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考验
“活……我想活……”
李孚背后升起一阵冷汗，咽下一口唾沫，谨慎地看着眼前诡异的队伍。直到现在，他才听清楚他们口中嘟囔的话。
“活……”
“老花，你……你们别吓我。”
面前的诡怪队伍向李孚步步逼近，而李孚已经靠在一棵树上，退无可退，手中三山剑并未出鞘，只是捏紧拳头观察面前的队伍。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李孚也解释不了。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愿意向这些人——尤其是花时泪挥剑。
“首先能确定，我穿越到的这个世界是我所知道的那个唐代，不过在一些小细节上有点出入，比如江湖势力的增长。”
李孚默默念叨着，感到心中稍定，紧接着继续分析起来。
“花时泪没有骗我的理由，他不太可能是邪道的细作。”
“可以确定这个世界没有‘魔法晋书’里面的那些妖魔鬼怪，不然唐太宗入冥那一段应该写进正史里面。”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你们是假的。”
正在李孚锚定了内心想法的时候，面前队伍突然空出一条道路，从道路尽头走来一个瘦小的身影。
李孚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这个他再也熟悉不过的人。正在李孚惊讶时，那道身影带着哭腔缓缓道：
“李公子，小幺想活下去……但是小幺想活的话，公子就要去死。小幺不知道怎么办了……”
小幺的双眼被泪珠打湿，满脸踌躇地看向李孚。
在他身后，另一道气宇轩昂的人影走过，身穿黄绸所制的衣袍，其上绣着红色蟠龙，裤面则是绿色的云纹。只不过其人也没有脑袋，所以只是沉默地站在小幺身后，双手搭在小幺肩上，似乎在等待李孚的抉择。
“不……不对。”
李孚只感觉脑中一阵疼痛，像是有人在用钢鞭钻击他的太阳穴。
面前极具冲击感的画面不断刺激着李孚的思绪，而小幺的突然出现，则让他自那晚逃离王家护卫开始，便藏起来的关于小幺的疑虑全部爆发出来。
“不，不能这样！”
李孚双目涨红，死死盯着眼前众人。
“冷静，要冷静。”
“汇通变化……洞达分明……”
《灵视经》的经文突然在李孚的脑中响起，李孚身中所蕴的内力不由自主的向双眼游走，眼眶周围的温热之感让李孚稍稍感到一些舒适，当他再看向那队伍时，便发现了一丝端倪。
“这是什么线？”
在《灵视经》的作用下，李孚看见了面前数道人影之后，都有一根无形的丝线所牵。
“找到这些线条的尽头，说不定就能揭开这古怪场景的秘密。”
事不宜迟，李孚紧握未出鞘的三山剑，冲进队伍中。
队中有头无头的人见李孚过来，纷纷伸出手试图抓住他。李孚用三山剑的剑鞘回击，为自己开路。
一脸癫狂的花时泪又扑过来，李孚使出刺剑，鞘尖点到花时泪的胸口，将其击飞出去。
“老花，得辛苦你再睡一觉！”
另一边的小幺见李孚跑来，也伸出手要让李孚停下，李孚则一个侧身闪过去，继续朝队尾突进。
“我好像，已经无比接近开天目的境界了。”
李孚体会着印堂处不同以往的聚焦感，心中暗暗喜道。
在《灵视经》更进一层的帮助下，李孚有惊无险地穿过队伍，看到了队伍后的石台。
其上放着一个石制香炉，炉中沉灰尚且是热的，而无数条丝线正系在烧到一半的香上。
“这炉香大概就是一切的源头了。”
李孚回身看向那群人，他们此刻都直直地站在原地，看着石台旁边的李孚。
“虽然不知道你们是谁，不过，得罪了！”
李孚一剑斩断连接香炉和众人的丝线，接着拔出那根燃烧到一半的香，扔在地上狠狠踩灭。
就在香头火花灭掉的那一瞬，李孚只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许久，那股失重感才消失，此时李孚试着动了动手指，接着猛地睁开双眼。
“咦？这里不是我和老花很久之前来的地方么？”
四周的景色竟然与李孚二人刚进山时无异，而自己则在一棵树下打坐。这让李孚不由得心生疑虑。
“不错，竟能走出幻境。”
不远处的小溪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李孚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小溪上有一叶竹排横在溪水中央，一端由麻绳系在岸边，随着水波起伏飘转。
竹排另一侧，一个中年道人仰躺其上，翘着二郎腿，峨冠则搭在肚子上。
察觉到李孚的目光，那道人起身立于竹排一尖，他身材高挺伟岸，须发斑白，面容古雅，布腰带在风中飘扬，颇有出尘避世之风。
李孚已是猜到道人的身份，拱手行礼：“晚辈李孚，久仰前辈大名。”
那道人听罢，爽朗地笑道：
“莫叫我前辈，就和旁人一样唤我游道人便是。”
“你就是李孚？能识破寒菱香的幻境，实属不易。”
“那骇人的一幕，原来是幻境吗。”
李孚心中一震，看到了岸边石头垒起的简易台面，上面正燃着一根熏香，想必就是那寒菱香了。
游道人纵身一跃，身体飞起丈许，又稳稳落到石台旁边。
“这香，还是我南诏的一个朋友送的。其中幻境，非心质不坚者不能破解。”
“这幻境果然奇特，不过，小幺和那些神秘人是什么来头？”
想到幻境中的诡异无头人，尤其是那个穿着蟠龙的人，李孚心中充满疑惑。
不知道小幺能不能看到幻境的景象，但最后李孚决定先不去询问他。
游道人话锋一转：
“除了这个，你能走出幻境，应该还有甘信的《灵视经》的功劳吧。”
李孚惊奇地发现，游道人的双眼也迸发出金光，正是《灵视经》的痕迹。
“正是。”
“想必，甘信已经遭到意外了吧。”
闻言，李孚垂下头：
“甘前辈为了救我，才……”
“抬起头！”游道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甘信父母遇害后，我把他养了一阵子，若是他畏惧邪道，那才是辜负了我的心意。”
李孚点点头，调整过心情，向游道人问道：
“游道人前辈，和我一起来的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游道人指向另一边的空地：
“他还在幻境之中。”
李孚望去，只见花时泪也盘坐在地，双手颤抖，额头上布满细汗。经历过幻境的李孚自然知道，幻境中的场景是十分恐怖的。
“老花，撑住啊。”
李孚握紧拳头，暗暗为花时泪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