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几人也没有回去,填饱肚子后,梦见山和祝长安抽丝剥茧的猜测幕后之人,梦桉夏拉着昏昏欲睡的梦蝉衣讲她最近新到手的画本子。
窗外蝉鸣阵阵,微风经过冰块,吹过少女的耳畔拂过少年的指尖,一夕安眠,静默无声。
月上中天,几人穿着脏兮兮的囚衣模仿着刚才看到的几个囚犯的样子蜷缩在一起,盯着隔了两间牢房的,浑身鞭痕的躺在地上的梦桉夏。梦蝉衣撇撇嘴,揪了揪梦见山的衣袖,用气音道“许久未见,夏夏功力涨了不少。”
梦见山借着祝长安的遮挡,眼神坚定,表示赞同。
祝长安有些好笑的看着兄妹两人,隔了这么远,木姑娘还能听到不成?
如果他把疑惑说出来,他会听到梦桉夏的种种事迹,但是他没问,因此错过了许多。毕竟那是一段听之就让人神往的经历,那般灿烂无忧的日子,在时间的长河中熠熠生辉,永不褪色。
又等了好一会,两个病号都累了,梦蝉衣白天睡了会,精神还好,祝长安就有些撑不住了,毕竟秘药只是能让受伤之人的伤口加速愈合,如常人一般行动,但是,伤口都还在,并且由于药性使伤口加速恢复,服药之人的休息时间会比平时所需的休息时间更长。
梦蝉衣看着已经有些迷离的祝长安,示意梦见山想办法。
梦见山摇头,表示,药性问题,没有办法。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瓶药不是出自那个人之手,如果是,那等会太子殿下可能倒头就睡。
梦蝉衣静静的看着梦见山,梦见山闭眼,行吧!真的是他,等下要看好殿下了。
不然怕刺客顺手就把殿下给解决了,毕竟药效来了不讲道理,倒头就睡,那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祝长安已经无力观察两人的眼神交流了,随着一阵迷烟,祝长安整个身体压在梦蝉衣身上。
梦蝉衣和梦见山面面相觑。
梦蝉衣“药效到了!”
梦见山“药到了。”
两人闭眼,假装陷入昏迷。
不一会脚步声传来,梦蝉衣拧眉,不对,这脚步声。
梦见山和梦蝉衣同时睁开眼,看向那道靠近梦桉夏的身影,是白日那名官差身后那个提议全抓回去的高个子。
两人对视,梦蝉衣瞥了眼正在找钥匙开牢门的高个子,又瞥了一眼牢房中死了一样的梦桉夏。
无声询问“用帮忙吗?”
梦见山幅度极轻的摇了摇头,同样无声道:“先不用,再看看。”
高个子环视一圈,总觉得有人在看他,但是除了几个昏迷的囚犯外,这附近也没哪里可以藏人了?不管了,撒完药就走,被发现也没事,他只是奉命来查房的。
梦桉夏在高个子开锁的时候就开始戒备了,但是等了半天,没了动静,不能走了吧!但是她能感觉到牢房门口的方向有人。再等等,说不定就要动手了。
高个子走到梦桉夏旁边,踢了她一脚,梦桉夏顺势翻身,等待对方下一步动作。
高个子蹲下端详着血肉模糊的“女子”,打开一个白色的瓷瓶,就往血肉翻飞的伤口撒去。
高个子静等着“女子“大出血,但是,等了好一会,看着药粉溶于伤口,再看不见但是没有任何反应。满脸疑惑地检查瓶子,没拿错啊?药没有问题,高个子猛然看向地上的女子,对上梦桉夏含笑的眸子。是了,药没有问题,那就是人有问题了。
起身拔刀,猛然下劈,本就是死棋,死了就是,至于过程、人选统统不重要,大人说了,只要牢里的女人死了就行,过程不重要,结果对了就可以。
梦桉夏就地一滚,避开一刀,一手撑地想要起身,只是刚一腾空,还未起身,就被一道红绸拦腰缠住。
梦蝉衣还没开心红绸如此给力,就见梦桉夏满脸惊恐,正想安慰,就见梦见山跨步进门,在牢门内接住梦桉夏。
梦蝉衣方才反应过来,牢门不窄,但也不宽,以刚刚的角度出来,夏夏别说毁容了,当场昏迷都是轻的。
落地后的梦桉夏捂着胸口“好险,脸保住了。”
梦蝉衣收回红绸“好险,命保住了。”
不敢看梦桉夏危险的眼神,一马当先的冲进牢房,梦见山拉着梦桉夏从牢房里出来。
“哐~”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高个子知道自己今天必定无法脱身,招式愈发猛烈,只攻不守,但梦蝉衣依旧游刃有余,抓住一道破绽,击飞了高个的武器,三下五除二就给他打晕了。
接过梦见山递过来的绳子,拿出当年捆虎的力气把人给绑的结结实实的。
出来后,主动抱住梦桉夏的胳膊,一脸讨好“嘿嘿,夏夏,姐姐,别生气,我下次注意。”
梦桉夏看向谄媚的梦蝉衣,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就是个傻的。”
梦蝉衣还是笑,傻就傻,夏夏不生气就好。
笑容还没收回去,看着梦见山伸过来的手,傻傻的看过去,呆呆地问:“怎么了?”
梦桉夏也看过去,同样呆滞的眼神,怎么了?
梦见山像是习惯了这两人的不靠谱,面色丝毫未变,只是瞄向梦婵衣的手腕。
梦蝉衣恍然大悟,从手腕上解下来一枚古朴的哨子拍到梦见山手上,嘴里嘟嘟囔囔“要哨子就要哨子,那么大声干什么?”
梦桉夏连连点头“就是就是。”一脸谴责的看着梦见山。
梦见山无声吹了下哨子,就把哨子挂回了梦蝉衣的脖子上,扭头就走。
哨子没响?无碍,哨子是特制的,另一个哨子响了就行,至于其他的,无所谓,反正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本来都挺聪明的,坑人的时候多机灵,怎么跟他在一起就跟没脑子一样。他是有什么降智的手段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梦蝉衣看见古占和古月带人奔向祝长安,梦见山指挥人过来把被绑的跟腊肉一样的人扛走,和梦桉夏相视一笑,倒打一耙的感觉还是一如既往的棒。
明月高悬,梦见山斜靠在梆硬的车厢上,看向垫了四五个软垫,睡的歪七扭八的两人,满目温柔,马车外蝉鸣阵阵,梦见山想起多年前,也是这么一个晚上,头发散乱脏兮兮的睡得人事不省的小姑娘,鼻青脸肿的倒霉蛋,两个偷偷抹泪的笨蛋和幸灾乐祸的大人。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已近十年了,孩童都已长大,那群大人,想到家里那群整天琢磨怎么躲懒更名正言顺的大人。瞬间嫌弃,这么多年了还是一个样子,多亏梦族寿命悠长,上面的长辈都还在,不然就靠家里的那群人,恐怕梦族的传承就此断绝。
“吁~”
马夫勒停马车,对车内轻声道:“大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