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两愚僧便日
梵多本是佛统城最低贱的一名佛奴，他从出生起便被灌输了一个信念：
他的一生苦难，皆是前世罪孽的报应。为了偿还这些罪孽，梵多心甘情愿地承受着各种折磨与压迫，希望通过积累功德，在死后得以往生极乐。
他每天的生活都在一种近乎麻木的重复中度过，天还未亮，管事们，拿着长棍来到阴暗潮湿的地牢中，将佛奴一个个戳醒。一旦有佛奴被发现没有办法再站起来，便会被管事命令抬出去喂狗。
随后是无休止的劳作，为寺庙中的僧侣们打扫、劳作，直至双手裂开，血迹斑斑。
每日的食物仅是一碗清水和几块硬得如石的黑面饼，这样的食物勉强能维持他的生命.虽然骨瘦如柴，但他从未抱怨过，因为他相信，这一切苦难都是自己应得的，唯有如此，他才能洗净罪孽，迎来救赎。
直到一天，救赎来了，一位高僧发觉了梵多的佛性，简单的询问后，认为梵多佛性颇高，亲自收他为徒。几年之后，梵多已经成为寺庙中最有佛性的年轻僧人。梵多相信，人皆能如他一般，赎清自己的罪孽，也不断的劝导别人去偿还自己的罪孽。
前些时日，梵多在冥冥之中，感悟到了“佛”！
佛在传法！佛在除魔！佛就在大城府！
佛！坲！梻！鍃鶲！
是.....囌厾鍃...在...鶲墂！
于是他来了，就在大城府的郊外，他遇到了一头又一头变为石头的邪魔。这些邪魔不仅不愿偿还往生的罪孽，只修今生，还试图乱他的佛心，让他抛弃修行，一同变成石头。这岂能容忍，梵多与邪魔辩经三天三夜，成功将一头邪魔度化了八次。眼下第九次度化便要成功，九九归一，立地成佛，功德无量。
但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血影，喊杀声从远处传来，无数身披甲胄的士兵拿着武器向辩经的禅师们冲杀而来，为首的将领体型高大，手持两把板斧砍杀起来所向披靡。
那些变成石像的灰袍邪魔，在数名士兵的围攻下，坚硬的石头身躯，丝毫无法抵抗，就被砸的粉碎。但是同行的僧人们也无一幸免，纷纷被这支军队杀死。
更为恐怖天空中翱翔的那道血影，从空中吼叫着俯冲而下，瞬间便能将数个邪魔跟禅师一同吞吃。
梵多无法理解眼前的景象，愣在原地，一头又一头的邪魔被砸碎，一位又一位德高望重的高僧被杀死，这些人是莲花宝座下的修罗吗？为何如此凶残嗜血。他们不明白吗？杀孽太重死后必入轮回受苦，永世无法登得极乐。
就在他呆滞的时候，突然那道血影从天空中扑向了他。
直至红影到了眼前，梵多才看清楚，这不是什么修罗，这是....
“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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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掉最后一个大和尚后，永历感觉体内积累的力量已经达到了巅峰，仅差一步便可晋升为筑基修士。
但此时他的心中却有一丝疑惑，
“为何还看不到所谓的佛，还有那天魔石佛，到底哪里去了。”
永历率领血龙军一路冲入大城府。
一进城门，映入眼帘的景象与城外完全不同。
街道两旁，房屋密密麻麻地堆叠在一起，各式各样的商铺林立，琳琅满目。
路上行人如织，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市井气息，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但随着血龙军的出现，这副景象很快不复存在。
城中的居民很快注意到了这些杀气腾腾的血龙军士兵，他们身上的铠甲染满了鲜血，手中刀刃血迹未干。
“兵灾！”
“外军入城了！”
尖叫声接连不断地响起，惊恐的市民们四散奔逃，推挤着、踩踏着逃命，混乱在整个街道上蔓延开来。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真实、那么正常。
然而，正当混乱达到顶点时，一股诡异的气息忽然一闪而过，整个世界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定格。
正在逃跑的路人、被推倒的货架、摔落在地的水果，还有趁乱作乱的小偷，全都在瞬间变成了栩栩如生的石像，整个街道在一瞬间静止了下来，仿佛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
永历体内的血龙噬天诀迅速运转起来，那股气息仿佛某种极度渴望之物正在大城府的某个方向呼唤他，挑动着他的神经。
循着那股气息的指引，永历带领血龙军一路向前搜寻。就在他们前进的过程中，又一道金光突然闪过，那些被石化的人群再次恢复了原状，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幻觉。他们继续着石化前的动作：路人惊慌逃窜，货架继续倒塌，小偷继续偷走钱包。
这样的情况不断交替出现，最终永历等人来到了一个临近港口的巨大广场。
广场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的人影铺天盖地。
他们之中，有人表情虔诚，双手合十，似乎在聆听某种教诲；有人表情兴奋，指指点点，仿佛在看一场难得的热闹；有人则咬牙切齿，好像眼前站着他们的杀父仇人。
在人群的重重包围之中，是一座巨大的高台，有两名和尚正盘坐在高台之上，口中不断说着经文，竟也是在辩经。他们长着相同的面孔，但形态却截然不同。
一人唇红齿白，生机勃勃；另一人面如死灰，僵硬如石。周身不断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影响着广场上的人，甚至连有军阵煞气护体的血龙军将士，都有人隐约受到了影响，表情在不自然的变化。
待永历一看到二人，血龙噬天诀寻转的更加迅速，它在急切地催促着永历将这两名和尚一并吞噬。
这二人，便是他筑基所差的最后一丝机缘。
那两名和尚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停下了辩论，齐齐向永历投来目光。
随着他们的注视，一股堪比筑基修士的威压瞬间向永历袭来。若是一人，永历尚能应付，但如今面对两人，他感受到的压力倍增，体内的血龙噬天诀却在愈发急促地运转，似乎在催促他尽快出手。
其中一名和尚缓缓开口，声音如洪钟般沉稳：“施主可是为我们而来？”
永历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不错，你们这些秃驴的好日子到头了，今日，朕要替八百宣慰司的大明百姓，跟你这佛陀讨个公道，百年佛税，该交了！”
两名和尚对视一眼，随后那唇红齿白的和尚平静地回答：“施主此言差矣，何来公道？小僧本是众生心念所化，百年间，他们要佛，便有了佛。他们要法师端坐莲花宝座，便有了法师法师端坐莲花宝座。他们要偿还前世罪孽因果，便有了前世罪孽因果。此间种种，皆为众生所愿，何来公道？不过如意二字罢了。”
永历一愣，随即露出一丝冷笑：“哦？那便是朕说错了？”
此时，另一名面如死灰的和尚突然开口，声音如石块般冰冷低沉：“非也，施主乃此界之龙，演出法随，但我们二人论法多日，不分胜负，不知施主能否为我二人.....”
“多说无益，秃驴你们太啰嗦了！”
此时此刻，永历只想把他们两个秃驴吃掉，哪有心思听他们论法。
永历不再压制体内的血龙噬天诀，疯狂的运转起来，红光从他的体内迸发而出，与身后千名血龙军战士形成共鸣，血龙虚影终于凝实，在他头顶盘旋。
圣皇天帝西行，遇黄灰二僧论法，无心问其故，日之。——《圣皇传》·两愚僧便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