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朱元璋求我救大明！
见旁边侍立的太监们仍低头站在廊下，一个个不知道自觉地滚出去，天启皇帝更是生气，走过去一脚一个，踹在太监的屁股上，道：“滚，滚！你们也都滚出去！把门关上！”
太监们连滚带爬跑出勤政殿，按照吩咐关上了勤政殿的大门。
门外，魏忠贤、黄立极等人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侧脸把耳朵贴在大门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可是什么也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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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中，天启皇帝急不可耐地拽着赵羽飞的胳膊，把他拉到了殿后的一间耳房之中，双手搭在赵羽飞的肩膀上，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拉了张凳子，和赵羽飞对面而坐，紧紧盯着赵羽飞的眼睛。
“快，快告诉朕，你是怎么知道那天朕要落水的？又是从哪里得来的金牌？”
该来的总要来的，赵羽飞心里念叨着。
天启皇帝提出的这个问题，赵羽飞已经考虑过很多次了。
从救了皇帝那天起，他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面对皇帝的这个问题。
他必须完美的解释，或者说完美的撒个谎，让皇帝信任自己。
他是如何提前预知皇上会落水，准备了马匹绳索？又是怎么混进守卫森严的西苑？
幸好时间足够长，赵羽飞早已经编出了一个完美的谎言。
“回皇上话，是这么回事……”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臣刚睡着，朦朦胧胧地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特别威严的老者，臣一见到这位气度不凡的老者，不由自主就跪了下去。接着，老者说他求臣办一件事。”
“他要臣这个月十八日下午申时，前往西苑太液池搭救困在浅滩的落水真龙。臣问老者何为落水真龙？老者说天机不可泄露，去了便知。”
“臣又问，西苑乃皇家园林，戒备森严，臣不可能进去的。那老者又说不妨，说只要臣伸出右手手掌，便百无禁忌，所有警卫，都会放臣通行。”
“竟、竟有此事？”天启皇帝眼睛瞪得像铜铃，“那你后来就按梦中老者嘱咐去做了？”
赵羽飞一脸憨厚地点点头道：“那梦实在是太清晰了，臣梦中惊醒后十分惶惑，感觉不像是梦，所以五月十八日下午，就壮着胆子来到了西苑门口。臣想，如果真的如梦中老者所说，只要伸出右手手掌，警卫便放我进去，那说不定确有其事。结果还真是，臣一伸出右手，守门的士卒，竟然真的都跪下了，真的放臣进了进去！”
“再后来，臣看见陛下从花舫落水，这才悟出梦中老者所说，真龙困于浅滩的意思，所以臣就跳下水中，天可怜见，佛祖保佑，扶了陛下一把。”
天启皇帝听了赵羽飞的话，没有作声，耳房之中一片寂静，一尊腹内燃香的铜仙鹤口中，袅袅青烟笔直升起。
半晌后，天启皇帝猛地站起身，在耳房中焦急踱步，龙袍带动的气流吹拂下，凝聚如线的青烟被刮得支离破碎，一如他心中纷至沓来的繁杂思绪。
天启皇帝在想，这个托梦的神秘老者，究竟是谁？为何他让赵羽飞伸出右手，就能顺利穿过西苑层层布防的锦衣卫？
赵羽飞敢带着两个半大小子，就去截杀五个精锐建奴白甲，说他浑身是胆也不为过，为什么在梦里，老者不经意中散发的威势就能压得赵羽飞赶紧跪下？
天下谁有这般的强大气场？朕也不能！
还有，那日巡查的锦衣卫，信誓旦旦的都说闯入者，也就是赵羽飞，手里拿了一面金牌，雕刻得极为精美，上面还镌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字。
天启皇帝已经认定，这必定是太祖皇爷爷朱元璋，当年赐给太子朱标的那块金牌。
但这块金牌早已在靖难之役中遗失，从此再无下落。
所以当警戒的锦衣卫提起【如朕亲临】金牌时，天启皇帝极为关注。
可是眼下赵羽飞说，他并没有什么金牌，只是按照梦中老者嘱咐，伸出右手，西苑警戒的锦衣卫，怎么就一个个的赌咒发誓，看到了金牌？
莫非赵羽飞说谎？
天启皇帝转身看了一眼赵羽飞。
只见赵羽飞一脸憨厚无辜的表情，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从不说谎、忠厚老实的本分人，这么离奇的事情，他肯定是编不出来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羽飞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军户子弟，不可能知道【如朕亲临】金牌这等皇家秘辛，事实上若非天启皇帝醉心木工技艺，时常翻阅大内匠作档案，他自己也不会知道，世上曾经存在过这么一块金牌。
退一万步说，即使赵羽飞知道这块金牌的存在，他也绝对不可能仿制出来，不说雕刻那块金牌所用的纯金，就价值几百两银子，一个穷军户无论如何也出不起，再说金牌雕铸极为精美，见过金牌的西苑锦衣卫说，根本不似人间之物。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赵羽飞没说谎，他确实是按照梦中老者的嘱托，只是伸出了右手手掌，但在锦衣卫眼中，他们看到的则是刻着代表皇家权威，刻着【如朕亲临】的金牌！
这是为什么？
气场如此强大的老者……能显灵让锦衣卫看到【如朕亲临】的金牌……
如朕……亲临？
天下有谁敢自称朕？当然是皇帝。
以及皇帝的爸爸，皇帝的爷爷，皇帝的太爷爷……太爷爷的太爷爷……
莫非……莫非……是刻了【如朕亲临】金牌的太祖皇爷爷托梦显灵！？
想到这里，天启皇帝霍然停住脚步，转身对赵羽飞急切地问道：“你，你可还记得梦中那老者的相貌吗？”
赵羽飞点点头道:“那老者长得气度非凡，威严无比，三绺长髯……”
作为明史爱好者，朱元璋的画像，赵羽飞可是看过太多次了。当然不是后世满清污蔑的那个下巴凸起的鞋拔子脸，而是博物馆中朱元璋的正式画像。
试想当年朱元璋还是个小卒子的时候，郭子兴的女儿马姑娘就一眼看上朱元璋，说明朱元璋不仅能力强，而且必定是个帅哥！
另外一个有力的证据就是，明代从成祖朱棣开始，所有皇帝都有画像传世，个个都相貌堂堂，他们的老祖宗朱元璋怎么可能长得像个鞋拔子？
显然是后来某些人别有用心伪造的。
赵羽飞敢打赌，现在皇宫里用在祭祀大典里的朱元璋画像，绝对不可能是个鞋拔子脸，而是博物馆中所藏的那张！
因此，天启皇帝问他梦中老者的相貌时，他就按照后世博物馆中珍藏的朱元璋画像的形象，叙说了一遍。
果然！随着他的描述，天启皇帝两眼微微泛红，身体开始颤抖。
“难道……果然……太祖皇爷爷显灵！……”
天启皇帝的声音压得极低，但赵羽飞从他的嘴唇翕动来看，说的就是这句话。
赵羽飞心里稳了，他原本就打算诱导天启皇帝朝“朱元璋显灵托梦”这个方向去想的。
明代人毕竟还是迷信，天启皇帝又如何？
如果是朱元璋显灵托梦，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救自己落水的子孙，这是人之常情。而生前是大明开国之君，死后成神也很正常。
生前就统领百万大军生杀予夺，锦衣卫就是他老人家一手创立的嘛。
所以略显法力，赵羽飞伸出右手，锦衣卫看到的则是【如朕亲临】的金牌，很正常！
这样赵羽飞才能通过宫禁，去救落水的天启嘛。
要不然，还能怎么解释？
没别的解释！
就是朱元璋求我来救大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