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制冰
“李兄弟，你这是做什么，白白浪费了……”
见李孚将不知名的晶体放入水中，关播还以为他要糟蹋这一盆清水。正欲出口阻拦之时，李孚却叫住了他。
“关大哥，你摸摸这些水。”
关播疑惑地盯着李孚，缓缓伸出手道：“这水都被你袋中的东西弄浑了，还怎么用……”
关播的手刚接触到盆中的水，便感到一丝难得的清凉，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得看着李孚，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一旁的六子见状，挨到关播身边好奇地问起来：“小孚子，你加的是什么东西？”
“六哥，你也试试。”李孚笑眯眯的回应。
六子也将手插入盆中，接着“唉哟”一声把手抽出来，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这……这水怎么变得这么凉啊？”
六子清清楚楚地记着，自己和关播从坊外的水渠中打上这些水，一路上被烈阳暴晒，这些水虽不会很烫，但也应该是温热的。
怎么如今却变得清凉无比？
感受着两道好奇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李孚只是笑而不语。
芒硝，在《神农本草经》中，有时会与另外一个东西弄混——硝石。
相同的是，它们里面都含有硝酸，具有遇水吸热的特性，只不过硝石吸热的能力要远远大于芒硝。
而唐代的夏日茶饮，以“五色饮”最为出名。分别是扶芳叶煮制的青饮、樱桃根煮制的赤饮、以酪浆为主的白饮、江桂为主的黄饮和乌梅浆为主的玄饮。
这些也是风云轩在六七月主要提供的茶饮，毕竟暑热难耐，也没有多少茶客会来喝些热饮。
不过这些“饮子”虽为夏日消暑所用，但终究只是常温的饮料，不过若是想要“酥山”这样的冰饮，就只能在达官显贵的餐桌上找到了。
“但现在有了这些芒硝，足够给那些‘饮子’降温了。”李孚心中默默念叨着。
“可惜芒硝吸热的能力还是太弱，如果想制出冰块，就得换上硝石。”
如果有硝石的话……
那谁还摆弄冰块啊！搓根带扳机的管子，一枪崩了罗皓，再一枪崩了丁归帆不好吗？
“想搞到这些管控严格的物资，就只能去李倓那碰碰运气。”
正在李孚叹气时，一道窈窕的身影款款走来。
“李孚，你在这摆弄什么呢？”
见到林步吟缓缓走近，关播与六子不约而同地让开了一条路，李孚隔着木盆对林步吟说：
“你也试试？把手放进去。”
“你搞什么？”
虽然嘴上在不停质疑，但林步吟还是将手伸进了木盆浑浊的水中。她的小手刚触及水面，便发现了这盆水温度的不同，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捂住小嘴，抬头惊讶地望向李孚。
但李孚此刻，却有些心猿意马。
林步吟此时肩上披着一层轻纱，身上的长裙也换成夏日轻薄的罗衫，胸前的衣领便有些许宽松。她在家中不常与男子交际，也就习惯了这套装束。
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提防李孚这个家伙。
刚刚弯腰之时，林步吟胸口的衫领散开，一分丘壑便映入李孚眼中，细密的汗珠爬在幽谷两边，顺着林步吟的动作移动起来。
李孚吞下一口唾沫，按耐住内心的躁动，闭眼默念起清心咒来。
李孚啊李孚，她才十六岁，你怎么这点定力都没有？
“你怎么了？”
耳边响起一道悦耳的声音，李孚睁眼看去，林步吟不知何时凑到自己脸旁，睁着大眼睛关心地问。
“我……没事。”
李孚心虚的撇嘴。
“这样啊。”林步吟半信半疑地点头，接着问道：“你把那些芒硝加到水里了？”
“对。”
“你怎么知道芒硝加水会让水降温的？”
“偶然，偶然。”
林步吟挤着眼睛，怀疑地看了看李孚：“是不是我压到你的伤口了？”
接着林步吟微微后退半步，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李孚的断手，接着抬头望向他，眼中闪动着一抹疑惑的光亮，宛如一只好奇的猫。
“嗨呀，林公应该等急了，林姑娘，我们快点去找他吧。”
李孚揉着脑袋走出去，头也不回地逃到前院。
“他怎么了？”林步吟看着李孚消失的背影，疑惑地问道。
一头雾水的关播和六子都摇摇头，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姿态。
中堂里，愁眉苦脸的林业看着风云轩送来的文书，口中不住地轻叹着：
“就这一文钱的差距，让鹤凫阁抢走了我们几乎所有的茶客，。”
“之前被李孚吸引来办过贵客符的人，也都要求退钱。”
“看来我们除了降价以外，也别无他法了。”
林业摇摇头，灰心丧气地说出这句话，接着就被秦松反驳道：
“林兄，现在我们江南的商道被王家骚扰，是越来越难走，这些价格已经是我们能承担的最低价。再降……恐怕风云轩就要入不敷出了。”
林业尚在挣扎之中，中堂的门便被推开，刚刚从后院逃来的李孚走进来，对林业说道；
“林公可是在纠结风云轩的事情？”
“正是。”
“林公，我有一计。”
听到李孚的话，林业顿时精神起来：“阿孚，你说说看。”
李孚轻笑道：“风云轩如今的困境，全是因为我们有的东西，鹤凫阁也有，而且他们的价格更低，要摆脱这种情况也很简单。”
“只要让风云轩的茶饮无可替代就好。”
“说来简单，”林业愁眉道：“可又如何做到？”
“阿爷，李孚有办法让清水变凉，这样就可以冰镇那些茶饮。”跟着李孚身后的林步吟解释道。
林业的反应也不慢，很快他就想到了其中的益处：“果真？”
“我亲眼所见。”林步吟缓缓开口道。
林业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好……好！”
“有了此法，定能打罗皓个措手不及。”
接着林业转头问道：“不过阿孚，你觉得我们若是提供冷饮，定价应该多少合适？”
李孚还没开口，角落里的林步声率先抢答道：
“免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