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最出色的杰作
王城的最中心，圣火祭祀场。
漆黑的巨龙跪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它突然开口：
“还不肯放弃吗？弱小的人类。”
“凭你的意志，怎可能抵抗得了巨龙的神念？”
“王给你的承诺，只是虚伪的谎言，不如放开心神，让我复苏，我会让你体验绝顶于世间的快感。”
巨龙就此沉寂下去，过了片刻，它再次开口：
“龙魂寄宿在龙心内，这个传闻……果然没错。”
“呵，巨龙可从没掩盖过这个真相！”漆黑巨龙的语调瞬间改变，如同另一个生物在说话，“可即便如此，还是有源源不绝的生物，妄想成为巨龙。”
“你是天真地觉得，传闻是假的，还是认为，你的意志，能够抵抗龙心的腐蚀？”
巨龙又沉寂下去，不知过了多久，它才重新张嘴：“不试试……又怎能知道？你不也是……直到现在，还没占据这副身体吗？”
“愚蠢！”漆黑的巨龙突然愤怒起来，它张开硕大的翅膀，似是要飞向天空，但半晌之后，它还是收回双翅，匍匐在地上。
“别忘了，现在的这副躯体，仍然是我在掌握。”
巨龙说。
“呵，你的意志迟早会消磨，这副身躯，也迟早会落回到我的手上。”
巨龙说。
“那就来试试吧。”
巨龙闭上双眼。
“白痴！难道你想效仿那位屠龙之子吗！你以为你也能像他一样，镇压我的意志一世吗！”
巨龙瞪大双眼。
于是，两股意志又在巨龙体内开始了不知道多少轮的冲撞与对决，这使得巨龙的外在表现，就像是陷入沉寂一般。
……
“这……这是什么！？”
“为什么它会变成这个样子！”
处于地底的密室，昏暗的灯光下，保罗只能看出“那东西”的一丝轮廓，但就算如此，他的心中也已经万分震撼。
瘦削的男人呵呵笑道：“怎么，被我的杰作震惊了？没错，它正是我呕心沥血、才创造出的宝物啊！”
“宝物？”保罗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你指的是……这头夜兽吗？”
获得智慧的夜兽，还会不会把没有理智的野兽当做同类，这件事无人知晓，或许就连夜兽自己，都无法得出答案。
但保罗却无端地生出一种愤怒……与恐惧，他向男人质问：“你到底对它做了什么？它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男人反问，“不，不不不，不要纠结于它的外表，你应该知道，夜兽的外表毫无意义，人类的恐惧塑造它的形体，只要我想它是什么模样，它就能变成什么模样。”
“那……”保罗压抑住内心那一阵阵的反胃感，仍然不解，“它又是为何变成这样的？”
“这只是它在适应能量的过程中，所做出的牺牲罢了。”男人自豪地回答，“感受一下吧，这可是超出十阶的能量！如果夜兽也有智慧，它一定会很荣幸，拥有这股力量！”
保罗不由自主地感受了一下，对方没有说谎，他确实能从夜兽那庞大而臃肿的身躯下，感受到那股蛰伏着的强大实力。
“这……就是你的底牌吗？”哪怕明白对方的野心，保罗的表情还是复杂起来，他从未想过，居然有人敢拿夜兽做实验，这个人……已经比自己更像一头夜兽了。
“远远不止于此。”男人轻蔑地一笑，“我最出色的杰作，远远不止于此。”
“而你，将第一个见证我创造的奇迹！”
……
路西尔能够感受到，从手臂上传来的埃伊娜的握感。
他之前说，在这个地方尽量不要发出响动，埃伊娜便以此为由，抓住他的身体，防止互相走丢。
虽然这确实是简单而又有用的方法，但他渐渐感受到，少女的柔荑从他手臂上慢慢滑落，最终来到手掌的位置，他轻轻握住少女的右手，似乎能感受到，光滑柔软的肌肤在他手心微微跳动。
可惜，这是个错误的时间，也是个错误的地点，进入第三层后，他们便避无可避地……遇上了成群的夜兽。
“啊呜……”埃伊娜刚想尖叫出声，她自己的左手就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让她发不出声来，但她惊恐的眼神暴露了她的情绪，而那只把路西尔抓得死死的右手，更是说明了她内心的惊慌。
“这……这是……干尸？”埃伊娜瞪大双眼，“这就是你说的夜兽？”
“没错。”路西尔肯定地点点头，顺口解释道，“人类的潜意识让夜兽与人的尸体结合，便形成了这等怪物。”
“恐惧它们的人在见到它们的时候会变得更加恐惧。不过，只要不对它们害怕，其实它们也很好解决，毕竟，它们大部分连一阶都没有。”
亡灵生物。
它们永远是恐怖故事和怪谈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但它们的实力，又往往被描述得很弱。
一碰就散的骨架、僵硬迟缓的行动、缺乏神志的反应……它们出场最大的作用，就是吓你一跳，然后……被你顺手打碎。
路西尔不需要动用魔力手枪，他拿着一根随手捡的木棍，用力敲在干尸的身上，后者就应声倒下，化作一滩烂泥。
但埃伊娜还是害怕地贴紧了路西尔，直到一切响动停止后，她才探出脑袋，悄悄向外打量：
“结束了吗？”
“已经结束了。”路西尔看了看地上的几滩烂泥，确信已不会再出现敌人，但他还是皱了皱眉，刚才发出的动静并不算小，他有些低估了干尸发出的声音。
难道，游戏里为了降低难度，特意调低了干尸的动静？
但不管怎样，地下的敌人都很有可能，已经发现了他的到来。
既然如此……那就不需要藏了。
“要开始加速了。”路西尔反手抓住埃伊娜的右手，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慢慢提起速度、向前跑去，“玩潜行果然还是不适合我，只要把这里的怪杀光，应该就没人知道我来过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