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海少女》 （终）：最速半神传说
这一天晚上，所有人的N站论坛首页，都出现了一个名为“东京往事”的贴子。
似乎是有人有心将这里做成了总战场。
底下的评论已经来到了十数万之巨。
从一开始探讨《深海少女》的罪行，到吵《不见》和《深海少女》二者的质量哪个更高。
再到“N站发展这么多年，是否已经丢掉初心？”
“二次元十七年历程，老一辈二次元该何去何从？”
无数人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发表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声音。
其中声音最为鲜明的，依然是围绕榜单战争事件展开观点的两派。
一开始两派还算打得势均力敌，有来有回。
不过，随着宇佐美账户资金的耗尽，丸山彩这边的压力也逐渐大了起来。
为《深海少女》说话的声音，渐渐被海一般无穷无尽的差评所淹没。
视频，论坛，只要是能发评论的地方，几乎都有差评的身影。
许多忙活一天，刚开始上网不明就里的网友，也有相当一部分被差评所裹挟，自发加入了声讨《深海少女》的队伍中。
“这歌的编曲真是糟糕透顶，真有人想听第二遍吗？”
“旋律平淡无奇，歌词毫无新意。”
“浪费时间。”
“和声部一塌糊涂，不知道的以为你就弹了几个简谱呢？”
“我去，一天400w。能跟大伙透露个价格吗？不为别的，单纯好奇。”
这一切自然让丸山彩焦急万分。
“快支棱起来啊，你们刚刚的精气神都去哪了？”
丸山彩疯狂地在群里进行动员。
而众多“丸小将“也是憋着一口气。
他们会粉上丸山彩的根本原因就是丸山彩本人的直爽不造作。
整天在群里跟粉丝吹牛逼，跟个女傻逼一样。
与那些搞营销，里一套外一套的偶像形成了鲜明对比。
帮巫女小姐冲锋并非是什么任务要求。
而是他们真心看榜一的刷子不爽，想要用一腔热血，为没有背景的音乐创作者争一口气。
可惜这份激情也来到了极限。
已经冲一整天了。
《不见》那边依旧没有表现出颓势。
这些恶毒的话语仿佛是直接骂向他们一样。
悲观的情绪悄悄泛滥开来，宇佐美的退出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丸山彩想不明白，明明几小时前还一片大好的形势，怎么突然就反转了？
自己的60w丸小将大军呢？
“该怎么办？”
她的大脑疯狂运转。
俨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巫女小姐最大号的粉丝头子。
在她手足无措之际。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联系上了她。
“宇佐美？”
“这个刷子又来找我干什么？”
丸山彩想了想，还是回了消息。
“晚上好。”
——“晚上好。”
宇佐美回应道。
她勾选了几张图片，手指停留在发送键上方，微微顿了片刻，随即点击“发送”。
进度条一点点窜到100%。
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照在她脸上。
五味杂陈。
这样，终于可以算结束了吧。
“呼。”
做完这一切后，宇佐美深深吐了口气，望向夜空。
东京的夜如浓雾般化解不开。
霓虹彩带组成的光点河流铺满视线，遮蔽了所有星光，让她觉得十分厌倦。
好像很久没见过星星了。
她想。
但这并不重要。
因为家乡的月光十分明亮。
而她已经踏上了归途。
那趟去往家乡的动车，还有1分钟抵达。
她给自己戴上的枷锁，最终由她自己亲手解开。
“谢谢您，请收下吧。”
“这是我能送给您的最后的礼物了。”
宇佐美喃喃道。
忽然......一双手蒙住了她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
“......”
“叮咚，叮咚，叮咚。”
动车行驶入站，带起一阵微风。
在花音诧异的眼神中，宇佐美转过身，轻轻弯下腰。
两颗褐色的眼眸越来越近，直到......
二人的嘴唇彻底印在一起。
【呜嗯----】
湿热温润的吐息扑面而来。
宛若受惊的小鹿般，花音张大眼睛，下意识想要逃离。
却发觉身后已经被一双温暖的手紧紧搂住。
柔软而散发着甜蜜气息的触感包裹舌尖。
【哈----唔----】
花音闭上眼，露出几声甜美的呻吟，裹着白丝的双腿悄悄踮起。
脚踝及小腿以下的优美线条，在细腻的白色丝质下微微颤抖。
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
这几年来二人所共同经历的所有，一同融化在了这片无言之中。
【刷——】
列车开出站台。
原本相拥而立的二人已经不见踪影。
......
“这些，请发出去吧。”
“无须在意。”
丸山彩点进图片，发现里面全是宇佐美和笑希的聊天记录。
大致就是笑希威胁宇佐美停止刷票，不然她也随时奉陪的内容。
其中不乏笑希嘲讽宇佐美排名低下，不受重视的话语。
【比刷票你也是刷不过我的，挣扎什么呢？】
“我靠，无敌了。”
“这不直接绝杀？！”
丸山彩压抑了一晚上的心情重新飞上天际。
即便大伙都能看出来《不见》是刷的。
但是没有决定性证据，水军总能圆回来，甚至倒打一耙。
而有这几张聊天记录，那一切就不一样了。
任何事情，一旦上了台面，就没有轻易揭过的道理。
只是......
“那你怎么办？”
丸山彩担心道。
这聊天记录爆出去，死翘翘的可不止笑希一个。
宇佐美也得跟着一起入土。
哪知道，宇佐美的头像早已彻底灰暗下去。
【自动回复：感谢与你相遇，后会无期。】
“宇佐美......”
丸山彩虽然傻，但是并不笨。
稍一思考，她就看了出来，宇佐美是要离开这个行业了。
所以才敢用自爆的方式拉笑希下水。
“晚安。”
向宇佐美发送最后一条消息，丸山彩将聊天记录转发到粉丝群中去。
“小的们，看看我搞来了什么好东西？”
......
“部长，您快看，那《深海少女》已经原形毕露了。”
昏暗的房间内，笑希刚系上上衣扣子，便兴高采烈地朝男人汇报道。
凌乱而潮湿的床单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我就说她们肯定比不过我的。”
“区区一个新人还想一夜成神，做梦吧去。”
“......”
笑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言中已带上几分癫狂之意。
鹰原表面上不作声，心底却突然厌烦起来。
“这女人，除了身材好点，当真是一无是处。”
他的注意力早就不在笑希身上了。
——《深海少女》的溃败来的有些突然。
鹰原本以为她还能坚持地再久一点。
“到目前为止，《深海少女》的作者都没有露过面，一直是丸山彩在行动。”
“难道丸山彩跟那新人私交很好吗？”
他猜测到，决定接触一下丸山彩，打听《深海少女》作者的下落。
有人做桥梁，可比直接找上门礼貌的多。
——先打压，再抛出橄榄枝，是公司一贯的招揽手段。
试想，全网都在肆无忌惮地攻击你、诽谤你，甚至连路过的狗都可以在你头上踩两脚。
在这种伤心的情况下，有一个全国一流的娱乐公司出现在你面前，愿意花大价钱签下你，给予你肯定。
你会不同意吗？
恐怕大部分人都会立刻对公司死心塌地，感激涕零。
而且公司很有钱，非常非常有钱。
他并不担心《深海少女》的作者不上钩。
这时，一道电话响起。
鹰原接过电话。
短短几秒，他的面色便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
望向笑希的眼神逐渐不善。
“你自己看吧。”
冷哼一声，将手机甩到笑希面前。
笑希先是疑惑地捡起来，刷刷翻了几下，脸上的神情顿时变成了惊慌。
“部长，我——”
她慌忙地想要解释。
“蠢货！”
鹰原毫不留情地将其打断。
“居然连这种事都想争个高下。”
“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去吧。”
“踏，踏，踏......”
皮鞋踩在走廊上，发出声声脆响。
声音逐渐远去。
“宇——佐——美——！！！”
笑希无能狂怒地砸着手机。
【超绝美少女偶像笑希的惊天秘密！？半夜偷偷看！】
手机屏幕上，一张私密的照片十分显眼。
那是笑希在某次活动中，被人拍下的裙底飘飞的尴尬瞬间。
配合具有诱导性的标题，不禁让人想入非非。
然而众人点进去后，里面的内容却......
更加有吸引力了。
刷榜。
对同事肆意嘲讽，恶语相向。
恶意打压新人。
跟公司上层有染。
任意一个拿出来，都足以使一个“完美偶像”的形象彻底崩塌。
这一份聊天记录里就占了四个。
——那么在看不到的地方，这个所谓的“完美偶像”究竟还有多少污点呢？
这短短几张图，已经足够引起普罗大众最恶意的遐想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
放在互联网亦如是。
原本整个N站社区就在因今天的史诗大战而沸腾。
无数博主捕捉着这场大战的任何风吹草动，试图跟上这突如其来的热度。
此图一出，无疑是天雷勾动地火，陨石撞碎地球，迅速在整个社区中间炸开，以病毒式的恐怖速度传播。
风向，逆转了。
“这张聊天记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去，有人知道笑希是跟哪个公司领导睡过吗？”
“肯定背地里早就在做那种事了吧？居然瞒着粉丝。”
“你们别信，这图肯定是假的！”
“假什么假，你没看宇佐美那边都发道歉声明了吗？人家宇佐美都承认自己是刷榜的了，你们笑希有这个实力？怕不是下面实力更厉害些哦。”
关于笑希的人品以及私生活问题，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比起播放量是不是刷的。
还是看一个完美偶像变得“堕落不堪”，更符合他们的心理预期。
不过事情并未就此完结。
因为很快又有另一个帖子被顶了起来，出现在众人面前，将人们的视线拉了回去。
【大家好，我是这次冲榜事件的主导者，你们可以将我当成水军首领。】
【这个号只会存在30分钟，感兴趣的最好还是快点把内容看完，虽然并不多。】
【以下正文】
【本来以我们的职业操守，一旦下场，就不应该出现在公众面前。】
【可是内部出现了争歧，所以我稍微出来发个声明。】
【具体原因就不阐述了。】
【《不见》和《最初的梦想》两首歌都是我们送上去的。】
【但，我个人觉得《深海少女》更好听。】
【即便我们是水军，也具有审美的权力。】
【以上。】
宛如开水浇入油锅，这个帖子让喧嚣的社区更加沸腾。
水军头领的出现，直接印证了图片中的记录。
当人们将种种证据拍到笑希的官号底下去时，才发现笑希已经删号跑路了。
【对不起，此账号已注销。】
而丘比娱乐公司也同时发布了宇佐美和笑希的解约声明。
表示愿意接受社会监督，共同营造更好的偶像环境。
至此，《深海少女》取得了完全胜利。
......
“498.8w。”
“499w。”
“499.5w。”
“499.9w。”
“500w。”
“我朝，牛逼。”
“500w合影！”
“史上最速半神传说，请诸位见证！”
雪白的弹幕墙席卷着屏幕的每一个角落。
就像一位传奇诞生时，世界主动为她献上的美好与祝福。
在这场闹剧落幕的最后之时。
N站也发布了紧急通告，对榜单进行更新，剔除了无效数据。
真实的排行榜被送到了众人面前。
①《深海少女》487w——巫女小姐很穷。
②《最初的梦想》78w——一只白兔。
③《我在北海道玩泥巴》65w——丸丸山彩彩6。
《不见》则因为笑希删号跑路，直接人间蒸发。
不过并没有人在意她。
因为有更加重量级的事情需要关注。
当487w这个真实数据投映在榜单上时，众人无一不为之惊叹。
然后，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个更疯狂的想法。
此时，离神乐白羽上传《深海少女》一整天还剩下13分钟。
487w离500w还差13w。
一分钟凑1w播放，那么世界上第一首，一天晋级半神的曲目，就将出现在他们手中。
会赢吗？
会赢的。
人们发起了冲锋。
认识的，不认识的，听歌的，不听歌的，全部莫名其妙地被喊了过来。
转发数比播放量以更快的速度暴涨。
在时钟走向00：39：39的最后一秒。
视频的播放量定格在521.0w。
史上最速半神传说，达成。
......
“马上就开学了。”
“咕噜。”
“据说高二要分班。”
“咕噜咕噜。”
“你......”
“咕噜...”
“...啊！”
神乐白羽吃痛，从温泉中蹦了起来。
“我在听，掐我干什么？”
“别误会，我只是单纯想掐你而已。”
玲子闭上眼，老神在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掐回来。”
说完，她还主动露出了后背，光滑的脖颈洁白如雪。
“我...”
神乐白羽沉默，“哎，算了。”
“呵呵。”
像是早有所料，玲子缓缓启齿，“看吧，面对我你都如此害羞，假如我跟你不在同一班，你岂不是会很可怜？”
“嘁，怎么把我说的跟个小孩一样。”
神乐白羽嘴角微微抽搐。
她爬上岸，套上浴袍。
成功进化成了浴袍版神乐白羽，内部真空。
“而且，你今晚不回去吗？”
“住哪里都一样吧。”
“那你岂不是得睡我床上？”
“不行？”
......
星光逐渐淡去，丛山披上晨曦。
就像一朵樱花慢慢开放，时间亦不紧不慢地前行。
经历过初春的慵懒，终于在这春日的尾巴里。
新学期，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