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奶,助我痛杀色胚!
我在夜店卖酒。
他们叫我啤酒妹,也叫我公主。
我现在的目标是卡18的客人,矿二代,长得不咋滴,但架不住有钱!
无数次暗送秋波后,
当大厅某客人的咸猪手摸到我的胸口,我啪地取出背包里的骨灰盒!
伸手一抓,一把塞嘴里,一把撒空气里。
“太奶,助我痛杀色胚!”
周围安静下来。
咸猪手主人的脸色红黄橙绿青蓝紫白白白……
其他人光速后退。
1
大堂经理吓得不行,不等我手刀砍砍砍,已经50米冲刺拦到我面前。
“抱歉,抱歉,实习生,不懂事。”他朝客人哈腰,“今儿的酒,算我的。”
咸猪手还在崩溃。
他的双眼呈死鱼状,盯会儿骨灰盒,再平移到我满是白灰的嘴巴上。
“骨……骨灰……”他说话都不利索。
大堂经理狠狠瞪了我一眼,继续疯狂找补:“开玩笑的!咱这场子,怎么会允许骨灰进来?这是奶粉,对,是奶粉!”
咸猪手一点都不信:“那你吃一口。”
大堂经理表情扭曲,战战兢兢蘸了一点白色粉末,送到嘴里。
白色,微腥,没有奶香。
但他坚定地说:“没错,是奶粉!”
说话间,他朝我递了个不许说话的眼神,再把骨灰盒朝咸猪手的方向推了推。
“不信,您尝尝?就感觉有点过期。”
咸猪手自然没尝,他在大堂经理的安排下,换了个卡座。
我偷偷朝卡18的矿二代看去。
他站在小矮桌前,看着我的眸光里全是兴致。
2
十分钟后,我站在大堂经理的办公室,低着头挨训。
二十分钟后,我靠坐在矿二代身侧,他用100打啤酒替我摆平了这事儿。
“骨灰盒里到底是什么?”他对这事儿的兴致很大,“我刚去尝了尝,不是奶粉。”
这好奇心,我瞅着都爱!
“是蛋白质。”
矿二代很兴奋:“原来人烧了之后,会变成蛋白质。”
我震惊地看着他。
骨灰的主要成分是磷酸钙和碳酸钙,这位矿二代不读书的吗?初高中化学都被狗吃了呢!
可他把我的震惊理解为“主动吃骨灰的震惊”,一只手捏了捏我的下巴:
“哥啥都没有,就是钱多胆大!”
我甜甜地补了一句:“还有帅!”
矿二代兴致更好,压着我就想亲。
我伸手挡住他的嘴:“哥,我只卖酒,不卖其他。”
他哈哈笑,在我手心啄了好几下。
“你叫什么名字?”
我凑到他耳边,呼吸打在他的耳廓。
“佳佳,我叫赵佳。”
3
矿二代叫唐峰。
我半个月前就盯上他了,家在西南某县城,独生子,家里有矿。
未婚。
丑,且不自知。
到省城来创业的,喜欢泡吧,喝酒,玩妞。
出手大方,来者不拒。
我现在的人设是:勤工俭学大学生,表演专业,出生小镇,家里重男轻女,需要自己赚钱。
前两条是假,后三条是真。
为了契合人设,我专门在某音大学附近租了房子,与我合租的也是个卖酒女。
她叫艾景,我们偶尔会聊几句,主要是业务交流。
“哎,那个矿二代,你差不多得了,钓了半个多月了,该上就上。万一被其他人撬了,你到哪儿哭去?”
我说,我这次要玩票大的,争取一次上岸。
她嗤笑:“上岸?你还打算让那个矿二代娶你不成?他是人傻钱多,可正常人不会娶我们,听姐一句劝,趁年轻,多捞钱,等钱存够了,好好找个老实人嫁了。”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
我们这个圈子,大多数人都是这个想法,上半辈子出卖色相,下半辈子相夫教子。
艾景的那个老实人,是个研究生。
和我们在同一座城市,不在一个区。
他每周末过来睡两天,学费生活费一应开支,都是艾景出。
我不理解。
感觉艾景亏了,又陪睡,又给钱。
可艾景说:
“我和他青梅竹马,以后要结婚的,我现在多赚点,就当嫁妆了。还有,他成绩可好了,我现在投他,等于买原始股。”
她笑容甜蜜,满脸憧憬。
我无数次欲言又止,终于忍不住:
“姐,我知道你和王哥感情好,可我也听说,有的人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艾景笑容有些僵:“王朗不是那种人。”
我没有再劝。
也没有告诉她,王朗曾经问我,艾景一晚上多少钱?
我当时怎么回答的?
我假装听不懂,回了句:“什么?”
4
骨灰那事儿后,唐峰每天都到夜店找我,之前存的酒还多,便点些果盘小吃。
我每次都会陪他一会儿,陪不了太久,便又要跑堂了。
他不满:“给你冲了100打啤酒的业绩了,多陪陪我不行吗?”
我正经:“老大,你那100打啤酒的钱是进老板腰包,又不是进我腰包!我提成很少的,还要赚学费呢!”
他一听赚学费,兴致又多了很多:
“你还在读书,大学生?”
我“嗯啊”,把准备好的人设一讲,暗戳戳感慨命运不公。
“难怪看起来这么清纯!”
他把我往他怀里一拉,舌尖在我耳垂迅速舔过。
我猛地一哆嗦,慌里慌张从他怀里站起来,踉跄着退后两步。
他哈哈大笑:
“之前以为你多能呢!是个雏儿吧?”
“别干了,卖酒能赚多少钱?以后跟着我,我每个月给你8万,你白天好好上学,晚上好好陪我。”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跺脚,转身就走。
那天晚上,我没再理他,但他的眼神一直一直在我身上。
兴致越来越浓。
5
唐峰开始正儿八经地追我。
他带朋友到夜店消费时,会专门说是捧我的场,会花很多钱,会买贵得离谱的玫瑰,还会送我首饰包包等礼物。
我为了坐实身份,办了个假的学生证,捡了张饭卡,又专门搞了份音乐学院表演专业大三的课程表,买了全套课本,还经常跑去蹭课。
所以,当他到学校门口接我时,是能接到的。
我不知道男人这种时候什么心态,他每次心情很好,看见我就疯狂招手:“佳佳!佳佳!”
我坐上车。
他的眼睛依旧盯着来来往往的大长腿和盛世美颜:“你们学校的妹子可真好看!”
我侧身盯着他,假装生气。
他马上辩解:“但都没你好看!在我心里,你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你男朋友我,是全天下最帅的!”
他甩了下头发,下巴扬得老高。
我忍不住笑,觉得他特幽默,平时不照镜子,也不撒泡尿照照吗?
若不是银行卡里的钱足够多,这张脸真没啥吸引力。
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我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
不主动,不拒绝,不许亲!
他那些朋友,在夜店背着我蛐蛐我,说我把他当凯子骗。
唐峰根本听不进去,他对我正是上头的时候,征服欲比山还高。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巴掌大的小脸,眉目精致,唇形尤其好看。
用艾景的话说:好一张清纯狐媚脸。
6
再几天后,唐峰好像被人点化了。
他不再到我们店里,朋友圈尽是他和其他女人的合影,衬衣敞开,露出大半个胸膛,脸上和胸口有口红印。
背景或是夜店,或是酒店。
艾景恨铁不成钢。
“看吧,到手的鸭子飞了!早给你说了,不要钓太久,男人耐心很有限!”
“唉,算了,不过你也不亏,他给你买的那些包啊,衣服啊,首饰啊,咸鱼上随便一挂,就是一笔钱!”
我思考了好一会儿,认真说:
“姐,我觉得有戏。”
“他这招,我在书上看过,类似让一个人养成习惯,然后忽然中断,对方就会一直想,他怎么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我再等几天看看,他如果找我,我就听你的抓住他,如果不来,我就挂咸鱼卖东西。”
我心里并不太有底。
这种欲擒故纵的招儿,一向是我用,别人用在我身上,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就不能主动点?”艾景问。
她对老主顾一向主动,每每冲业绩的时候,都会发信息主动约。
“不能主动啊!”我说,“我这次不是卖酒,一主动就不值钱了。”
艾景“嗯”了一声,眸光中有质疑,终究还是祝福。
我在相册精挑细选了一张照片,调了许久的光线,发朋友圈。
落日的余晖闪着金光,我坐在阳台小马扎上,头发高高扎起,单手举着书。
夕阳刚好落在书和脸之间。
侧颜无敌。
7
当天夜里,唐峰就忍不住来找我了。
他带着一大群人,没直接找我,酒水从其他啤酒妹那里点的。
有人提醒我:
“唐哥来了,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十多个人呢,消费随随便便5000往上,待会儿洋酒一上,一桌得上万。”
“我看他在偷瞄你,别和钱过不去,乖,主动点!”
更多人看我笑话:
“之前追成那样了,咬着牙不答应,现在人家不找她了……”
“脑子有坑吧?我看一两万的包都送了!我要是她,直接跟了那傻狍子,一年下来,随随便便存50万!”
“她这是典型的又当又立!活该,咱可不能像她,有机会就得上!”……
我把之前点单客人的食物送过去后,就躲在酒吧后厨,也不跑堂了。
只偶尔隔着帘子观察下。
唐峰果然魂不守舍,目光穿梭在啤酒妹脸上,显然在寻找什么。
我等了40来分钟,差不多在他耐心耗尽的时候,找领班姐姐请了假。
脱下统一的制服,换上T恤牛仔裤。
再对着镜子瞪了会儿眼睛,直到眼睛发酸,眼眶充满血丝,这才朝外走去。
他看见我了。
当我经过他们那桌,他一把把我扯到他腿上,双手紧紧掐住我的腰。
“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知道找我?”声音暗哑,带着委屈。
我低着头,吸了吸鼻子,不看他的眼睛,也不说话。
“你说话呀!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永远不会找我?”他的语气很急,手上加了些力气。
我猛地抬头,眼睛红彤彤盯着他。
发狠般改侧坐为跨坐。
双手抓住他T恤后腰,再使劲往上一翻。
双唇压在他的唇上,T恤罩在我们头上。
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眸中是乍现的狂喜,回应着我的动作。
我会接吻吗?
会。
但我装作不会,像小狗一样在他嘴上啃着,又撕又咬,不得其法。
他轻声哄着:
“轻点轻点,乖,我教你……”
我的动作缓下来,一点点跟着学。
周围人看不见我们的具体动作,却都知道我们在干嘛?
他们在起哄,有人鼓掌,有人数数“1、2、3、4……”
我的心里莫名涌起巨大悲伤,眼泪从脸庞滑下,落在他的脸上。
唐峰一下慌了。
他推开我少许:“你怎么了?”
我摇头,吸了吸鼻子,一把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处。
他笑着,一边拍我后背,一边小声而得意地给周围人解释:
“害羞呢!”
周围人纷纷恭喜,说他终于抱得美人归。
他一只手扶着我的后背,另一只手扯餐巾纸擦嘴,特别给其中一个朋友敬酒,说多亏了他。
我猜,这个人肯定就是给他献计晾着我的那位。
我没回头,装听不懂猜不到。
唐峰两三杯下肚,身体越绷越紧,呼吸越来越乱。
“你们随意,我先撤了。”
“老二,你待会儿给下钱,我晚点转给你。”
说话间,他拍了我的腿,示意我双腿盘在他腰上,然后站起来,大步朝外走。
“把我抱紧了,别掉下来。”
我嗯了一声,微微抬头,朝那位狗头军师看去。
只一眼——
我的心砰砰砰都快跳出来了。
怎么是他?为什么是他?!
对方和我一样吃惊,当场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