够从沉眠中醒来已经耗尽了她最后的力气。
而今试图阻拦那恢弘剑刃的，不过是燃烧灵魂，靠着自毁压榨出的最后一丝力量罢了。
但她依旧那么做了。
和当初在魂之乡内做的一样，融化自己的盔甲，自毁自己的灵魂，为了自己所渴求的事情付出一切，连自己都当作筹码。
海丝能够从灵魂中的联系得到凯瑟琳那忠诚于自己的一部分随时可以压过去，像是碾死战车道路上的虫豸。
要这么做吗？
凯瑟琳那99%的心智在询问海丝...要去毁灭那1%吗？要去将那在灵魂的量上无比孱弱的部分舍弃吗？
海丝看向身前那个挪着残躯挡在自己面前的女骑士，手摸上了她的脸，轻柔的像是在呵护自己的婴孩。
蜉蝣撼树...螳臂当车...究竟该怎么去描述她呢？恐怕只有一个词了吧——
愚蠢。
蠢女人，傻女人。
但是海丝却半点没有厌恶和嫌弃的样子...甚至还愈发欣喜。
因为在这里等待，想要亲眼看见蓝零死亡才安心，为了杀一个蓝零，顺带要杀了几万人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愚者呢？
卡片是卡师精神的体现，契合度越高，效果越强，越是和主人的精神越是相同，这份联系是超越血脉和DNA的。
而如今这个1%的【逆子】身上所体现的，正是和海丝最为契合，最为相似的状态。
自毁？愚蠢？牺牲？
这些都不是海丝所欣赏的点，这些都只是手段，而非目的...凯瑟琳身上有一个点是海丝最为渴求的，那就是【责任】。
骑士的责任，是要保护效忠的主人，是要去为自己侍奉的君主牺牲一切...而海丝也有着自己的责任。
他有着必须杀死蓝零的责任，有着必须保护起点孤儿修道院的责任...这简直是天生为海丝所定制的打手！
凯瑟琳是可以成为我女儿的人啊。
蓝零啊蓝零...你做的最棒的事情，也许就是替我养出了这么好的孩子...将这等宝物亲手送到我面前——
这等好物...合该为我所有！
海丝要来杀蓝零是必然的...但是他怎么可能只杀一个人？
收益太小了...利润太小了...光杀个蓝零连海丝买情毒和鱼的成本都收不回来。
在停滞第三剑之后，凯瑟琳已经没有什么能力去阻拦海丝了，只能带着空洞而枯槁的眼神盯着面前的敌人。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凯瑟琳从残躯内吐出话语来，她的声带已经难以维持正常，说出的话语像是连着打了三十年搅的大魔法师一样沧桑。
“你永远得不到我...我会和我的主人死在一起，带着我的骑士之道...”
看着面前已经虚弱到连感叹号都说不出来的女人，海丝张开了双手，向着她走来。
凯瑟琳已经做好了被海丝剿灭这最后一丝意识的准备，闭上了双眼——
旅程的终点，骑士的末路...那带着尊严和骑士精神的甜蜜死亡...
想了想自己被海丝收入麾下之后经历的那些折磨，凯瑟琳不禁有些热泪盈眶——
好日子，来临力。
那么...就到此为止吧，再迫害自己就不礼貌了。
凯瑟琳正这样想着，却发觉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双眼，低头只看见海丝正将她抱在怀里——
“？”
凯瑟琳看着矮自己半个头，突然温柔的吓人的海丝，又仔细思考了下目前的处境，只感觉汗毛倒竖。
被束缚的苦主，被堕落的女骑士，还有满脑子色色，给自己肚子上打上符号的小男孩...
还不等凯瑟琳将那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出口，旁边被情毒折磨的性压抑蓝零已经在狂怒中将幻想全盘托出——
“你不会要在我面前表演什么夫目前犯，小孩开大车什么的事情罢！”
“...”x2
没有管蓝零的下头话语，海丝将凯瑟琳的方向掰过来，有着那99%的控制能力，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你干嘛？”
凯瑟琳看见海丝将自己换了个方向，将自己的脸对着蓝零，手则是从背后按住自己的腰，相当不妙的场景开始在她脑海中出现——
他甚至还要将自己的脸对着蓝零...甚至还要在做的时候让她和蓝零互相看着对方！
这是何等的亵渎！
“凯瑟琳啊...东域有句古话叫做...”
“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吧！别以为能靠这些话来哄骗我！”
“那是东瀛...”海丝温柔的纠正了凯瑟琳的话语中的错误：“我要说的是‘良禽择木而栖’...”
“你也配？”凯瑟琳面带鄙夷：“我是主人所亲手铸造，是守护他的骑士，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要我臣服？”
“你的主人就是那块扭动的腊肉吗？”海丝抬起了手抚上凯瑟琳的下颌线:“他只是你的生物爹而已...你不能被他所定义啊...”
“抛开他是你血缘关系上的父亲这一层关系，将你这样的瑰宝输给我的他，难道就没有一点错误吗？”
“...”
听了这话，凯瑟琳也不得不沉默，海丝的话语仿佛带着某种魔力，让她心中生出些怀疑来。
“失败了难道他就不是我所效忠的君主吗？”凯瑟琳突然从沉默中轻笑出来：“我并非是因为【血脉】而服从他...而是因为我的...”
“骑士之道...因为这个是吗？”
不因为凯瑟琳的反驳而气恼，海丝直接了断的接过了他的话语。
“亵渎我的尸体、像是猎犬一般讨要赏赐、身心和灵魂都与我融为一体、向着自己原主挥剑的你，真的还是骑士吗？”
从设计激化凯瑟琳渎尸开始，海丝的堕落计划一步步完成...他让凯瑟琳自己抛弃了骑士之道！
如今的她....并非骑士！
凯瑟琳自己摒弃了【血脉】上和蓝零的联系，又失去了自己坚持的【骑士道】。
这张蓝色顶峰的卡片也终于完全落入了海丝的掌心！
带着笑意，海丝干脆了当的道:“你现在还觉得你是骑士吗？”
“我觉得我是...”
凯瑟琳想要回答，但是自己在魂之乡中用剑串起身后少年头颅的场景却回响在她脑中，历历在目。
骑士的一切，早都已经死在美少年的阿黑颜里了，被她亲手亵渎！
她...真的是骑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