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欢迎您的归来
“哥，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要不爽爽...”
“爽牛魔！你看着他的卡再说一遍。”
“我c，哪来的生化母体，惹不起惹不起...丢下水道等死吧，血要是溅着咱们就不好了...”
在恍惚之中，海丝好像听到了这样的话，他心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死南通，你有资格骂我吗...”
...
夜已深
九龙市的下水道里，水泥平台上那个满头雪白的孱弱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
陌生的天花板...
阴暗的下水道里一片死寂，只有蚊虫振翅和老鼠悉悉索索的声音。
旁边水沟里那粪便和其它无数腌攒之物汇成的恶臭让醒过来的海丝忍不住呕吐出来。
“yue~”
许久，他才缓过神来，摸索着自己身上还剩下的东西。
手机不见了，链接天梯的虚拟终端也没了，他的卡组【地下医院】也消失不见，卡包里只剩下一张【健美者的注射器】。
可以说是糟透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身上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海丝不由得感谢起自己的卡组来，即便是被人抢走也最后保护了他的清白。
【地下医院】，你好强大。
好在他还有些不成体系的卡牌保存在家里，这才让他没有一次性倾家荡产。
海丝爬上头顶的深井，试着推开脑门上的那个井盖，却怎么也推不动，敲击和发出呼救也没有任何反应，大概是夜已经深了或者此处太过偏僻的缘故。
捏着手里仅剩的那张黯淡白卡，海丝有些愤懑不平。
不就是往你的妹卡上面传播了些诅咒吗。
他都没放出艾和梅这些诅咒了，明明已经这么友善了，至于把他扔到下水道吗！还tm把盖子给封住了！甚至还派出南通想猥亵他！
打不过就使阴招是吧！
要知道这还是海丝第一次参加正式排位赛，就落得这般处境，赢了比赛却失去了卡组。
这可咋办啊...
捏着手里的白卡，海丝发出无奈的叹息。
怎么别人重生到制卡的世界都是制作原本地球的传奇人物，自此纵横于世间，飞黄腾达无人能挡。
偏偏他是个破落户，只能制作诅咒相关的卡片，连个金手指都没有。
自从喜提卡车转生套餐后，海丝已经在这卡界足足两年。
唯二发现自己与原住民的不同就是，自己只在制作诅咒相关的卡片时成功率高的令人发指。
以及在他手背上的那个纹身。
抚摸着手背上那个长弓和冠冕相交的白色标志，海丝思念起家乡来，想起那个没有排位赛，没有天梯，只有自己拿着红坑烧血卡组和朋友们愉快打牌的世界。
他们红温的羞恼模样历历在目，是那段美好回忆的点睛之笔。
传说只要登临天梯之顶就能实现愿望...而海丝正是为着这个目标而努力着。
他的视线望向下水道的顶部，无尽螺旋的高塔永恒伫立，即便层层钢筋混凝土也阻拦不住那股对所有卡师的召唤。
“即便诅咒缠身，遭受世人厌弃，我也要登临那天梯之上！”
海丝的目光坚定起来，用深呼吸稳定自己的心智。
“yue~”
下一秒他就被那刺鼻的恶臭呛住，又一次撑着膝盖呕吐起来。
不行，还是得想办法先从这鬼地方出去。
感觉自己的胆汁都吐了个精光的海丝擦去了嘴角的呕吐物，在这阴暗的下水道里寻找着出路。
小臂长的大黑耗子和手那么大的蟑螂在昏暗的下水道里乱窜，是此处唯一的生机。
制卡一般需要自然产出的卡牌作为材料，但是靠着海丝在诅咒方面的特殊制卡天赋，这些肮脏充满诅咒的变异生物也能拿来作为制卡的原材料。
比如用老鼠加蟑螂制作出【蟑螂鼠】这种兼具高度隐蔽性和生存力的召唤物。
但是此刻海丝必须争分夺秒的离开，因为下水道里那浓郁的沼气使得他呼吸无比困难，两眼发黑。
还有一个原因是制卡不仅要基础的制卡材料和平台，还需要卡师专注的精神。
而这三者此刻他都没有。
如果换做【地下医院】还在的时候，他还能靠着使用卡片强行打开一条出路，但是此刻他身上只有一张【健美者的注射器】，连个角色卡都没有。
属于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海丝只能凭借下水道通往外界的格栅污水入口洒下的月光勉强前进，希望找到一个没有被封住的下水道井盖。
但是九龙的下水道已经是不知道几个世纪前的产物了，错综复杂程度堪比前世雾都的交通系统。
海丝在里面转了半天，结果绕到最后只看见地上那两滩熟悉的呕吐物。
他迷路了。
下水道里稀薄的空气让海丝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浓厚的沼气加速了窒息而死的过程，死亡的阴云笼罩而来。
海丝此刻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留给自己一张没有什么用处的白卡。
这张卡是留给他自裁的工具。
海丝心底里生出一股气来，仿佛有沉重的东西盘踞在胸腔之中，他挺直的脊梁微微驼下，肌肉在愤怒中重复着舒张和紧绷。
呵呵...
夺走了自己艰难凑齐的心爱的卡组，将自己扔到这个肮脏的下水道中，甚至还装作慈悲似的留下自裁的工具——看啊，我们多善良。
愤怒驱使着他摇摇晃晃的前进着，深入这幽邃的污秽之地。
他一开始还能摇摇晃晃的在精神恍惚中走动，再后来只能倚着墙壁慢慢挪动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那瘦弱的身躯终于支撑不住，跌在了地上。
许久许久，以至于黑暗里的生物都以为他已经死去，它们靠近着这个少年，仿佛围绕尸体的兀鹫。
但是那身躯再次蠕动起来，像是一只令人作呕的蛆虫。
只有那双藏青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深沉至极的杀意，比这闭塞而黑暗的下水道还要深沉和堕落。
他要活下去。
格栅落下的月色里，一个蠕动的身躯伴随着一只只沿着墙根行走的老鼠，缓缓的行进着。
但是人力有穷，海丝的身躯再也无法承担他的灵魂。
即便那一个全新的、在圆形边缘透下丝丝月光的下水道出口就在头顶上，他也再没有一点力气去爬上去。
他的人生就要如此结束了吗？就在这阴暗肮脏的下水道中，与蚊虫老鼠作伴...
但在海丝逐渐迷失时，却仿佛有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诅咒要素填装完毕——‘九龙市下水道系统’】
【征服要素填装完毕——‘排位赛首胜’】
【印卡开始】
海丝的手背上，那个长弓和冠冕相交的白色标志滚烫如同烙印落下，一张代表史诗品质的紫色卡牌在他手中缓缓出现。
附近的九龙市下水道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坚固无比的混凝土宛如豆腐一般碎裂，污秽、沼气和沟渠都尽数封印在那一张空白的紫卡上。
附近的整片下水道都消失不见，海丝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九龙市底层的小巷中。
他的意识逐渐清晰，耳边传来的声音令他有些失神。
【我看见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的时候，就听见四活物中的一个活物，声音如雷，说：“你来！”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他，他便出来，胜了又要胜。——《圣经新约，启示录》】
【欢迎您的归来，白马骑士海丝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