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三度大笑
孟子曰：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听闻皇甫嵩挂帅这个消息后，贾穆的内心有些慌乱。
这个消息冲散了他对樊稠投靠过来的喜悦。
原因自然很简单。
皇甫嵩是什么人？
汉末三杰啊！
不同于李肃、杨定、胡轸这些小虾米，皇甫嵩足以算得上是一位重量级人物。
郑县。
凉州军的营地。
贾穆让诸将安心休息，和往常一样，他和自己的弟弟贾玑正在进行庙算。
从一开始，贾穆就知道面临的难度要比历史上凉州军面临的难度要高，不过他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
就算没有李傕的那支部队，他相信自己也能够击败徐荣，毕竟战争可不是靠着士卒精锐就能够取胜的，当然也不是看谁人多就能够取胜的。
那么贾穆靠的是什么呢？
答案很简单，是王允的愚蠢。
正是因为王允，他才能够汇聚起一团乱的凉州兵反攻长安。
现在，王允不知为何似乎恢复了一点理智，这对贾穆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兄长，我觉得我们需要互相告知对方一件事情。”思考已久的贾玑开口了，“兄长当初认为破敌的关键到底是什么？”
“是政治和法制。”贾穆回道，“也就是道和法。”
道、天、地、将、法分别对应着政治、天时、地利、将领、法治，贾穆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借用王允的愚蠢，来达成自己想要的局面。
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
这里的“道”即民心向背，强调的是君主与民众之间的共同意愿。只有当君主能够赢得民心，使民众与其同心同德，才能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法即军队的组织编制、管理制度和后勤保障等。健全的制度体系可以确保军队的纪律严明、行动协调；有效的后勤保障可以确保军队的物资供应充足、及时。这些因素共同构成了战争胜败的重要保障。
因为这两点。
贾穆每到一处都宣读王允愚蠢的命令，接连不断地申明军纪并且斩首不遵守的士卒。
效果斐然。
抵达郑县的他已经有了十万之众，也没有发生什么劫掠事件。
当然了，贾穆也清楚为什么没有再发生劫掠事件。
毕竟粮草在段煨的提供下也已是够用，劫掠抢些钱财的话，要是没活下去死了这些钱财岂不是白抢？
活着才是他们首要的任务。
如果劫掠并不能够让他们更好的活着，那么劫掠自然而然就不会发生。
“那看来我和兄长的想法并没有分歧，那兄长为什么要因为皇甫嵩的挂帅而慌张呢？”
贾玑询问着，他甚至说了这么一句话，“在我看来，若是第一次就让皇甫老将军来，那么我们绝无生路可言，但现在就另当别论了，或许可以另做一番谋划。”
见贾穆没有说话，他继续道：“智慧使将领能够准确判断形势，制定出合理的战术策略；诚信使将领赢得士兵的信任和尊重；仁爱使将领关心士兵的生活和安全；勇敢使将领在关键时刻能够果断决策；严明使将领能够维护军队的纪律和秩序。兄长既然没有想过将者这一方面，那么想来皇甫嵩能够做到的，兄长也能够做到，又何必如此惧......”
“并非是我惧怕，而是士卒们会升起其他的心思。”贾穆打断了自家弟弟的发言，然后抬起头，“玑弟，我已思得一计，可解皇甫嵩之威名。”
贾玑所言乃是关于将的方面。
简化来说就是：将者，智、信、仁、勇、严也。
贾穆之所以不考虑这个方面是因为这方面和天时、地利一个情况。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
毫不客气地说，朝廷军可以据守在一个对于他们有利的地方，也就是说作战的地点并不由贾穆控制，作战的天气亦是如此。
相应的，王允派谁来作战，这是贾穆能够决定的事情吗？
贾穆能够做到的就是道和法两个方面，其他的都无力改变，这一点是两人都清楚的事实。
反过来，朝廷军能够影响的也只有贾穆能够改变的道、法两方面。
皇甫嵩的作用即在于此。
“是吗？”
不包含着任何情感的话语脱口而出，贾玑眨了眨眼睛，他可以很确定自己的兄长绝对被皇甫嵩给影响到了，只不过现在恢复了正常而已。
思考之余，他开口说道，“我也有一计，可解徐荣之威名，就是不知道和兄长想的一样不一样。”
“那我们就写下来交互相看看吧！”
很快，看过对方计策的两人对视一眼发出了肆无忌惮的笑声。
笑过之后，贾玑询问道：“兄长之前思考破禁军的法子是什么？”
“不妨也一起写下来？”贾穆保持着微笑，“玑弟不是也有一些想法吗？”
不多时，中军大帐内再一次向外传出笑声。
随即，不知为何中军大帐又一次发出笑声。
没有人知道贾穆、贾玑这兄弟俩到底谈论了什么，但三度大笑的事情在一夜之间传遍了这支十万人的营地。
军中的紧张氛围顿时消弭。
当然如此快的速度，自是有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
是谁，那毫无疑问。
除了中军大帐里面商事的两位，还能有谁呢？
第二天。
凉州军并没有拔营，反而是在举办一场宴会。
凉州诸将在接到这一命令的时候都感到了惊讶，要知道贾穆在屠戮杨定部、胡轸部投降后都没有进行庆功宴。
就连两天前樊稠部加入也没有举办宴会。
可如今竟然破天荒地要举办宴会，这有些不对劲。
是为了振作起士气吗？
这未免有些不太可能吧！
前往中军营地的路上，与李蒙、王方这两位旧友同行的樊稠遇到了张猛，“叔威兄弟可知为何突然举办这宴会？”
看向三人，张猛回道：“想来是为了振作士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