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河流源头的第二具尸体?无可避免的大疫
这一个副本‘不死国’内的天空永远都是晦暗且灰蒙的,但依旧能模糊分辨出天光的倾斜,随着全城、全国‘死民’的汇聚于其,怨念暂消,时间也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夜幕将至。
很快,天光彻底晦暗,灰蒙蒙的天空被大片大片的漆黑如潮水般覆盖,整个世界随之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无星无月,无火无尘。
同样很快的,还有伸手点燃的‘火’——
“放肆...”
以狩月天赋最低出力的‘猎尘’弹射出一点枯木。
一缕火光在陆林指尖绽放,探出的木块摩擦过空气带起火红的余晖,笔直地划向暴君尸体仅剩的头颅。
暴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慌张而又底气不足的呵斥,那星火便落于其头顶,并且怦然一声炸开,化作一片浓烈的火焰,将其里里外外、彻底点燃。
被点燃的头颅有如刹那明亮的灯泡,在王座之上照亮前后。
陆林弹了弹手指上残留的木屑渣滓,也不由一乐:“看来你当个电灯泡还挺合适的。”
他一手扶着腰间英雄长剑的剑柄,一边如此开口着、而后随手抓住这尸体脑袋上破烂不堪到只剩下边边角角的冠冕束带,将其提了起来。
点燃的火焰也就这么在他的手里晃荡着。
承受着烈火焚烧的暴君敢怒不敢言——疼得龇牙咧嘴,死去活来。
陆林提着他,慢悠悠地踱步离开了王座之前。
眼前众多刀兵器具依旧悬空,众多已死之民却都纷纷后退半步,为陆林让开了一条道路。
暴君心中怒骂不已。
骂陆林,也骂这群该死的庶民——却也无法阻止陆林慢悠悠的动作,无法阻止他向着比这宫廷更高的,真正的高塔顶层而去。
穿过狼藉焦黑的穹顶。
漆黑的夜色,呈现在眼前。
立于这最高之处,能望见如深渊般的漆黑夜空,也能看见在这漆黑笼罩之下,荒凉贫瘠的不死国之土——河流穿过国土的腹地,流经民众聚集的建筑之间,潺潺而过的水流涌动着,其形状让陆林想到了母亲的脐带,其存在也确实如此。
在过往,这条河流确实滋养着这个国家,哺育着无数的生灵。
但那也只是过往了。
陆林知道,在副本介绍之中,如果没有自己,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后,那条河流将流出血色的水,一场恐怖的瘟疫将在水中产生,灭绝一切饮水的生灵,直到人鸟兽尽绝。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个非常绝望的副本...无愧于1.5级的特殊副本。
而能看到。
自然也能观察。
这既是陆林为什么点燃暴君的尸体,将其提在手里,走到这高塔真正的最高处的原因。
他要在这里,观察河流的‘源头’。
然后,主动前往!
说是要等待,但等待并不意味着干坐,至少对于陆林来说,从来不是。
他从不喜欢被动——
“喂,你...”
意识到陆林踏上顶部之后,依然脚步不停,被其提在手中的暴君头颅一时之间竟然也忘记了被火焰灼烧的痛楚,惊愕出声。
只是陆林依旧不给他做出反应的机会。
抵达高塔顶部的边缘之后,更还是毫不停步地...脚步跨出,一跃而落!
哗啦!
晚风呼啸,枯枝摇曳发出簌簌声响。
一缕火焰从高空飘然而落,
陆林稳稳落地。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暴君尸体,困惑于这家伙为什么这么安静...借着火光一望之下才恍然,这家伙竟然被吓晕了。
陆林大乐,又有点可惜。
可惜不能再借用自己接下来的发现,继续‘震慑’这个家伙。
他也能肯定自己接下来必然有着新的发现——
“我是在今天的清晨到来的。”
“到来的时候,副本介绍之中,第一日的‘刀兵灾害’已经开始,全城的民众都已经受到屠戮,为刀兵所制。”
“这灾害,明确发生的时间,应该不是白天,而是前一天的深夜。”
“第一日的定义、也应该是从深夜凌晨十二点开始。”
“而就像这第一日灾害源自沾染了怨念的刀兵财富一般,第二日的灾害,大概率也与某种曾在暴君之手的东西有关。”
“能污染整条河流的,更只有在河的源头。”
“现在,那东西,可能已经出现了!”
这既是陆林的行动目标。
不管他驱散怨气的行为有没有用。
他都会用行动,去进行多方位的阻隔。
——更遑论怨气会消,东西还是需要去手动祓除的。
他也想看看那会是什么。
陆林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在临行前侧眸向后。
望了一眼高塔内外,庶民之尸依旧寂静挺立。
也才循着刚刚观察到的河流源头的方向走去。
这次是孤身而行。
顺风而动,融入夜色般轻巧无声。
三足的神鸟,还浮空于高塔的最顶端,为他监察着这满城死民的状态——学习美好品德,给自己留足后路。
而随着陆林的深入。
黑暗之中,也隐约有飞禽走兽在奔走着...它们窜至河边饮水,对于这个国家即将发生的事情,似乎毫不知情,毫无所觉。
陆林再次使用了追踪的近乎超凡技能。
他的眼中第二度浮现出密密麻麻深浅不一、时间不一的脚步。
很快便也有了发现。
“果然。”
“‘暴君’在临死前,来过这里。”
陆林眼眸眯起,在身侧火光照亮下显得明亮到惊人。
他循着那一个最是‘熟悉’的脚步声一直往前,潺潺的河流也就在身前往后流过...他与河水奔腾逆行,脚步一起一落,也像是跟着昔日暴君的轨迹重合。
晃荡之间,逐步代入‘暴君’的思维。
高塔被破的一日前。
‘暴君’孤身来到这里。
他沿着河流逆行而上。
最终停顿在国土的边缘,流经‘不死国’的这条河流的源头。
他将脚没入河水之中。
他将自己,浸入河流之中...
再不复归——
“!?”
陆林猛然从追踪天赋的‘代入’之中惊醒,脚步停在了被河水触及的岸边。
四野茫茫,两岸风草拂动。
他也猛地——往后而退!
轰隆!
下一秒,流淌的河流蓦然鼓起,涨破。
下一刹那,夜色的寂静被低沉仿佛擂鼓的声音打破。
肆意飞散的水珠之间,也见一道身影从河流的中心猛然拔出。
宣泄的流水从其全身流淌滴落,裸露出真实的样貌。
其头戴冠冕,身披长袍。
其身姿高大,浑身鼓胀发青,
其面容须发交结,狰狞可怖,落入陆林的眼中,却分明带着熟悉感。
那是...
“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火光笼罩下的暴君头颅悠悠醒来。
他迷茫地在火焰中扫视周围环境,迷茫的与那从河流中浮现的恐怖身影四目相接。
他也从迷茫之中猝然惊醒。
愕然道:“那...不是孤吗?”
是的。
那从水中浮现的身影,赫然是又一个暴君。
或者说,是又一具‘暴君’的尸体!
时针转动、时间流转,漫漫长夜也就在这行动之间流逝。
天光于此渐亮。
明亮地照耀出...一片血色涌动的河流。
陆林眉宇抖动,神色凝重。
明明怨念不再。
第二天的灾害,还是照常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