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明好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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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建州董山

见李婉摇头,许沐之微微诧异了一下,随即想了想也明白过来。

《三国演义》在后世被广为人知,不代表如今也被广为人知。

想到这里,许沐之换了一个说法。

“华佗你总知道吧。”

李婉这次点了点头,建安三神医中的华佗她还是知道的。

“相传华佗医术极为不凡,更是擅长这外科之术,只可惜被曹操所杀,未能留下医书。”

“自华佗之后,少有医者长于外科。”

“如今之所以让你观摩这解剖,其实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听到这话,李婉顿时感觉许沐之接下来的话当是不简单。

果然,下一秒便听到许沐之说道:

“你应该知道作为医者,不管是这外科之术,还是药草、针灸之术,都是为了给人治病。”

“所以,解剖蟾蜍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可能是其他的动物,最后还是落在人身上。”

听闻此言,李婉脑海里不禁升起一些不太美丽的画面。

注意到李婉神色变化,许沐之又道:“当然了,这外科之术并不要求你去学,即使你想学,你也不一定适合。”

“哪怕是我,其实若是可以我也不想学,之所以现在研究这外科之术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若非逼不得已的情况,我还是希望用不到这外科之术。”

听到许沐之的话,李婉突然意识到什么。

毕竟这段时间来,无论是李婶的言传身教,还是许沐之的耳提面命,都是为了一个目的,便是让宫里的贵妃娘娘顺利生产。

而这其中最为让人担心的便是遇到难产。

想到这里,李婉便已猜测出自家师父为何研究这外科之术了。

“师父,你难道是想...”

许沐之摆摆手,并没让李婉说完。

“这事只是一个预备方案,不一定会用,而且以如今的条件弄这个风险太高,我之所以研究更多是解决一些其他的病症。”

“诸如缝缝刀伤、割割包...咳...割割脓包之类的,正所谓:技多不压身嘛。”

闻言,李婉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师父还是那个熟悉的师父就好。

“不过,虽然只是一种万不得已的方案,但这准备还是得要有,所以让你观摩解剖就是让你逐渐熟悉和适应。”

“今天只是解剖蟾蜍,倒是并不需要你当助手,但之后可能解剖家禽,甚至人,到时候我就需要一旁有个助手。”

说着,许沐之看向李婉。

“所以你得适应以及做一下相关心理准备。”

李婉点点头,随即又想了想问道:“师父,若按照你这么说,这家禽尚还好找到,可是这人...”

听出了李婉话中的意思,许沐之笑着回道:“这个你放心,这偌大的京城中想找可用于解剖的人虽然不容易,但只要想找还是可以找到的。”

“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看最近地方衙门是否有命案发生,是否需要仵作验尸。”

听到许沐之的话,李婉只感觉一阵凉意袭来。

“师父你这是还当过仵作?”

许沐之点头道:“嗯,以前游历的时候遇到了几次地方衙门发生命案,正好缺少仵作,我便临时客串过。”

闻言,她下意识脑补出,她站在一具冰冷的尸体旁给自家师父打下手的画面了。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时耳边却是响起许沐之的声音:“好了,我先跟你讲解一下这些工具以及其用途。”

闻言,李婉抬眼看去。

只见许沐之从铁盒中取出一把把各式各样的精致金属器具。

“这个是手术刀,用来切割...”

“这个是剪刀...”

“这个是镊子...”

....

翌日。

“师父,今天不练那套针灸之术吗?”

“师父,今天我们这是要去哪?”

马车上,李婉一脸好奇地看向许沐之。

“那套针灸之术你已经练习的不错了,休息一天放松一下。”

原本还心怀好奇的李婉,听到‘放松’两个字顿时神情一滞。

昨天的放松,她可还记忆犹新。

今天再次听到这两个字,她下意识就不想跟着许沐之走了。

此刻她只感觉有着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许沐之并没有注意到李婉的神情变化,而是自顾自说道:“至于说去哪,等会你就知道,为师带你开开眼。”

听到许沐之的话,李婉嘴唇嚅动了几下,特别将喉咙处徘徊着的‘师父,我不去行不行’几个说出来。

就在李婉犹豫着该如何开口时,马车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见马车突然停下,许沐之不由撩起前帘,向马夫问道:“阿福,马车怎么不走了?”

“回老爷的话,前面的路被堵着了,马车过不去。”

正听车夫阿福说着,马车前方却是传来一阵嘈杂声。

许沐之在车上只隐约听到前方传来几声‘打人啦!’,随即便看到前方本就拥挤的街道一下又围了一些人上去,让原本就有些拥堵街道更加拥挤起来。

看了眼前方的动静,许沐之眉头皱了皱。

或许是明朝处于小冰河时期的缘故,如今还未入秋,这天已经有些冷了,许沐之也不想下车。

于是想了想,他对马夫说道:“你去看看前面发生什么事。”

“是。”

一旁坐着的李婉见状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要是就这样让师父改变主意就好了,我还是想多练练针灸和按摩,虽然每次扎自己的时候感觉怪怪的...”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李婉的脸颊不禁添上几分红晕。

正百无聊赖地等着车夫回来的许沐之视线的余光却是瞄到了泛着红晕的李婉,出于关心不由问道:“你是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为师给你看看?”

许沐之的声音直接将心神飘飞的李婉拉回现实,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小兔子,身子往后一缩,语气有些慌乱道:“没...我没事。”

“是吗?可是我看你脸色不太对劲...”

不待许沐之说完,李婉已是打断道:“师父,我真没事,刚才就是有点热,通通气就好了。”

说着,李婉别过头,掀起身旁的车帘,小鼻子抽动了几下,似是在呼吸着车外的新鲜空气。

见李婉状态确实没什么问题,许沐之也没再多问,只是将在他收回视线的时候,余光却是不小心瞟到了上下起伏着的峰峦。

“之前倒都没怎么留意,自己这个临时徒弟竟然有如此身材...”

“呸!呸!呸!”

“想什么呢,你这是饿了?还是前世老毛病犯了?”

许沐之暗自吐槽了几声,随即将收回视线。

虽然视线收回,但是脑子似乎还在飘。

“话说回来,我这都来到这大明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去逛过风月之地...这显然不符合后世喜欢雪白的我。”

“莫不是前身影响了我?”

“想来一定是了,毕竟要是换做正常人,有林若然那般漂亮的未婚妻,可不得尽早娶回家,哪还会一门心思跑去游历,这妥妥一西格玛男性。”

“而且这西格玛的性格似乎都有些潜移默化地影响我了,要不是刚才...咳...要不是刚才的勘破迷障,自己怕是得在前身潜在性格的影响下越走越远。”

许沐之正胡乱地想着,前去看情况的车夫回来了。

“老爷,前面死人了...”

随即,车夫将看到的,打听到的,事无巨细地跟许沐之讲了一遍。

“说是事情的起因是一支进京朝贡的队伍遭了小偷,而小偷却被朝贡的队伍的人发现了,于是双方争执了起来,最后兴是火气上来,小偷在来朝贡队伍几人的拳打脚踢下丧了命。”

听完车夫的话,许沐之一皱,他没想到只是这片刻间竟然出了人命。

也不顾得其他,吩咐了一句李婉留在车上后,他便起身下了马车朝前方围成一团的人群走去。

拨开人群,许沐之好不容易挤进人群中。

只见人群中间几个头戴貂皮帽、衣着亦是貂皮这等皮毛为饰。

看着几人衣着服饰,许沐之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目光落在地上正躺着的一身打着补丁的布衣男子身上。

许沐之先是伸手探了一下男子的鼻息,然而已是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在指尖流过。

随即他又将手指搭在男子的颈部,微冷的皮肤下一股若有若无的脉搏跳动感传来。

“人还没死!快来个人搭把手!”

喊了一声,许沐之便连忙从怀里一掏,紧接着一个布袋出现在他手中,眼下只有先施针稳住男子的状态。

“什么!人没死?不是刚才有人说都没气息吗?”

听到人没死,一旁围观的人先是面露错愕,随即也是立即有人走上前来帮忙。

就在这时,那几个头戴貂帽的男子中有人出言阻止道。

“怎滴,你们还准备救这贼人不成?你们可得知道,刚才这人光天化日之下盗的是进贡给大明皇帝的贡品,这人你们确定要救?莫不成你们是这人的同伙!”

听到貂帽男的话,原本想要搭把手的人顿时有些迟疑起来。

见状,许沐之倒也跟这些说什么仁义道德,让他们出手相助。

毕竟在这时代,事情一旦与高官、皇帝之类扯到,作为平头老百姓下意识想着的便是躲得远远的,避免引火烧身。

见自己刚才的话成功吓住人群中准备帮忙的人,那貂帽男子看向周围围观的人也是面露一脸的得意。

许沐之也不理睬周围的人,直接往身后喊了声‘阿福’,随即便将躺着的男子翻一个身。

车夫阿福本就跟在许沐之身后,只是刚才没来得及挤进人群里面,这时听到自家老爷的声音,他也是一边说着‘让一让’,一边往人群里面挤。

“老爷,您叫我...”

阿福气喘吁吁的挤进人群,正好看见许沐之正在给男子翻面,也来不及将话说完,立马上去搭把手。

见许沐之没被自己的话吓住,貂帽男子也是眉头皱起,随即脸上冷冷一笑。

“你这人倒是热心肠,怕不是跟着地上的贼人相识,要不就是与这贼人是一伙,如此倒也好,这人贼人不经打,等下倒是可以抓了你见官。”

貂帽男子本以为眼前的青年会被吓着,然而只见对方根本是直接将他无视,自顾自施针救人。

见状,貂帽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冷意,正准备出手打断眼前之人的救治。

这时,一道喝声自人群外响起。

“让开!让来!都让开!”

随着这喝声响起,围着的人群逐渐散开,不一会儿便空出了一大片。

随着人群散开,一群身穿官差服饰的人走到许沐之几人身前。

钱觞看了眼站着的几个胡人,又看了眼正蹲着施针疗伤的许沐之三人。

只是在看到许沐之的背影时,钱觞隐隐感觉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最后他还是将目光落在头戴貂帽的胡人身上:“本使接到举报,有人当街行窃,还发生了殴斗,导致有人死亡,可是你们几人在这闹事!”

见来了大明官差,头戴貂帽的几人中,一个身材高大,身材魁梧,看上去像是胡人头领的人一步迈出,面带笑容道:“在下是建州卫都督同知董山,我等此番入京是为朝贡。”

听到对方身份,钱觞瞳孔一缩,随即接过董山递过来的腰牌。

核验无误后,钱觞递还了腰牌。

“在下中城兵马司指挥使钱觞见过董同知,不知此地是何情况?”

董山一脸谦和地跟钱觞说了一遍此间发生的事情。

“事情是这样,我们此次进京是为了向陛下进献贡品,却不想竟在这城中遇到这窃贼,好在我属下及时发现,这才让贡品未失,只是我手下与这窃贼发生了争执,争执间一不小将这窃贼打成了重伤。”

一旁一直在施针救人的许沐之听到身旁几人的交谈,眉宇间神色微动,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手中的施针。

而听完董山讲述的钱觞看了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子,顿时便明白这不小心是多不小心了。

这要说不是故意,他才不信。

只不过对方官职上比他高上不少不说,不便直接得罪,而且对方言语也是占理,他只好道。

“行,在下已经了解,此间事便交由我兵马司即可,后续有什么事将会派人通知您,这就不耽误您的事了。”

董山也是笑着应道:“这便麻烦你了。”

董山刚说完,之前说话的貂帽男子却是指着正在施针的许沐之出声道:“钱指挥使,我怀疑此人是这窃贼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