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虹鱼

望溪在离姚梦楠家很远的地方，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小城镇。那里四面被山环抱着，还有许多清流甘泉，而那里住着的人也是被山川滋润长大的。一派祥和之地，却是不喜有人干扰。只是前不久，人们在望溪发现了一座古老的院子，院子里四面八方都是池水，而几座红木小亭皆立于池水之上，亭子之间又有红桥相通。四处盘绕的树根和藤蔓以及郁郁葱葱的树木草丛让院子的全貌还未为人所知。后来人们将它取名为净安阁

使人诧异的是，这池子中的水却依然清明透彻，水底的卵石依然清晰可见。在这绿树环绕的地方，水面却没有一片落叶。这一奇观很快便在各地传开了。

姚梦楠已经不记得到达望溪用了多久，也不记得那天是什么情形，但她记得，她曾打听到，净安阁的身后，就是浮若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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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浮若山最近的地方，姚梦楠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激动不已。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对浮若山失去了热情。还是说，只是因为朱晓月不在她身边而已。她把这一路的经历都与朱晓月倾诉，她还告诉她，她的父母再一次表明了态度，只不过这一次又多了别的事情。除了一定要搬家以外，还要姚梦楠好好考虑以后的职业规划。

是啊，他们不同意姚梦楠写作的梦想，她一直都知道，所谓的“好好考虑”也只不过是语气好点罢了。姚梦楠没有跟他们争吵，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天，他们终于迈上了上山的步伐。在路上，姚梦楠问父亲，为什么会熟悉望溪这个地方。父亲只是说，奶奶曾经在这里住过。姚梦楠点点头，而爸爸也再没有说话。

这样沉默的场面，姚梦楠应该习惯了才对。姚梦楠应对这种场面的办法，就是逃避。

这一路，姚梦楠看着路边的草木和碎在路上的阳光，她不再想其他，而是大步迈前，这个时候，她通常都会把自己想象成一个背着剑的行路人，然后再对自己的这一有趣幻想一笑而过。姚梦楠也会走走停停，她想，从这里，看那里的山头，会觉得云就停在那，如果人站在那边的山，就能触摸到白云。姚梦楠开始幻想，云摸起来是什么感觉呢？或许只是一片雾气罢了，那是最容易让人扑空的。

到了净安阁，姚梦楠没有等父母，她径直跨了进去。一路而来，旅客不多不少，院中的人也不至于多得连过个桥都要挤。她自在得四处观游，全然忘记了身后的父母。古典雅致的红木亭和红桥深深地吸引着她，姚梦楠知道它们一定坐落在这里很久很久了，这里的主人也一定是个高雅人士。经过岁月的沉淀，院中却依然一尘不染，这样的听说虽然有些难以相信，但是姚梦楠却对此不加质疑。毕竟，它身后，是浮若山呀！

这里一定和周围的花草树木一样，一直不断得呼吸生长着。

姚梦楠走到院子东角处的一个亭子坐了下来，然后又站起来走了两圈。不经意间，她发现水下有一束光亮，她走出亭子，用身子抵着桥栏，探过去望了望，那光亮似乎从水下生，而且还不时地闪着。姚梦楠就想着会不会是别人的东西掉进去了。不过出于安全考虑，姚梦楠不打算理这事了，可就在她将转身的一刻，一群打闹的小孩突然往这边拥过来，姚梦楠脚下一滑，扑通一下掉到了水里。

巨大的响声惊坏了周围的所有人，人们穿过纵横的桥赶来救人，呼声四起。

姚梦楠发现自己怎么挣扎都浮不起来，她无助地向四周抓去，身子却仿佛一直在下沉。她的脑子充斥着死亡的回声，水下的时间也似乎被无限延长，她慢慢不再有力气。

只一刹那，她感到眼前有光，可她明白她依然无法呼吸，可这光又是什么？

她慢慢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一切吓得要命。原本清澈而无一物的池子，现如今却突然出现一条条的彩鱼，各类颜色都有，且个体微小还发着微光。姚梦楠感到周围的时间慢得几乎暂停，可这些鱼儿却能自在得游走，并且，她发现，这些鱼不是乱游，而是在绕着她游。

姚梦楠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可能是人死之前，意识中感到的时间过得非常地慢，然后自己幻想出来的这些场景吧。可她看着这一切，这仿佛流星围着自己绕转的一切，她无法相信这样美的瞬间发生在自己身上。

终于，她感到了自己意识的模糊，一直到最后，她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