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工人十个月的工资
弗朗茨似笑非笑看着他，
“输了呢？你是不是也应该拿出一两个银币补偿我？”
索卡理直气壮的说道，
“先生，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就算是输了，你也在里面开心了，怎么还能向可怜的索卡要钱呢？索卡可是一个铜子都没有！”
弗朗茨不再理他，大踏步朝着雅特赌场走去。
索卡急忙跟了过去，
“哎，先生，别走那么快啊，我还没跟你讲清楚，怎么才能赢呢！”
弗朗茨见过街头巷尾，很多隐秘的赌博场所。
那样的赌场通常隐匿在城镇的偏僻街巷中，或是在一些破旧的建筑内。
入口处往往灯光昏暗，只有一盏摇曳的油灯勉强照亮着狭窄的通道。
但雅特赌场完全不一样，它不仅开在了贝尔萨镇的闹市，而且宽敞明亮，就如同一间高档旅馆一般。
赌桌上，骰子、纸牌应有尽有，仿佛唤醒了尘封的记忆般，弗朗茨很快就进入了角色。
在索卡的高明指导下，弗朗茨连续输掉了两个银币。
这是贝尔萨镇的装卸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索卡的头上冒出冷汗，不复刚来时的自信模样，但依然的倔强，
“继续投！投大的点数！这次多押点，肯定能成！”
“刚才手气背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先生，没有人会一直走霉运！下一把，全部都压上，全部赢回来！”
索卡眼睛紧盯着赌桌，大声叫嚷着，那紧张程度，仿佛花的是他自己的钱一样。
但玩过几把以后，弗朗茨已经了解清楚雅特赌场的规则。
他不再理睬索卡，不去管他的指手画脚，自己玩了起来。
凭借十几岁就纵横洛塔林吉亚王国王都赌场的经验，想来好歹能赢回来一点吧！
弗朗茨鄙视的看了索卡一眼，也就是乡下的粗鄙人，才会一直输钱。
他这种天生贵胄，怎么在一个小市镇输钱呢？
不一会的功夫，弗朗茨连续几次押错了筹码，，又输进去了三个银币。
这是贝尔萨镇的装卸工人一个半月的工资。
果然，赌桌之上一律平等。
不管你是做什么的，从坐上赌桌的那一刻起，就都只有一个身份——给庄家送钱的玩家。
面对这出乎意料的事实，弗朗茨决定不再留在赌场的一楼。
这里充斥着赌徒的叫嚷声，到处是汗味、烟味和酒精味的气息，扰乱了弗朗茨赢钱的思路。
走上二楼，这里多是衣着体面的商人与市民，每一局的筹码也更大一些，但他们血红的眼睛与底层的穷苦人没什么两样。
来到安静的二楼，弗朗茨输钱的速度更快了。
从四赢六输，到二赢八输，再到最后一局的大输特输。
习惯性的摸向口袋，弗朗茨愣了一愣。
口袋里已经空无一物。
弗朗茨突然发现，他已经没有零钱了，再要赌，就要拿他另一个口袋的杜卡特金币出来了。
抚摸着杜卡特金币上的花朵，弗朗茨笑了笑。
赌场，可真是个好买卖啊!
岂止是一本万利而已，简直就是无本万利！
可惜，赌博是被教会诅咒的行为。
贵族们是无法直接开设赌场的，真要是想开赌场，那就要弄一个白手套，找一个无良商人来做这个事。
反正商人们名声早就烂透了，他们被诅咒的次数，没有一万次，也有一千次了。
从囤积居奇到放高利贷，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被教会深恶痛绝，他们的罪行罄竹难书，甚至他们存在本身，在教会眼里都是个错误。
虱子多了不痒，商人们再多一次或者少一次诅咒，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假如他没有记错的话，经营王都赌场的商人，就是洛塔林吉亚王室的白手套！
王都赌场的商人每年都要向王室贡献一笔数额庞大的献金。
说他们之间没有联系，鬼都不信！
白堡至今还没有一个赌场，或者是整个法尔郡都没有一个赌场。
在某些死板的贵族的领地，赌博还是一项明令禁止的行为，刻板严肃的老古董自己不玩，自然更不可能让别人玩。
也就是贝尔萨镇这种实质上的商人自治市镇，商人们才会这么百无禁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产业丰富的难以想象。
弗朗茨拍了拍手，以示祛除了赌博的罪孽。
在赌场经理的一再挽留下，他走出赌场，一步也不回头。
总共输了二十个银币，相当于一个金币。
这是贝尔萨镇一个普通的装卸工人十个月的工资。
还真巧，正好是索卡吹嘘的一天赢一个金币的战绩，只不过是反了过来。
站在赌场对面，弗朗茨看着赌场中来来去去的身影，其中不乏衣着华丽的大商人。
装修精致的雅特赌场靠着入场费筛掉了底层的苦哈哈，只为商人服务，商人可有的是钱！
这可不是个赌场，而是个印钞机啊！
某种程度上，这比金矿还要保值。
金矿终有枯竭的一天，而赌场源源不断，只要有足够的人流，赌场的生意就不会差。
弗朗茨想起白堡领地中的垄断商品，或许，应该把赌场也加上去。
这么暴利的产业，不垄断，天理难容！
弗朗茨羡慕的注视着雅特赌场，赌场生意能这么好，有他弗朗茨的大功劳。
没有他弗朗茨，贝尔萨镇早就被野兽人毁灭了！整个市镇都会变成废墟，更别提其中的赌场了。
可惜，赌场的收益，弗朗茨目前是一个铜子也拿不到手。
弗朗茨回忆起赌场老板雅特的样子，这是一个高瘦的中年人，狭小的眼睛里射出道道精光。
在十六人商人代表中，他的贪婪程度仅次于镇长阿尔文，借给了弗朗茨最少的低息贷款和最多的高利贷。
这就是弗朗茨对他记忆犹新的原因。
他的家族深耕贝尔萨镇几十年，家族的成长几乎是伴随着贝尔萨镇从一个小村庄到成为市镇的全过程，也因此连续两代都拥有着商人代表的身份，在十六人商人代表中颇有影响力，弗朗茨暂时也动弹他们不得。
不过，弗朗茨已经在为某项事情做准备，具体的实施，就要等到战争之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