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紫曜石的决断
贵族之间也是讲究一个人情世故的。
哪怕是帝国的皇帝，都要靠着人缘好上台，先经过众多中小贵族的推举，再获得十六位选帝侯中的多数票同意才能加冕。
普通的小贵族就更不用说了，得不到实权贵族的力挺，是难以在爵位上更进一步的。
皮埃蒙特再怎么说，也仅仅只是一位王国骑士，是最低等级的世袭贵族。
加上他在贵族中没有威望，他的升格为男爵的野望碰了无数次的壁，变得遥遥无期。
参加战争的次数多了，皮埃蒙特慢慢也就明白过来了，心灰意冷了不少，也开始学习着在战争中划水。
这次的卡罗尔森林之役，他就没有参加，做了个旁观者。
不过谁也没想到的是，希顿伯爵率领的行省远征军遭受重创，十不存一，参加远征军的瓦克郡贵族们也是死伤惨重。
皮埃蒙特反而因祸得福，成为瓦克郡的一支重要的有生力量，实力不容小觑。
当野兽人走出卡罗尔森林，向着行省发动全面袭击的时候，紫曜石骑士领有着充足的反应时间。
这是因为紫曜石骑士领处于瓦克郡腹心，位于贝尔萨镇的后方，距离卡罗尔森林相对较远。
当得知野兽人入侵的消息之后，皮埃蒙特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了领内的农奴兵。
征召的数量甚至超过了他历次参加战争所动员的农奴兵。
皮埃蒙特很清楚，这次可不是履行服军役的义务，为封君作战了。
这是为自己作战！
这场领地防御战争，没有失败可言！
输了，紫曜石骑士领，也就不复存在！
输了，所有的领民会被屠杀干净！所有的房屋与建筑都会被付之一炬！
皮埃蒙特几乎动员了领内所有的适龄男子加入军队，即便是老弱和农妇也强行征召服苦役，来修建防御工事。
看起来已经尽了全力。
但皮埃蒙特很清楚，这一点力量在真正的野兽人大军面前就是螳臂当车。
不要说守住集市和村庄，就是他的骑士城堡也很难防守。
只有将瓦克郡的力量集中起来，才能有抵御野兽人的可能性。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接到消息，他的邻居，瓦克郡郡守莫罗子爵，竟然逃跑了！
真是法克，野兽人还没来呢，这位血统高贵的贵族就这么急匆匆的逃离了领地！
皮埃蒙特承认，由于某些原因，他不是一位英勇的战士，但是瓦克郡郡守莫罗子爵，比他还要无能！
简直就是在败坏瓦克郡贵族的名声！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胆小鬼，拥有着瓦克郡最高等级的头衔和最多的土地，让他嫉妒不已。
没有办法，莫罗子爵可以逃，他不能逃。
皮埃蒙特只是个小骑士，比不得莫罗子爵的权势煊赫，只好老老实实留下来准备防御。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紫曜石骑士领距离卡罗尔森林相对较远，野兽人需要打穿两个郡，才能抵达紫曜石骑士领的位置。
层层抵抗之下，或许能够有效削弱野兽人的力量。
只要每一个贵族城堡都能有效杀伤部分野兽人，等到达位于瓦克郡腹心的紫曜石领的时候，那就必然变成强弩之末。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接到同属卡佩家族的弗朗茨男爵来信的时候，他只是口头表示，会在适当的时候支援。
与其跑到外地客场作战，不如在自己的领地以逸待劳。
但不得不说，这封信让他沉寂已久的心，还是雀跃了一下的，幻想着正面击败野兽人，取得谁也掩盖不了的战功！
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紫曜石骑士领的这点力量，放在战场上还不够掀起一个水花的。
弗朗茨的白堡虽然富饶，但是远在法尔郡，在卡罗尔森林丧失了军队的他，拿什么和他组成联合军！
直到第二封信传来，弗朗茨男爵取得了盖勒村之战的胜利，皮埃蒙特再次动摇了！
“哈密和艾迪，你觉得，我们是否应该前往贝尔萨镇，与弗朗茨男爵联合？
他本人是一名高阶法师，卡尔和海因里希都是高级骑士中的翘楚。
他手底下还有白堡数十人的骑兵，两百佣兵和五百名民兵，加上贝尔萨镇那群商人手上的力量，看起来他们都还不错。”
皮埃蒙特向两名骑士提问道。
很明显，他并不清楚弗朗茨的真正实力，无论是高阶法师，还是白堡骑兵的数量。
“大人，这是难得的机会。
在领地外与野兽人决战，用野兽人的鲜血洗刷我们的旗帜，获取我们的荣耀！
赢得一场史诗级的战斗！
大人，下令吧，现在正是出征的时候！”
哈密是一名年轻的中级骑士，渴望展示勇气和实力，一如既往的热血沸腾、冒险激进。
对他来说，野兽人入侵不是危机，而是磨炼自己的机会和向上跃升的阶梯！
但话音刚落，就引来了另一位骑士的激烈反对，
“哈密，你这是对于紫曜石领地的不负责任。
大敌当前，我们没有力量可以浪费！
保卫贝尔萨镇不是我们紫曜石的义务，不应该在这上面消耗本就不多的军队。”
“话虽如此，艾迪，贝尔萨镇的后方就是我们，贝尔萨镇被攻破，紫曜石就是野兽人的下一个目标。
弗朗茨男爵刚刚取得盖勒村之战的胜利，轻而易举消灭近百只野兽人，或许野兽人并没有这么可怕。”
看得出来，皮埃蒙特还是略微倾向于哈密的，寄希望于领外决战。
“大人，您应当清楚，弗朗茨男爵消灭的，全都是一些劣角兽！没有一只大角兽！
这意味着他根本就没有与野兽人的大军接战！
前线战况还不明朗，应当慎重做决定。”
艾迪苦心劝说道。
他不但是一名高级骑士，并且是紫曜石领的大管家，主持领内日常事务，在皮埃蒙特的心中占有极高的位置。
听到艾迪的话，皮埃蒙特也不免犹豫起来，被盖勒村之战的胜利冲昏头脑的他，也看出了其中一些端倪。
“那弗朗茨男爵那边？
弗朗茨男爵是我的堂弟，不好袖手旁观。”
艾迪言之凿凿道：“大人，贝尔萨镇情况不明，或许能守住，或许无法抵抗。
出于谨慎考虑，您可以将大部分军队带到贝尔萨镇附近的地区观望，也算是支援弗朗茨男爵了。
贝尔萨与紫曜石相距并不远，只要战况稍有不利，您就退回领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