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议事
呵！
哈！
寨子里响起了一阵阵操练声，却是吕当和牛烈二人在挑选校尉。
彼时在黑山寨中，除了三位头领外，可没什么统领校尉的，众山贼都是平起平坐，便也无甚好追求，可如今徐毅定了新的位次，牛猛做了副寨主，张狗儿、吕当还有牛烈三人做了统领，又有校尉一位次出现，众山贼自然便有了别的心思。
做兄弟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固然高兴，可谁又甘居人后？
所以就在徐毅带着张狗儿还有牛猛二人进议事堂后，吕当和牛烈两人就开始撺掇平日里寨中和自己关系好的兄弟，来做这个校尉。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只是要想做这校尉，总得有点真本事，两人也没啥别的头脑，只道是先从力气比试开始，谁能单手举起那一百斤的石磨，便可进入下一轮的比试。
于是山寨中自是再度热闹起来。
可在议事堂内，气氛却显得有些凝重，只因徐毅和狗儿还有牛猛三人才刚一坐下，他便听牛猛说起了一件要紧事。
“哥哥既要议事，弟弟不敢瞒着，眼下却有一件事须得注意。”
牛猛起身说道，白净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其实在哥哥来之时，应该就发现了，寨子正在戒严中，只因在两日前，俺们同飞云寨的裴俊有过一次鏖战，那裴俊不敌我手，在众兄弟面前丢了面子，离开时放言要俺们好看，所以哥哥，此事不得不防。”
关于飞云寨裴俊，徐毅此前已听吕当说过一次，此刻再听牛猛提起，便也知道，此人与黑山寨必定矛盾极深。
“原来如此，我知晓此人，绰号唤作双花枪，他的飞云寨离这里约莫百余里，不过再多，我也不清楚了，只不知道贤弟为何对其如此忌惮？”徐毅点点头，却也疑惑地问道。
在他看来，裴俊此人武艺不及牛猛，寨子又离的比较远，便是有威胁，也应当不大，怎的牛猛会如此重视？
牛猛苦笑道：“哥哥只是不知，飞云寨虽离俺们远，可裴俊那厮不知从哪里寻得门路，寨中竟有不少马匹，以此只需一日便可到黑山，所以俺们才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再者，裴俊每次与俺们兄弟厮杀，便借助马力来去，虽是武艺不及俺们，但俺们实在束手无策。”
马匹？
徐毅一听，眼睛再次亮了，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本来听飞云寨和黑山寨之间的矛盾，徐毅还不会将此事放在最要紧的位置上，但听到这里，他不得不提上来了。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贤弟此事我知道了，还让兄弟们继续警戒，倘若发现飞云寨的踪迹，速来汇报。”
徐毅思索着对付飞云寨的事情，细细同牛猛说道，“我也同他会会，看看究竟是何好汉！”
牛猛自是知道徐毅的本事，大喜道：“那自是好极，哥哥若能出手，裴俊必定手到擒来！”
徐毅摆摆手道：“不过一些情况我还是要多了解一下，贤弟，你可知飞云寨中有多少人？”
北宋末年，官府治下极乱，贪官墨吏横行，土地兼并严重，百姓户口十不存一，虽有繁荣的商贸往来，但也只是好了那群商贾豪强，许多百姓不是被迫做了佃户雇农，便是上山做了贼寇。
所以水浒传中才会有如此的强人盗贼，徐毅一路行来，虽没带大部队进村，但也乔装打扮去采购过物资，知晓百姓流失是何等严重，此消彼长下，他很想知道，如飞云寨中会有多少人。
牛猛抱拳道：“好哥哥，据俺所知，那飞云寨有不下八百人！”
八百人！
徐毅心头也是一惊道：“竟有如此之多？”
牛猛点头道：“只多不少。”
一直听着没说话的张狗儿此刻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问道：“那为何俺们山寨人这么少？”
牛猛苦笑一声道：“狗儿兄弟，你如今也见到寨子内的情况了，俺们这里平日劫掠所得较少，兄弟们本就过得苦日子，便是往山下掳来了人，待不住的便也就跑了，现在留下来的，都是些真无路可走的。”
“……”
张狗儿也无语了，感情这山贼的日子过得还不如俺们泼皮舒服！
“看来现阶段，咱们寨子里人少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徐毅对此倒是并无所感，话锋一转问道：“对了，我听说山寨附近还有三个村子？”
“是的，那三个村子分别叫王山村、后湾村还有李岙村。”
“山寨劫掠，可曾有去过这三个村子？”
“这却是没有。”牛猛看看四周，却是压低了声音，“此事自不能瞒着哥哥，这三个村子是摩尼教的地盘，此前胡大哥和秦二哥都和摩尼教来往甚密，俺们寨子里还有个军师，也是摩尼教所来的，唤作林森，此前也跟着一道出去了，只不知道为何没跟哥哥一起回来。”
“也是这个原因，俺们劫掠从不往这三个村子里去，反倒是俺们有求于摩尼教，寨子还时常从村里采些粮食酒肉铁器以作维持。”
摩尼教的地盘吗？
徐毅摸着下巴思索着这件事，牛猛见他不说话，便试探着问道：“哥哥可是对这三个村子有兴趣？”
山贼本就是靠劫掠存活的，劫个村子杀个人那都是小事，如今新规刚立，牛猛当然以为徐毅要好好干一番“事业”了。
山寨人少，抢不就完事了？
不料徐毅却摇摇头，笑道：“弟弟却是错了，劫村子只是一时之选，却并非长久之计，听哥哥的，以后寨子里不允许再劫人！”
牛猛不解，忍不住问道：“那哥哥的意思是……”
当啷！
牛猛的话音未落，一块令牌扔到了他面前，却正是摩尼教的尊者令！
“这……这是……”
牛猛瞪大了眼睛，伸手要去拿，却又缩回来，努力擦擦眼睛，这才看向徐毅，怪叫道，“俺的好哥哥，你竟是摩尼教中的尊者？！”
“弟弟见过此令？”徐毅问道。
牛猛赶紧回道：“弟弟也只见过一次，是三年前随胡大哥前去拜见摩尼教教主的时候见到过，当时大哥还与俺说过，此令乃是摩尼教中仅次于教主、圣公和圣女的令牌，有了它在摩尼教的地盘里，都可以获得帮助，并且畅通无阻。”
一边说，一边牛猛已是兴奋起来，白净的面容上泛起一丝红色。
“俺哥哥竟有此令！哈哈！若那裴俊知道此事，日后定不敢再来黑山放肆！”
牛猛很是高兴，徐毅脸上却并未有多少喜色，只将那尊者令收好，便将接下来的打算同牛猛说了。
“弟弟，明日随我去一趟这三个村子瞧瞧！”
徐毅眯起了眼睛，如盯上猎物的虎豹熊罴，“我也想看看，这尊者令能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