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战前
李凤歌的神色十分严肃，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得到这些肉饼里面都有猫腻。但具体是什么，李凤歌却是未能察觉出来。
自己的一群伙伴之中，只有那老龟将肉饼让给了贪吃的松鼠精之外，其余的全都将肉饼给吃下了肚。看着那些吃过肉饼后一脸满足的小妖们，李凤歌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啸月狼走到李凤歌的面前道：“你也察觉到了？”
李凤歌点了点头，他只是察觉到了这些肉饼当中有十分微弱的灵力波动。但具体是什么他却是一无所知。显然啸月狼对此是有所了解的。
“这肉饼有问题！”李凤歌看着啸月狼说道。
啸月狼只是点了点头道：“我曾经听说过有一种叫做寻踪水的东西，一旦服下之后。施法者很长一段时间都能掌握到服用者的行踪。”
听到啸月狼所说之后，李凤歌凝神看向对方试探性地说道：“难道说这些肉饼里面，也加入了寻踪水？”
啸月狼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也只是听说过，那寻踪水到底是什么模样，我却是未曾见过。但这些肉饼里面一定是有问题的。你们还是尽量别吃城内送来的食物了。”
李凤歌没说什么，目前来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这肉饼里面到底有什么他并不清楚，但李凤歌可以确定这肉饼里面一定有猫腻。
“目前看来其实也只能这样了，但城外十万妖众，我能让我那几个伙伴儿不吃肉饼，却不能让其他的妖怪也不吃啊！”李凤歌点点头说道。
啸月狼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可眼下他又能怎么办？
一顿饭吃完，所有城外的小妖都十分高兴，啸月狼和李凤歌却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天色渐晚，城外升起了篝火，无数小妖们围着篝火瞎跳瞎唱着。
这是他们最后一晚的狂欢了，所有的妖怪都不知道明天上了战场之后还能不能活下来。李凤歌坐在一个小土包上，看着下面狂欢的妖怪们。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了起来，胡媚娘慢慢走到李凤歌的身边坐下，陪着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你有把握让大家都活下来吗？”胡媚娘没有看李凤歌，直接开口朝着李凤歌说道。
李凤歌抿了抿嘴，他其实很清楚，这一次与天兵正面交锋他即使已经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想尽了自己所有能想得到的办法，但即使如此他也明白。就算自己的计划全都成功，这城外将近十万妖众之中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能顺利活下来。
“没把握！或许，这一次我们全都会死在这里。”李凤歌面色平静，最开始在苗疆的时候他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出了苗疆之后，李凤歌才发现，这个世界竟是这般残酷。
经过这几番的折腾后，李凤歌甚至已经生出了死志。这么活着，实在太辛苦了，倒不如死了来得更简单一些。以至于此时的他，早已将生死看淡。
眼下不过是放手一搏而已，如果能活下来，他一定会找个僻静的地方藏起来，将自身修为提高到一定程度之后再出来行走。
如果死在这里，那就死在这里吧！反正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方世界，说不定死了以后还能回去继续还自己的房贷呢？
胡媚娘当然不知道李凤歌心中所想的这些，她其实也很明白，这一次他们所面临的几乎就是一场必死之局。以前还幻想着到了飞鹏城之后就安全了，现在才知道，这所谓的飞鹏城，其实不过是一张大网。
一张能够将所有小妖怪们全部一网打尽的大网！
“如果一定要死，那我肯定会死在你的前面！”胡媚娘看着远方，淡淡地说道。
李凤歌不由得扭头看了胡媚娘一眼，却发现胡媚娘的眼中不知何时多了几分的决绝，脸上也染了一抹红晕。
时至今日，李凤歌如何不知道胡媚娘的心思。对于胡媚娘的多次表白，李凤歌从来都是直接拒绝的。可他越是拒绝，胡媚娘就越是不肯放弃。
说实话，胡媚娘很漂亮。如果身上没有那一股狐狸的骚味的话，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无可挑剔的美女。对于这样的美人，如果放在上辈子的话李凤歌肯定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现如今，这一切就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这么漂亮的一只女妖怪就这么坐在自己的身边。
“没必要的，你修为比我高。如果真的有可能，你还是想办法先逃出去吧！秦岭刚被清剿过一次，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有天兵再去了，安全之后你就回到秦岭找到上次你所说的那个地下溶洞里躲起来。把自身修为提高之后，再出来行走吧！”李凤歌还是没有打算接受胡媚娘。
他对胡媚娘并非毫无感觉，只是胡媚娘以前毕竟是虎大王的人。这一点对李凤歌而言，实在是难以接受。如果自己是在天兵围剿秦岭之后再认识的胡媚娘，他一定不会介意这一点。
但他只要一想到虎大王那高大的身躯，会压在胡媚娘的身上的场景，自己就会觉得心里一阵发毛。这是他完全无法接受的。
倒不是他自己身上有什么传统观念或者封建思想，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女人会跟自己认识的男人有过关系，关键这事儿还是自己知道的。
“好啊！如果我们都活下来了，就回秦岭去！到时候我带你们去到那个地下溶洞里面，凭你的本事，就算咱们是躲在那里面也一样可以活得很滋润的。”胡媚娘轻声笑道。
李凤歌的话她只听了一半，另一半早被她抛诸脑后去了。
城外的篝火烧得越来越旺，啸月狼拿着他的酒葫芦靠在一处角落里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越喝越暖，可他的心却越来越凉。
这么多年，他奔走在世间所救下的妖怪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可为什么这世上还是没有一处能够让妖怪们安身立命的地方呢？
难道说生而为妖，就真的该死？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世上为什么还要有妖怪这个物种出现？啸月狼很不理解，他更想不明白的是明明鹏魔王他们也是妖怪，为什么同样作为妖怪的他们还要出卖自己的同族呢？
带着淡淡地酒意，啸月狼找到了李凤歌。此时的李凤歌正和胡媚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到啸月狼来了之后，胡媚娘也很识趣地离开了。
啸月狼来到李凤歌面前，将自己的酒葫芦递到李凤歌的手中。李凤歌倒也没含糊，拔开瓶塞就给自己猛灌了一大口酒。
“喝小口点儿，我剩的也不多了！”啸月狼还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李凤歌抿了抿嘴便将酒葫芦还给了啸月狼。
“你这酒也不怎么样啊！还不如我酿的好喝！”李凤歌半开玩笑地说道。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实话，毕竟前世的他可是在国内最知名的酒厂里上班的。
“要是这次能活下来，我怎么着都得尝尝你酿的酒。”啸月狼一屁股坐在了李凤歌的身边，淡淡地说道。
李凤歌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大圣？这次之后您是打算继续这么四处行走，到处救妖么？”
这个问题让啸月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此之前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他想着这次帮鹏魔王打退天兵之后，继续在四大部洲行走，继续做着以前的事儿。
可当他看清楚鹏魔王的真实面目之后，啸月狼开始犹豫了。他这么一只一只地救，又能救下多少妖怪？而那些被自己救下的妖怪们，能逃得过天兵一次的追捕，又能逃得过第二次么？
就像身旁的李凤歌一样，自己在蜀中救过他一次，可才不过三两年的时间而已，自己就在飞鹏城中遇到他了。就算自己能救下他第二次，那第三次呢？
如果这世上没有妖怪们的一席之地，自己就算能救下再多的妖怪也都只是徒劳而已。
“不想再救下去了，如果这次之后我还能活着，我就找个地方，竖起大旗！聚起大量的妖怪，然后与天上那些个天兵天将斗上一斗！试试能不能为我妖族争下一片安身立命之所来。”啸月狼又喝了一口酒后才缓缓说道。
李凤歌能够清楚地察觉到，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十分没底的。天上的天兵天将之所以厉害，是因为这些天兵们有着精良的装备，有着统一的管理。最重要的是，这些天兵有功法可以修行，还有源源不断的丹药和法器的供应！
没有这些作为支撑，就算是聚起再多的妖怪来，也不过是空中楼阁一击即溃！
“想法是对的，但是方法不太对！大圣如果真能活下来，就找个隐蔽的地方，聚起一部分妖怪。然后努力提升修为的同时，还要想办法让妖怪们识字，再进而开始制作法器，炼制丹药。等这些都成熟之后，再大批量地吸纳新的妖怪进来，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与天上那些神仙分庭抗礼！”
李凤歌的话直击问题的本质，但啸月狼又何尝不知道天庭强大的根本在哪里？可他又能怎么办呢？这世上的妖怪虽然不少，随随便便一片深山老林里都能找出几只妖怪来。
可识字的妖怪，却实在不多见！至于说会炼丹制药，制作法器，刻画阵图的妖怪，那更是少之又少，说一声凤毛麟角都不为过。
“你说得倒是轻松，只是这样的妖怪，我这几百年来也都只见过你一个而已！你还想聚起一批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啸月狼干笑着说道。
飞鹏城内，鹏魔王已经让城中妖军整顿好随时准备出发，与此同时他也找来了白天负责盯着啸月狼的那两只妖怪询问了一番啸月狼的动态。
确定没有任何疑点之后，鹏魔王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又对那两只小妖吩咐道：“你们俩继续回去跟在啸月狼的身边，我会给你们俩一个监军的身份！想来啸月狼也不敢拒绝本王的！”
“是！大王！”两名小妖抱拳离开。
而鹏魔王却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阴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