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劝谏高洋

天保五年，三月中旬，惊蛰过后，大地已经开始复苏，逐渐没有冬日里的严寒，常山王高演担任尚书令，高演现在进入到了北齐的政治舞台，高演一直在等待着能够培养心腹的时候，尚书令是孝昭帝高演登上帝位的关键一步。

从天保三年（552年），北齐的国力逐渐强大，齐主高洋进行北击库莫奚、东北逐契丹、西北破柔然，西平山胡（属匈奴族），让北齐声名远扬，南取淮南，势力一直延伸到长江边，北齐的领土取得巨大扩展，虽然没有北周领土扩展的多，但这个时候北齐的国力可以说是达到鼎盛。

北齐的农业、盐铁业、瓷器制造业都相当发达，手工业的发达导致北齐的商业也非常繁荣，高演在邺城的市坊里亲眼目睹了北齐的繁荣，北齐是同南陈、北周鼎立的三个国家中最富庶的。

高演知道高洋在取得巨大成就后，整个人都变了，高演现在需要谨小慎微，因为天保后五年，真的是高洋残暴的五年，哪怕高演是亲兄弟也需要谨小慎微，因为高洋是辱骂亲母，箭射岳母的狠人，亲兄弟也照样需要低调的。

天保五年以后，齐主高洋好像变了一个人，高演发现曾经英主高洋已经没有了，现在只有后世著名的暴君，其实高洋是为自己儿子高殷铺路，但是高洋的手段真的太残暴了，怪不得说高家都有遗传的精神分裂和残暴基因。

高演觉得自己应该是没有精神分裂的，因为自己在历史上是著名的北齐英主孝昭帝高演，能挽救北齐水火中，高演在担任尚书令后一如历史上的善于文辞义理，行事果断，很有政治天赋，深受二哥高洋的重视。

天保六年，三月初旬，高洋决定要让北疆安定，北齐再一次讨伐屡败屡战的茹茹（柔然）部落，在祁连池大破柔然的军队，奋勇追掩直至怀朔、沃野（都在今内蒙古境内），俘获柔然2万多人，俘获了牲畜10万多头。

高演觉得高洋是很复杂的，高洋既有英明又有残暴，高洋可以说是征伐四克，威振戎夏，投杯而西人震恐，负甲而北胡惊慌，非常厉害的，但是高洋的后期却让他陷入了争议，因为高洋的后期真的是非常残暴。

高演现在要面临二哥高洋残暴的一面，高演说实话是真有些害怕的，但是高演没有办法逃避，因为自己要想成为孝昭帝高演，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步，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是徒增烦恼。

高洋确实是变了一个人，从前的英明雄主高洋好像消失了，现在的高洋沉溺于游乐宴饮，而且脾气无常，现在朝堂上的官员生怕自己的人头落地，高演是很担心高洋以及北齐的未来。

高洋像往常一样，在邺城的太极殿举办宴会，在宴会上，高演脸上流露出忧伤气愤，但高演没有说什么，高洋觉察到高演的表情，对高演说：“有延安你在处理国事，我为什么不能放纵行乐呢？”

高演面对高洋的试探，高演也十分无奈，高演其实想说“我又不是北齐的皇帝，我不敢越界，我又不能代替你啊！”，高演肯定不能说出来，高演只是哭泣拜倒在地上，却始终不说话。

高洋见自己关系好的胞弟哭泣也十分悲伤，最主要的是高洋对高演的态度很满意，于是高洋把酒杯推到地下说：“你都这样嫌弃我，自今以后再有敢进酒的人，我就斩了他！”

高演知道自己劝谏成功了，自己终于在朝堂站稳了，自己现在的尚书令才算是名副其实，如果尚书令是帝王的应声虫，是不可能培养自己的势力，帝王的应声虫只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天保六年，随着四方逐渐开始安定，高洋大权在握，雄主高洋好像没有了，高洋由勤勉走向荒淫暴虐，高演认为高洋的荒淫给西魏趁机崛起的机会，现在西魏趁机吞并了荆襄和巴蜀等地，随着宇文泰的推行汉化改革，西魏逐渐崛起，而北齐因为高洋的血腥高压统治和胡汉矛盾，国力逐渐衰弱。

高演还是很配服宇文泰的，虽然宇文泰是鲜卑人，但是面对神武帝高欢的数次进攻，有胜有败，最终高欢在玉壁折戟沉沙，但是宇文泰还活着，而且宇文泰很好的抓住了时机，在高洋后期的天保八年的江陵之战，宇文泰成功吞并了荆襄和巴蜀等地，奠定了北周以及后来隋唐的基础。

高洋在兴建高台时，曾境单独爬上最高处，邺城百姓看到纷纷胆跳心惊，高洋还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时常在街道裸露身体，说白了就是在大街上裸奔，尽管当时季节正处寒冬，高演觉得高洋是真不怕冷，说实话高演就不敢。

高洋还常常涂脂抹粉，穿着妇女的衣服在大街上招摇过市，高演觉得高洋是在玩角色扮演，放在后世肯定是一个女装大佬，高演觉得高洋是走在时代前沿，高洋或者招纳一大批妇女进宫，供高洋自己和亲信日夜放纵，高演对高洋是有些失望的，曾经的英雄天子真的已经没有了。

高洋曾有一个非常宠爱的薛嫔妃，高演是见过的，那真的是容貌倾国，姿色万千，高洋和她如胶似漆、整日都厮守在一起，但是有一天，高洋喝得酩酊大醉，忽然想起薛嫔妃曾经和昭武王高岳有过暧昧关系，高洋看向薛嫔妃的目光就变了，高演觉得高洋是真嫉妒了。

高洋一时妒心大发，于是抽出匕首把薛嫔杀了，然后把尸体揣在怀里，又醉醺醺地去找人喝酒，高演不知道别人害不害怕，但高演觉得挺无语的，喝酒宴会上有一个尸体，虽然是美女尸体，但是高演觉得很不好受。

高洋是真喜欢喝酒，也许是借酒消愁，在酒过三巡之后，高洋忽然从怀里把尸体掏出，然后若无其事地将尸体一一肢解，把薛嫔的髀骨做成一个琵琶，竟然自弹自唱起来，高演是十分无奈，参加宴会的大臣个个毛骨悚然，全身战栗。

天保七年（556年），高演跟随二哥高洋返回邺城，虽然现在高洋已经奢靡荒诞，而且变得残暴血腥，但是高洋还是有政治天赋，高洋认为尚书上奏政事，有很多不一致的地方，命令尚书高演和朝中大臣先讨论确定是非，然后陈述奏上给高洋。

高演本来就拥有极高的政治天赋，加上了解南北朝历史的金手指优势，高演更能提出有见解政治的观点，分析判断都很有道理，每次都是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高洋更加赞赏和器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