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难以置信
见卢少廷又有开口说话趋势,已是听够卢少廷自以为是的言语的许沐之率先开口打断了对方。
“行了,你也别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与若然的婚事还容不得你在这插嘴。”
“你...”
看着卢少廷涨红的脸,许沐之感觉也差不多了,逗弄对方这么久也是时候结束了。
“别你呀你的,不是我瞧不起你,你如今还真没跟我说这些话的资格。”
“且不说我与若然已是有了父母之命,定下了婚约,你就没资格在此干涉我与若然婚事。”
“就是没有这婚约,就以如今的身份,就算是你父亲来了也没资格干涉。”
“看在你也算是痴情,我不妨告诉你,如今的若然已是圣上亲封的四品诰命夫人,你觉得这圣上所认定的夫人是谁的夫人?”
听到此言,原本还一脸不服气想要争论的卢少廷神色一滞。
就连一旁正想着如何善后的林承志都不由一怔,旋即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许沐之。
什么?是我刚才听错了吗?若然被封为四品诰命夫人?
短暂的思维停滞后,卢少廷便是一脸不信地看向许沐之。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若然姑娘都还未与你拜堂成亲,圣上怎么可能就赐下了诰命夫人,你这定是骗我!”
“是了,你就是在骗我,这诰命夫人的封赏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封赏,但是却也不是如此轻易就能被赐予的。”
“更何况你还只是一个从五品的官员,哪来的四品诰命夫人!”
“哈哈!许沐之!你这谎言实在是太假了!就这还想骗我!”
感觉自己找到事情真相的卢少廷忽地放声大笑,笑声中仿佛是在嘲笑许沐之的愚昧无知。
在一旁的林承志听到林承志的一番话后也是反应过。
对呀,这自家闺女都还未出嫁,更是从未见过皇帝,这皇帝的封赐怎么就下来了,还是给的诰命夫人封赏。
这若是真的,那皇帝得是对这许沐之有多信重才会如此?
而且许沐之这为官才多久,这得是做了什么事才能得到皇帝的如此封赏?
还有正如卢少廷刚才说的,对于许沐之为从五品官员一事,他可是一清二楚。
一个从五品的官,怎么可能其妻子获得四品的诰命夫人,这完全不合理。
难道,许沐之这真是在哄骗卢少廷?
可若是如此,那么此事可比与卢家交恶严重多了。
这牵扯到皇帝的事是能随便来乱说吗!
一个不好可能落得一个夷族之祸。
想到这里,林承志内心没来由一慌,下意识看向许沐之。
却见许沐之一脸淡然从容,仿佛并未因卢少廷拆穿他的谎言而慌张。
细看之下,林承志更是发现,许沐之看向卢少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紧接着便是听到许沐之语气平淡地说道:“是你自己消息太落后,谁跟你说我现在还是从五品,这都一年了,我这品级难道就不能上升?”
“至于说若然的封赏,你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你刚才不是说你师公是陈循那老头吗,你若是问他想必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没能从许沐之脸上看到慌乱之色,反而见到许沐之一脸从容,还毫不在意地称呼陈循为老头,此刻卢少廷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他记得他父亲曾跟他提及过,如今的吏部尚书跟他父亲有着师生之谊,而这位吏部尚书正是叫陈循。
可眼下见许沐之的模样,显然对于这身为吏部尚书的陈循并没有太多敬畏,仿佛提及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一般。
更重要是对方竟然如此有恃无恐,对于其刚才所言如此自信,就如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
这一切都让卢少廷越发感觉不真实起来。
“难道自己是被气得出现了幻觉?要不然如何解释自己所听到的与见到的?”
见卢少廷还在那里发呆,许沐之眉角微扬。
“行了,你也别在这打扰我与林伯父谈话了。”
“看在你也算是痴情的份上,今日你的无礼之举我也懒得追究了,你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
闻言,卢少廷也是回过神来,但看向许沐之的眼神中依旧是怀着难以置信之色。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当他的目光迎上许沐之的目光时,顿感一股强大的威势扑面而来。
这...这是久居官场高位才有的威势!
这种威势他只在他父亲身上感受到过,面对这突然迎面而来的威势,卢少廷喉咙中的话顿时怎么都说不出来。
下意识咽了咽唾沫,脑中泛起了思索,卢少廷不再敢看许沐之的眼神。
此刻他已是明白再待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今日此行的目的显然也是失败。
原本在听到下人禀报说与林若然有婚约的许沐之回来了,还到了林家,他便想着过来压一压这许沐之的颜面。
自从那一次偶然机会见到林若然,他便被对方的容貌与气质所吸引,便有了爱慕之心。
之后他便派人对林家进行了了解,也知道了林家与许家定下婚约一事,同时也对许家进行了了解。
不过在他看来,以他的家世背景,可比常年流浪在外的许沐之好太多。
而且在他看来,许沐之常年不在家,显然不可能与林若然有什么情感,两人的婚约怕是其父母之言,而林若然只是被逼无奈接受这不公命运的苦女子。
基于这些了解,他也不在意林家与许家已有所谓的婚约,便亲自寻上门说出了提亲一事。
虽然遭到林父委婉地拒绝他的提亲,他也不气馁,多次上门拜访,试图以此表达他对林若然的真心实意。
今日许沐之来到林家,本想着以自身的身份与才华,当是能让许沐之难堪,借此能在未来岳丈面前一展自身不凡。
却不料这传闻中有些古板不懂风情的许沐之竟然有着如此伶牙俐齿,言语交锋下,他竟是完败。
更让他意外的是,在他了解中,许沐之只不过是一个运气好获得皇帝赏识而提拔为官的幸臣,却不料对方在这短短一年的时间内,竟然升了官,还不知怎么的获得皇帝的封赐。
这一切都超出了他所了解的信息范围。
尽管心中十分怀疑对方的话语的真实性,可是见对方底气十足的模样,他也不得不细细思量。
若是对方刚才说的都是真事,那么他想要娶林若然显然是不可能了。
毕竟这皇帝都认可的婚事,他又有何能力插足其中。
更重要的是,若是对方所言皆为真,那么皇帝对其的宠信程度可见一斑。
如此人物,可不是他能得罪的,最起码不是现在他这个只有知府之子这个身份能得罪的。
百般思绪而过,卢少廷深吸一口气,对着林承志一礼道:“今日小侄多有冒犯,小侄在此给伯父赔个不是,之后定当派人送上赔礼。”
余光扫了一下一旁的许沐之,卢少廷便又道:“小侄还有事,就不在此打扰伯父了。”
说完,也不待林承志开口说话,卢少廷施完一礼后便带着仆从快速离开了林家。
对于卢少廷对自己的无视,许沐之也不在意,知道对方这样的出身官宦之家的公子哥在未验证他刚才所言的真实性前,并不会在他面前放下身段。
看着卢少廷离开的身影,林承志神色微微有些复杂,但旋即目光便是收回,紧接着便是看向许沐之。
对于许沐之刚才的一番言语,他此刻都还感觉有些恍惚。
此时卢少廷离开,他便迫不及待地对许沐之询问道:“沐之,你刚才所言可是真的?”
其实根据他对许沐之的了解,心里多少已是觉得许沐之刚才所言应并非虚言,只是这事太过于匪夷所思,让他又不敢完全相信。
见林承志迫切寻求答复的眼神,许沐之微微一笑:“侄儿所言自然是真,在伯父面前,侄儿可不敢妄言。”
这句话听得林承志顿时心中一稳,更是心中感觉一阵贴切。
“侄儿也知道此事太过突然,伯父一时难以相信实属正常,不说伯父你,就是侄儿当初接到陛下的圣旨也是被惊到,之后也是看过了几遍圣旨才确定这是陛下的旨意。”
许沐之在一旁说道。
“只不过这圣旨如今供放在京中的宅中,要不然也能让伯父亲眼看一看这圣旨。”
“不用,不用,我就是感觉太意外了。”林承志摆摆手说道:“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已是缓了过来。”
“对了,你刚才说你升官了?”林承志看向许沐之问道。
“嗯,幸得陛下垂青,如今侄儿已是为升为詹事府詹事。”许沐之答道。
闻言,林承志眉头一扬,惊疑道:“詹事府詹事?!若是我没记错,这詹事府詹事可是正三品的官职吧。”
许沐之轻轻点头:“不错,正是正三品的官职。”
得到许沐之的肯定,林承志顿时倒吸一口气。
这...这实在是让他太惊讶了!
正三品,这不就意味这一年的时间里,直接连升两品?!
这晋升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难怪刚才许沐之面对那卢少廷丝毫不惧。
要知道这知府也才正四品,若是知府见到许沐之都得礼貌地称呼一声上官。
长呼一口气,林承志神情复杂地看向许沐之:“可否与伯父我说说这一年之事?”
“虽说这一年来,你时有书信传来,却终是不能言尽这间之事。”
许沐之点点头,便将这一年来的事简略地说了说了一遍。
尽管许沐之已是挑着重要事概述,但依旧是听得林承志神情几经变换,也是有些明白了为何短短一年内,许沐之便能升至从从五品升至正三品。
他没想到这个一直不怎么讨喜的子侄竟然会有如此境遇。
不但性情较以往更为柔和,不似以往那般死板,就连这为官的本事也是让他为之瞠目结舌。
良久,林承志才轻轻一叹:“看来你这是真的浪子回头了。”
旋即,林承志看着许沐之想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也能彻底放心将若然托付给你了。”
“伯父放心,小侄定当不负伯父所托,更不会辜负若然。”许沐之对林承志郑重地应道。
...
九日后。
日升九霄,云彩映霞。
许、林两家皆是挂起了大红布头,在阳光的普照下,温和的红晕映衬着两家格外喜庆。
随着一声‘吉时已到’,身穿红色圆领长袍,头戴簪花乌纱帽,身着披红,脚踏黑亮皂靴的许沐之跨步进入大堂之中。
随同而进的,则是穿着红色大袖衫马面裙,头戴华丽凤冠,身着霞帔,脚踩精美绣花鞋的林若然。
而在大堂之首,一侧林承志和林夫人亦是盛装坐于前,另一侧则是满脸笑起褶子的忠叔,作为男方长辈出席。
待新人步入堂中,唱礼声再度响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拜之后。
便是同牢礼,许沐之两人东南对坐,共餐而食。
此礼即象征着两人共同生活的开始,也寓意着两人未来愿同甘共苦。
紧接着便是合卺礼,俗称喝交杯酒,其中寓意自是永结同心之意。
随着仪式的推行,时间也飞快流逝。
许家庭院内,被宴请的众宾客好不热闹,面对蜂拥而来的劝酒,许沐之微笑化解,一番流程下来,也只是喝了些许薄酒。
此间也无人敢恶意灌许沐之的酒,虽然许沐之也不惧灌酒,但对于他而言完全没必要。
对于这席间的来宾,无论是前身还是现在的许沐之都不熟,即使个别熟的,也不敢肆意而为。
而以他如今身份也没有必要对谁恭敬而委屈自己。
全程更没有后世那般的婚闹之事发生。
在这杭州城又有谁敢在他许沐之的大婚闹幺蛾子!
不说其他,就说这杭州城的卢知府都亲自上门庆贺的婚事,谁敢乱来。
与宾客敬完酒,许沐之便去了婚房。
相比陪那些不怎么熟的宾客,他此时更想陪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