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一夜过去，石小海依旧没有消息。
李青云值守完夜班回到家，进入小院，见到昨天中午洒下的仙灵草种子冒出小芽了，风月语已经起床，正在另一块地挖土，准备栽种些适合秋冬生长的菜。
听到他进院的声响，风月语回头来看，又可见其脸色红润，气质生气了许多。
“夫人红光满面，是有什么喜事吗？”李青云笑问道。
风月语摸了摸自己的脸，白他一眼，嗔怪道：“哪有什么喜事？”
“那看来是昨晚睡得好了。”
说着话，李青云往前走，走到了种仙灵草的地方，惊叹道：“哇！夫人，你这仙灵草竟然已经发芽了！”
风月语跟着看向仙灵草的小苗，脸色复杂，回道：“是啊，已经发芽了。可能是土质比较肥沃。”
“看来种仙灵草真有肥土的效果。”李青云道，“院子里种过几轮仙灵草，莫说是土了，我都感觉我们院子的灵气都比良叔家的院子更浓。”
他又看向风月语，“不过，也肯定是夫人你的修为、法术有了精进。是催芽术有了新的理解吗？”
“……嗯！”
风月语看着李青云，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装傻充楞。
“那不错，值得庆祝。”李青云就笑道，“等会去镇上买只鸡来杀了吧！我们中午吃点好的。”
“嗯。”
风月语再应下。
李青云转身继续走到屋檐下，忽然回头看，看到院外的路上有两个人脚步匆匆的路过，他与风月语提醒道：
“万宝阁丢剑的余波还没有过，昨天东家带人出门，说是去抓偷剑贼，但一天一夜都没有回家，夫人上街去买菜时，应对小心些。”
风月语心里一紧，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不管李青云是不是在装傻，他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石小海”失踪一事已经在小镇上传开了。
同时，大概有不少人是知道石小海来了他们家的。
她刚才也注意到了院外路过的人。这么一大清早的，很多人都还没有醒，那两人会从这里路过，不是石家的人，就是白家的人，过来查看情况，或者监视他们。
“我会小心的。”风月语点头。
“那就好。”李青云笑了笑，“不过，夫人你也不必太担心，有我在，还有良叔这个小镇第一高手，应该没有人会不长眼，找你麻烦的。”
“有我在……”
风月语品着这三个字，再点头：“是！”
“早饭我就放桌子上了，你忙完了自己来吃。”李青云走进堂屋，“我洗把脸睡觉了。”
“好……”
风月语看着李青云的背影进堂屋、转到卧室，看不见了，才俯身继续种菜。
种完菜，太阳刚刚出来，照在院墙上，她走进屋，洗了脸，回来饭桌前坐下。
包子已经有点凉了，但味道还算可以。
镇上的早餐店开了又关，只有杨家的包子铺一直开着，是有原因的。
风月语小口小口地吃着包子，屋里很安静，听得到卧室李青云睡着了的呼吸声，也听得到自己咀嚼包子的声音。
这样的场景她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这大半年来都是这样，静静的让她心安。
但今天，她吃着包子，吃着吃着，忽然流出了眼泪。
跟李青云结婚之后的大半年，两人没有吵过架，李青云的性格太好太稳定，他们甚至没有拌过嘴，有的只是平静的闲适的简单的日子。
这是她以前没有过的，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而她很快就要失去这样的日子了。
之后，她再吃不到李青云带的早饭，吃不到这样的包子了。
风月语从不曾想过，这样的日子会让她有如此深的感情，难以舍弃；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样的日子很快就会消失，她只是……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
难过……不舍……迷茫……痛苦……
罢了。
她这样的人又怎么配呢？这闲适简单的生活，她没有资格。
李青云家所在的巷子叫瓶水巷。
那从李青云家院子路过的两人走出瓶水巷，在巷子口，一人说道：“少主不在那个院子里。”
另一人说道：“看来少主真的失踪了，赶紧回家，用千里传音符通知老爷！”
“不知道老爷从玉清剑宗回来，要多长时间……”
中午吃罢了饭，李青云带上精钢剑，正准备去隔壁练剑，院门忽然被人敲响。
他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白崇文。
“呀！是四少爷啊！”他一脸欣喜，“快请进屋来坐。”
白崇文依旧是气质不凡，朝李青云抱了抱拳，笑道：“又来叨扰青云了，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那是哪里话？”李青云摆手。
白崇文见他手里拿着精钢剑，问道：“这是要去干嘛？”
“准备去练练剑！”李青云道，“俗话说，勤能补拙，我资质愚钝，只有多花时间勤加练习，才奢望有所精进。”
白崇文很赞赏：“俗话也说，皇天不负有心人。我辈修行，应当是有青云这般态度。特别是我等剑修，一日练一日功，一日不练十日空，一天不练，对剑就觉手生。”
“我也觉得如此。”李青云深以为然。
所以他就算到了小林镇，也还时常练一练剑，就是怕手生了。
白崇文于是也手痒了，说道：“我今日也还没练过剑，不知是否有那个荣幸，能同青云一起？”
“四少爷言重。”
说着，李青云请白崇文稍等，又去拿了一把精钢剑出来，递给白崇文。
白崇文接过剑，试了试手，点头道：
“那赵铁匠打了一辈子铁，这剑打得着实不坏。要不是他没有修行天赋，定然是位极好的铸剑师。”
“我也觉得。”李青云点头，却又说道，“不过这种事也不好说，说不定他走了修行路，就没有时间研究怎么铸剑了，可能反而没有了铸剑的手艺。”
“对，除了那种一等一天才，我等普通人的精力实在有限，往往只能专研一两门功法。一门修行法门，一门伴身法术。将这两门研究透，就很不容易了。”
白崇文也说道，“有法术伴身就已经超过很多修士了。很多修士只有精力研究修行法门，专注修为境界，甚至没有时间学习法术。”
修为是基础，法术是手段，两者需要分开来算，分开学习。
而增长修为需要资质、天赋、时间；学习法术也需要资质、天赋、时间。
两种天赋、两种资质都有，还要有足够的精力、时间，才能把两边都研究明白。
有的修士专注于修行，增长修为境界，那法术手段就可以通过法器、符箓来弥补；
有的修士专注法术练习，那修为增长就可以通过服食丹药来取巧。
“还有修士不学法术？”李青云很惊奇。
“是啊！”白崇文感叹道，“学习法术会很浪费时间。我去剑宗修行了五六年，练剑耗去了大半时间。于是修为增长缓慢。
“人家专心修行，不问外事，只为仙道，修为增长迅速。我听说剑宗就有这样的弟子。”
“竟然还有这等奇事。”李青云啧啧赞叹。
确实有这等事。
修行的本来目的是为了成仙、是长生，诸般法术、神通，奇诡力量不过是这个过程中产生的衍生物罢了。
不只是这蛮古洲，在中神洲，也有很多大教、圣地为了让宗门内有修为更高者坐镇，会专门让那些修行天赋顶尖的弟子不学法术、专心修行。
一说专注于寻仙问道。
而可以想象，这样的修士虽然修为境界很高，但是没有战斗法门、战斗经验，战力是不可能有多高的，于是，就有了“护道者”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