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画个不大的饼
贝尔萨镇，庞特旅馆。
褐色头发的女佣，脸上有着稀疏的雀斑，正在为弗朗茨轻轻捏着肩膀。
与法尔郡的白堡领地大多数人金发碧眼的长相不同，贝尔萨镇的褐发、红发居多，鼻梁也不如白堡人的高耸。
弗朗茨一边看着样貌可爱的女佣，一边听着海因里希的汇报。
“五百金币，这是商人们的底线了！他们一分钱都不愿意多加了！
该死的镇长阿尔文！”
海因里希无奈的汇报道。
在他看来，区区五百金币就想取得男爵大人的帮助？这份恩惠也太过廉价了。
弗朗茨对此并不是太过关心。
贝尔萨镇只是一座普通的小镇，给的再多，难道能超过一千杜卡特金币或者一千盎司的白银？
商人看重利益，是一分钱也不愿意多拿的。
他可不指望商人会毁家纾难，掏空家底支援这场战争。对商人来说，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本质上还是一场生意，逃跑对他们造成的损失更大，所以他们选择留下来，硬抗到底。
托米在旁边羞愧的说道：“抱歉，男爵，我实在无法说服镇长阿尔文拿出更多了。
他说市政厅的金库已经空的跑耗子了。”
看的出来，胖子托米已经完全把屁股歪向了他这一边，处处为弗朗茨着想。
这当然要归功于弗朗茨的亲自出马了。
他向托米暗示道，只要对抗野兽人的战争胜利，他可以给胖子托米的儿子一个做骑士扈从的机会。
不要嫌弃骑士扈从的地位太低。
骑士扈从再怎么说，也是一名准贵族，跟平民是两个世界的生物。
小小的骑士扈从，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一名王国骑士的扈从，一般出自于该骑士的家族远支或是其他贵族家庭的次子、三子等。
贵族的世界，也充满了人情世故。十年前你的侄子到我这做骑士扈从，十年后我的小儿子就可以到你麾下做骑士扈从，这样的一些利益交换保证了贵族之间的密切联系。
出身于平民阶层的人，只有很少的一些幸运儿能够实现鲤鱼跳龙门，被某个贵族赏识，提拔成为骑士扈从，然后才有了接下来的无限可能。
海因里希以现在三阶高级骑士的实力，担任白堡骑兵卫队的长官，也不过只是一名战争骑士，只拥有贵族的头衔，严格意义上与骑士扈从一样，都只是一名准贵族。
等到弗朗茨给他画的大饼实现以后，赐给他一块不固定年限的土地，他就可以升到采邑骑士的位置，成为一名终身贵族了。
采邑骑士尽管不是真正的贵族，但却属于贵族集团的一员，拥有对领地内子民的司法权、行政权、收税权。
只不过领地只限于他本人的统治，当海因里希去世，或者不再为弗朗茨服务时，领主弗朗茨就可以收回这块领地。
只有拥有贵族姓氏、高贵的血脉和世代传承的领地，才可以被贵族社会普遍承认为一名真正的贵族。
对于托米，弗朗茨当然没有画太大的饼。这个骑士扈从的饼就足以让他鞍前马后的为自己效力，这就已经给了托米的家族一个跻身贵族阶层的机会。
只有先成为了骑士扈从，有这块敲门砖，才能有成为战争骑士乃至于拥有封地的采邑骑士的机会，日积月累，说不定在几百年后能够跻身真正的贵族行列。
要是画的饼太大，直接许诺把他本人册封为一名骑士，只是平民身份的托米反而会有疑虑，超出他的理解，他就会怀疑这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欺骗。
弗朗茨接着向托米问道：“让你联络的商人们贷款的事，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托米仿佛回到了主场，回答道：
“多亏了卡尔大人的帮助，贝尔萨镇十六名大商人，愿意提供从五十金币到一百金币不等的低息贷款，总共九百六十枚金币。旅行商人们愿意提供总共为一百三十二枚金币的低息贷款。
作为对您无私帮助贝尔萨镇的回报，这次贷款的利息只有象征性的百分之一。”
弗朗茨在心中默算了一下，总共不过一千一百个金币。
他对此极为不满意，
“我不是已经告诉他们了吗，贷款的所有金币，都会用于贝尔萨镇的防守，购买他们的商品，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
弗朗茨非常无奈。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送给贝尔萨镇的商人发财的机会。向贝尔萨镇商人贷款，用这些钱雇佣贝尔萨镇的市民、购买贝尔萨镇的商品，实际上一个铜子都不会流到别人的口袋里，商人只会赚得更多的财富
可惜人家不这么想，恐怕是把这些贷款当成了泼出去的水，再也拿不回来。
商人们对于贵族保持着浓浓的戒心，即便弗朗茨一直以来表现的形象都是极为和善，也难以改变商人心中对贵族一贯恃强凌弱的印象。
虽然现在看起来弗朗茨像是一只不吃羊的老虎，谁知道以后会吃不吃呢？
见到弗朗茨发怒，托米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大人，他们说只有这些流动资金了，足够您在此次战争中的开销。”
托米作为中间人，也是在其中极为为难，费尽了口舌。
要不是王国骑士卡尔代表男爵与十六名商人代表达成了协议，亲自出面干涉了这场交易，这笔贷款恐怕一个铜子都没有。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托米咬咬牙说道：
“男爵，我愿意为您的事业贡献出我过去几十年累积的全部家产，一百枚金币的现金加上我的固定资产，总共超过三百枚杜卡特金币！
只要您同意我追随于您！”
托米做出了他人生中的最大冒险，打算卖出位于镇中心附近的价值一百多个金币的房子，六十金币的收藏品，五十金币的货物，加上一百二十金币的现金，加起来实际到手，差不多能达到三百一十多金币。
虽然家里的肥婆丽莎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拿巨大的扫帚把他赶出家门，但他在乎吗？所有的金币，可都在他自己的瓦罐里！就算是房子，也只在他自己的名下！
只要偷偷回家拿走钱，再偷偷的把房子卖给那些有钱的佣兵，到市政厅更改房屋的所有者，就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个事实了！
他的成为光荣的贵族的理想，没有人可以阻拦！
晨曦之主来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