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分歧
夜，
北下区执法局，
二楼五号办公室内。
还是之前的长方形小型会议桌上，老头坐在首位，嘴角挂着笑，似乎心情不错。
“情报递上去了，”老头抿了抿嘴，夸了路易斯等人一句，“你们干得还行，挺好。”
“那可不，”巴尔接过话头，吹了句，
“镀金，镀金，首先你得有成为金子的潜力，才能来镀金。”
对于巴尔的打岔，老头这次倒是没对他动手，而是继续说道，
“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众人闻言，没有出声，都看向了坐在首位的干瘦老头，等待着他的下文。
“第一，你们可以选择继续参与这项调查，但是，”老头面色逐渐严肃，目光一一从众人的脸上扫过，
“接下来，我无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是因为市政厅吗？”艾丽丝插了一句。
老头看了艾丽丝一眼，“不全是。”
然后接着说道，
“就像巴尔说的一样，能来镀金的都是有潜力的，”老头顿了顿，
“但是，光有潜力还不够，首先你得活下来，活下来才有资格去镀金。”
“所以……”
老头话还没说完，就被洛里直接打断，
“不用听第二个了，我们直接选第一个。”
老头斜了洛里一眼，淡淡的道，
“你选择第一个，不代表别人也选择第一个。”
“我们是一个小队。”洛里的声音还是那样，总是淡淡的，仿佛没有什么事能够影响到他，
“而且，有些东西是注定要去面对的。”
路易斯瞥了眼巴尔，沉默不语，因为洛里和巴尔两人关于镀金小队的说法不太一样。
老头也不恼，笑了笑，“小队才成立了六天，你了解自己队友的想法吗？”
“你又知道他们为什么加入这个小队吗？家里容不下他？想为家里挣口气？或者只是单纯跟着你？又或是另有图谋？”
老头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再落回到洛里脸上，
“你呢？你又是来干什么的？”
房间内，没人说话。
老头的声音再度响起，
“第二，这件案子到此为止，接下来以提升实力为主要目的。”
“说说看吧，在座各位的想法。”
会议桌上，
艾丽丝在沉思，在决定是进一步参加案件调查，还是先以提升实力为主。
艾薇薇则在桌子下拉了拉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洛里，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要不，我们先提升实力吧，”巴尔左右看了一眼，试探着说道，
“觉醒者确实不够看，遇到罪犯容易出意外，更何况，案子还和市政厅扯上了关系，这......咱们在市政厅面前说话也没分量啊。”
老头微微扭头，看了巴尔一眼。
“我说的是实话啊，”巴尔感觉被看的有些别扭，忍不住说道，
“万一......万一牵涉到市政厅的大官，你知道真相后，他们直接派人来灭口怎么办？”
“又或者，市政厅说迫于联邦公正力，而不将案件公开，选择私下处理了，你又能怎么办？”
巴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越说越激动，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所以，说到底还是......还是我们自身实力不够，才会在有些事上觉得束手束脚。”
说完，巴尔身体像是瘫软了一般，直接倒在了椅子上。
而此刻，所有人都在望着巴尔，包括老头阿萨斯。
无可辩驳，因为巴尔所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是完全正确的。
洛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出来，就那么怔怔的望着巴尔。
这时，路易斯站起身来，打破了这略显沉重的氛围。
他先拍了拍巴尔的肩膀，示意其冷静下来，
然后冲老头阿萨斯问道，“额......除了这个还有其它事吗？”
“没了，”老头抬起头，望着路易斯说道，“执法局刚才的会议被我推了。”
“嗯，那今天就这样吧，”
路易斯从桌上拿起了自己的黑色高礼帽，然后将它扣在头上，
“这事不着急，还有一晚上呢，明天再做决定也不迟。”
路易斯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紧接着，巴尔也站起了身，他先是伸出右手在自己脸上胡乱摸了一把，然后对阿萨斯鞠了一躬，才走出房间。
巴尔没有回家，他在执法局是有宿舍的，四人间，其他三个舍友是他在执法局的好大哥。
由于执法局的全体人员还在开着案情分析大会，所以现在这个宿舍内只有他一人。
但巴尔没有进宿舍，他走到宿舍门口就停了下来，
他背靠着宿舍门，身体缓缓下滑，直到接触地面为止。
然后巴尔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了手臂间，
他就是阿萨斯口中不受家族欢迎的那个人。
……
二楼五号办公室内，
还剩下三个人，老头阿萨斯，洛里，还有艾薇薇。
艾丽丝在巴尔走后不久，也离开了，一句话也没说。
房间内，
老头阿萨斯和洛里互相看着对方，都保持着沉默。
最终，和阿萨斯相比，还是洛里没忍住先开了口，
“阿萨斯，这跟商量的不一样。”
阿萨斯没回答。
艾薇薇扯了扯洛里的衣袖，不想让他再和阿萨斯吵下去，但是没用。
“阿萨斯！”洛里猛的起身，身下的椅子向后倒去，他再强调了一遍，“你违约了！”
“违约了吗？”阿萨斯笑了，简直想变了一个人，笑的有些神经，笑的有些发疯。
洛里声音中压抑着怒火，“我需要一个解释。”
“他们和你熟吗？”阿萨斯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神色不变的望着洛里，好像他才是强势的那方。
“不熟，但我们快熟了。”洛里又重新坐下，他必须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
“多快？”阿萨斯又向洛里抛去了一个问题。
“很快，只要熬过这个案子。”洛里重新恢复了平静，语气中又带上了之前的那股淡然。
“很熟？”阿萨斯似乎想要就这个问题问到底。
“对。”洛里点了个头，表示肯定。
“不，你不确定。”阿萨斯摇了摇头，否决了洛里的回答。
“阿萨斯先生......”一旁的艾薇薇看不下去了，想要说些什么，但被阿萨斯打断了。
阿萨斯向艾薇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左手掌心向上摊开，冲着洛里伸了出去。
他想要听听洛里怎么回答自己。
盯着阿萨斯的左手，洛里沉默了，是的，他也不确定。
“对吧，你也不确定，”阿萨斯收回左手，干瘦的身体又向后靠去，猛的大声笑了出来，
“你也不确定他们是否会熟到……熟到为了你去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