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苏生戴着一个鎏金面具,小口喝着香槟,突然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拽到了厕所。“你谁呀?放手!”
“是我,生叔,你怎么在这?你也是......”苏生是爸爸最好的朋友,胜似亲兄弟,难道他也参与了害死爸爸?郑沉的眼中满是狐疑,他紧紧抓着苏生。
“小沉,你怎么来这儿了?”苏生跑到厕所门口东张西望,随后关上厕所门,跑了回来,接着一个厕所坑一个厕所坑看是否有人,等检查完这一切,他抓着郑沉让他赶紧走。
“小沉,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爸爸已经折在这儿了,你可不能再出事。”
“那生叔呢?为什么在这?我爸爸到底怎么死的?其实你全部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一刻郑沉终于抓到了救命稻草,压在他心里十二年的石头,今天终于要松动了。
“你爸爸当年其实是为了保护你和你妈妈才死的,你不能辜负他。你怎么在这里的?他们怎么会允许你进入这个宴会的?”
“我把爸爸基因研究的实验体名单放了一部分在网上,他们自然会找到我。”
“你把名单给他们了!你爸爸当年可是宁死也没给他们。”
“没有,那是假......”突然苏生抬起了手,示意郑先别说。苏生跑到厕所门那儿听了一会儿,发现没动静,才继续回来。
“总之,这里不安全,我们随时会被监视。这些年我一直在搜集他们的罪证,他们盯我盯得很紧,出了这里也不要停留,直接去沧河县,我过段时间会以祭祖的名义回沧河老家,我有东西藏在匣五巷的墙壁里,我们在那里碰面。别再跟‘清除者’有任何关系,他们太危险。还有,护好席向阳。”
说完苏生走出厕所,回头看了郑沉一眼,快速走回宴会厅。
郑沉像苏生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停留,直接回了沧河县。为什么要护好席向阳,这跟席向阳有什么关系?回去的路上,郑沉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一直等待真相大白的郑沉,没有等来真相,却等来了苏生的死讯,死在匣五巷的墙壁里。这是一种警告,郑沉知道,苏生一直被“清除者”监视着,而自己也是。
五天后,郑沉收到了假吕伯发布的任务,带着所有实验体去“清除者”总部,连人手都配好了。
要绑架的人员名单,就是郑沉给的那一份。幸亏当时编造名单的时候动了心眼,名单上都是真实的沧河县优秀学生,或者某一方特别突出的天才,还外加了一些已经病逝的孩子名字,也都是真实的,倒是能糊弄过去。
但名单上面,多了一个人的名字——席向阳。
又是席向阳,他突然记起小的时候,爸爸总是让他保护席向阳,他一度以为是爸爸偏心。还有爸爸的日记里,日记里的名字很多,但提到席向阳的次数最多。
终号实验体,“清除者”一直在找终号实验体,生叔说得护好席向阳,难道是因为席向阳就是爸爸研究取得重大突破的终号实验体?
郑沉“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所有一切都说通了。“清除者”只有半份名单,那半份名单上活着的只有席向阳,他们以为终号实验体可能在我这半份名单上,所以一直不敢确定席向阳的身份。
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反倒保护了席向阳,这丫头命真大。那么接下来就是怎么演场戏,让那个吕伯信任自己,同时又不会被他们发现席向阳的身份。
四年前,沧河县第一人民医院。
十六岁的席向阳在病床上悠悠醒来,一睁眼,所见全是白,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看不见自己苍白脸色的席向阳。
喉咙火辣疼痛,全身麻木,额头上缝了好几针。她很想喝水,但一动也不能动。
不一会儿,护士带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其中一个还是席向阳的老熟人。
头发微白,那是一张又黑又瘦的脸,穿着笔挺的警服,虽有老态但精气神很足,那是席富安。席富安前些年做片警时,每次席富产家暴席向阳妈妈,闹到周围邻居都报警,来的十次有六次是他。算起来他还是席向阳同宗的堂大伯,村子小,大家都多少沾亲带故。
“我们是刑侦大队的,来调查新门里杀人案,麻烦配合我们的调查。”年轻的警察一开口就带着冷意,英俊的脸也显得锋利起来。席向阳感觉自己正在被审判。
席向阳知道,她现在要做的是装可怜,越可怜越好。她嘴巴一张一合,试图发出声音,但是一点也没有声响。
护士无奈地说:“她被送来的时候,脖子被掐得乌青,根本发不出声。你们也看见了,根本回答不了你们的问题。”
“小罗,先走吧,等她养好了再问也不迟。”。席富安拍着年轻警察的肩。
罗英明见状只能走出病房,他皱着眉,似是对现在的情况感到无奈又烦躁。席富安回头看了席向阳一眼,叹了口气,摇着头也走出了病房。
“哎,听说了吗?里面那个女孩,好像不到十六岁,读高二。居然杀了自己的爸。”护士站一向是病房八卦的中转地。
“这么狠呐,真看不出来。”
“明明是她爸爸总家暴,忍不下去了才反击的。她妈妈也受了伤,不过没她重,现在在隔壁病房录口供呢!”
“哎,摊上这种爸爸也是真倒霉。但也不能杀人吧。现在就敢杀人,以后……”护士没再说下去,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席向阳倒是不担心自己,她知道自己未成年,再加上有隔壁邻居作证,不会有太大问题。但是她妈妈就不一定了,她一定被吓坏了。
郑娟,那个看似强势,在外头风风火火,但为了孩子忍了十几年家暴的女人,亲眼看到自己的女儿杀了丈夫。
另一边病房,罗英明冷着脸询问着郑娟,“姓名、年龄、工作、与死者关系,还有整个案发经过,请你一一详细叙述。”
“哎,你这语气,跟人家欠你钱了一样。”席富安说着给郑娟倒了一杯水,语气温和。
“弟妹啊,你别怕,这都是正常的问询过程,你照实说就可以了。”
“她大伯,向阳不会有事吧,人是我杀的,不是向阳杀的,要抓就抓我。”
郑娟苦苦哀求席富安,眼泪让这个原本就憔悴的女人更加破碎。
问询再一次陷入僵局,两人别无他法,只能回警局。
“师父,你好像跟他们很熟啊。”罗英明一边开车一边问。
“还行吧,那孩子爸爸跟我是同宗的亲戚,为了钱经常家暴他们母子三个,好几次闹到报警也是我接到警。哦,对了,我进入刑侦大队前就是他们那儿的片警,所以比较了解。”
席富安抽着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哦,之前这小女孩还被讹了,说是她害死了对方家里的老太太,硬要小姑娘赔偿。他爸是赌鬼,他们家哪有那么多钱。”
“那这小女孩事儿还挺多,估计书也没好好读。最后赔了吗?”
“哎,那还真不是,人家是全市的尖子生,据说还拿了全国奥数竞赛一等奖头一名。那事最后怎么解决的?哦对,有一个律师给她辩护,好像姓郑,赢了就没赔钱。”
“不是没钱吗?还有钱请律师?师父,你说这个席向阳到底是故意杀人还是失手杀人呢?”
“那谁知道,这得查完才知道。”席富安又抽了一根烟,烟草味弥漫车内。
与此同时,席向阳病房外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