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长安城内
禁军破，扶风军与冯翊军皆亡。
徐荣、皇甫嵩、皇甫郦被俘。
至此，再也没有人胆敢阻挡凉州军反攻长安，十余万之众的凉州军就这样向着长安行进。
长安城内已是人心惶惶。
未央宫中，小黄门慌慌张张地穿梭着，“陛下陛下——”
“陛下！大事不好了！董贼余党杀来了啊！”
卧榻之上的刘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随即轻飘飘地挥挥手，报信的小黄门很是自觉退下。
一旁的小黄门轻声询问道：“陛下，咱们该怎么办？”
刘协没有回答，只是过了许久翻了个身，“与朕何干？”
随即安宁的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只是司徒府可就没有未央宫这么安宁了。
“我就说了要请外臣入京勤王吧！”
“外臣入京？请谁？汉中的米贼张鲁？西凉的马腾、韩遂？简直可笑！”
“哼！就算是马腾、韩遂又有何妨？”
“哎！要我说还是那皇甫嵩不行！”
“皇甫嵩也没有兵权，要说不行还是徐荣不行！”
“以我看都怪那胡轸，竟然一战没打就直接投降了叛军，简直是把他胡家十八辈祖宗的脸给丢光了！”
是的，王允的司徒府上正吵吵嚷嚷的。
即便王允之前居功自傲，朝会之时正襟危坐，面无和悦之色。
但那又如何？
此一时彼一时。
如今这叛军迫近长安，第一负责人是谁？
不是王允还能是谁？
现在这个情况，王允还有什么脸居功自傲？
看着争吵，王允连忙说道：“诸位莫慌，诸位莫慌！城中尚有奋威将军，守住长安轻而易举！”
......
与未央宫的安宁、司徒府的吵嚷皆不同。
奋威将军，温侯吕布处正一片歌舞升平。
“奉先，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作为吕布小舅子魏续询问着，“就连那皇甫义真也兵败了啊！”
“担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吕布轻蔑一笑，将歌舞全部挥退后道，“那王子师待我以剑客，若凉州军不能兵临城下，怎能让他知晓此刻能够帮助他一二的只有我这位并州飞将吕奉先呢！”
他微微昂首，话语之间透着一股绝对自信，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彷佛已经看到自己的胜局一般。
魏续心头一震，“难道奉先先前都是故意的？”
“与其说是故意的，倒不如说是我只能这么办。”
吕布缓缓喂下自己一口酒，“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大概是司徒策反了李肃的那天之后吧！”
“奉先是担心李肃泄露的司徒的计划？”
“以当时的境地，只要稍有动静，我等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而李肃也确实泄密了，但太师没有察觉。”
魏续：？
“李肃散布了一句童谣，想来你也听过，千里草......”
“何青青！”吕布仅是起了一个头，魏续便立刻道出了下句，“十日卜，不得生。”
魏续有些陌生地看着吕布，“奉，奉先是如何知晓的？”
“郎中令告诉我的，文远心细，我派他调查过，证据确凿。”
文远指的是张辽，这个人魏续认得，论武艺这个人在并州军中可以说是吕布之下的第一人。
至于郎中令，莫非是李儒？
魏续的思路出现了卡壳，“所以奉先派遣李肃去讨伐牛辅，是因为他差点误了大事？”
“非也！非也！”吕布摇摇头，“李肃是王允手中的一把刀，他的存在对我不利。”
“要是他打赢了怎么办？”魏续发现了关键，“如果李肃打赢了，他不就成了一把更锋利的刀了吗？”
“打不赢的。”吕布眯起眼睛，看向北边，目光似乎穿透了无数墙壁，落在了凉州军的营地上，“现在统帅着凉州军的那个人，在太师身死的前一日拜访了我。”
魏续：！
“这是奉先和那个......贾穆设下的局？”
“在我原本的想象中，李肃顶多只是被击败，然后我再以战败的罪名将他处死，不过没有料到李肃竟直接丢了性命，这倒也省的我麻烦。”
说完吕布收回目光，“之后的事情就和我没有多大关系。”
“......那个贾穆都和奉先说了什么？”
知道了这一消息的魏续自然不满足只知道这些，他的好奇心和求知欲都在催促着他，让他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
“说了些什么......”
吕布想了想，“大概就是说了太师死后的情况，然后直言自己会前往陕县，劝说牛辅召集太师各部反攻长安。”
“他不怕死吗？不对！他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太师？”
魏续表示无法理解。
“他并非是不怕死，他只是算定了王允会冷落我，而且也看出来了我和王允之间并没有多好的交情，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牛辅真带着凉州大军兵临长安，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好事，即便王允不冷落我，依仗我的武勇这凉州军也只是给我送功绩的。”
说完，吕布补充了一句，“他是这么说的，还说假设凉州军失败，希望我能饶他一家的命。”
“至于为什么不告诉太师......”吕布思索了一下，“他应该跟郎中令一样，对太师失望至极。”
闻言魏续恍然大悟，随即若有所思地发问：“可是牛辅死了，现在那个贾穆成了凉州军的统帅，奉先还会饶他一家的命吗？”
“当然，饶他一家的命，相当于饶所有的凉州人，这是稳定凉州军最快的办法，我连罪责最重的那个人都能赦免，更何况是其他罪责不重的人呢？”
吕布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根本没有想过一个问题，那就是他能够击败城外的凉州军吗？
可能这就是吕布的自信吧！
毕竟他可是天下第一猛将啊！
并州军也是不弱于凉州军的边军，两者战斗力差不多，再说城外的凉州军还有大量未经过训练的士卒。
这么算下来，加上长安城的坚固，即使是野战不能取胜，但守城也是绰绰有余了。
“原来如此，奉先一直在为凉州军说话，为的就是此战之后顺理成章赦免凉州军，然后紧接着掌握凉州军！”
魏续逐渐理解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