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傲气
“做的自然些，别让刘得水知道这里面有三一门的关系。”
“师父，这是哪一出啊?
“以前碰上刘得水这样的，你可都是亲自送过去啊。”
“你是懒得跑一趟么?”
左若童瞥了一眼水云，水云连忙摆手。
“不敢！弟子不敢！”
“我想过了，以前的做法有些不妥。
“我自以为那样做是以示尊重...
“人家给我左若童面子，也都收下孩子没说什么。
“但自那之后很多孩子至今还视我为师。这对人家的流派难道算是尊敬么?
“懂了么？水云。”
水云低下头沉思了片刻。
“包在弟子身上！”
“水云，你觉得陆家的小孩呢?”左若童紧接着又问道。
“诶，这里哪有我说话的份!”
“没事，正好让我看看你的眼力。”
“陆家的小孩啊筋骨不错，但又不像刘得水，天生外功的坯子。
“难得是知道分寸既不偷奸，但也懂得爱惜自己，做起事来心平气和。”
水云思索片刻后，对左若童说道，“这个年纪很难得。一个字，‘稳’。”
“的确，没办法的事...”左若童微微叹了口气，
“生于练炁名家，即使什么都不教，只家风熏陶过，就比一般人在此道上的起点高的多。这点上刘得水和李慕玄都比不上。”
“对了，说到这个李慕玄，你们觉得……”左若童看向在场的几人。
“哼，那小子。”一提起这个人，水云就来气，“连着三天溜上山。算出山上每日大致的用度。自此之后就按着这个数挑水劈材，不多也不少。”
“可气的是，不管别的事上与其他人如何亲近，却只对白日的去向闭口不言。如果不是吴铭开口，估计他压根没打算和其他人说自己去干嘛了。”
“哼...”左若童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直接告诉二人其中的关窍，教二人依样画葫芦，那二人学了李慕玄，这一关算是过还是没过呢？”
“若是吴铭和李慕玄的做法不合我意，那让二人学他不是害了他们么？”
“那吴铭...”水云有些疑惑。
“李慕玄闭口不言的态度不错，不过吴铭和二人说了这事，也是没错。”左若童笑了笑。
“啊...”水云挠了挠脑袋。
“李慕玄不告诉二人，是担心二人做了错误的选择，在这一点上，他把自己放在了高人一等的位置...
“而吴铭先把话先和二人说清楚，确定二人态度之后就全盘托出，却是是把二人放在了与自己平等的位置，相信陆瑾和刘得水能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
“我本以为李慕玄做的很不错，吴铭确实更对我的性子。”
“更何况，即使吴铭没有和他们说，如果他们想知道李慕玄去做了什么，二人也有的是机会跟上去。
“甚至知道吴铭和李慕玄的去向之后，也没出过院子。”左若童话锋一转。
“为什么不去呢？”
左若童笑了一声。
“不敢。
“送他们到下院，除了叫他们劳作外就没有别的要求了。
“想象中威仪的山门让他们不敢越雷池平步。
“画地为牢，作茧自缚，是他们自己把自己困在那个小小的下院了。”
“可这李慕玄和吴铭可就了不得了。”左若童看向水云。
“莫要说那虚假的山门，就是活生生的三一门人站在面前，也没镇住那俩小子。”
“呃...”水云被说的一惊。
“哈哈哈！”屋内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哼！”水云对着众人哼了一声，转头对着左若童说道。
“诶!师父!反正我就是觉得这两个小子各有各的贼法，哪有一点要入我三一门的样子！”
“人，万物之盗，你我做的事就不‘贼’吗？”左若童收起了笑容。
“水云，你过‘一重’也有年头了。成败一线，师傅能教你冲破重关，但师傅能替你破关吗？”左若童看着水云，神色严肃。
水云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能找路，于逆生来说就是最大的天分。
“现在就这么要求这些孩子肯定是过分，但李慕玄和吴铭，确实算是惊喜。
“不过说起来，关于吴铭，我还没问过你们的看法。”左若童看向众人。
“这...要不水云，还是你来说？毕竟多数时间是你在看着。”似冲支吾了一会，还是没想好怎么说，于是把话推给了水云。
“嘿，师叔，怎么啥事都往我头上推？”虽然抱怨了一句，但水云还是接着说了起来。
“门长，这孩子我还真没看太明白...
“说他胆子小吧，第二天就跟着李慕玄上了山。可说他胆子大，他也就上山逛了一圈，之后就再没上过山。
“在山下也不见得多努力，尤其是李慕玄统计过山上的吃穿用度之后。
“每天花半天把活干完，剩下的时间就是和其他人唠嗑。兴致上来了还能试着和我唠几句。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家呢！
“说实话，这孩子我还真确实没看太明白。”水云挠了挠头，接着想到了什么。
“说到这，门长，当时他送的信到底是什么内容啊，我总觉得您好像特别关注这个孩子？”
“关于信的事情，你就别问了。至于这个孩子...嘿，你知道他为什么只上了一次山么？”左若童脸上挂起了玩味的笑容
“这...弟子不知。”
“因为他看不起咱们这山头啊！”左若童拍着大腿笑道。
“他第一次上山时，眼中的兴奋很快就化作了失望，门内的宫殿庙宇，只是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致。
“我三一门上千年的传承，在他眼里似乎与山下的木屋草房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
“所以他只是上了一次山，满足了好奇心，之后就失了兴致！哈哈哈！何况...”
左若童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想了想之后，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
“...”
听着左若童的话，门内的众人陷入了沉默，面面相觑起来。
“师兄，你是说这孩子看不起咱们三一门？”似冲迟疑的问道，“可这中原，也找不到能把咱们比下去的地方吧...”
三一门传承了近五百年，如果说比天师府或其他几个玄门略差一筹似冲还勉强能当是各有所好，可若是说能被什么地方完全比下去，似冲却是怎么都不能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