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脚
当众多不善的视线落在白晓身上，白晓这才恍然清醒。
他与天上女子相隔的距离，也因为对方的手段而被拉近。
此刻朝上仰头，正好能看到对方的脚底板。
“从美学的角度讲，这脚挺好看。”
白晓说话了，震惊了在场的众邪祟。
“不，请别误会，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我对于美好的东西总会忍不住欣赏一番。但是，这不意味着我是好色多情之人。”
白晓一本正经道：“毕竟我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她叫娟娟，所以我不会对其他女子动情的。哪怕对方有不输于娟娟的美貌。”
女子只觉额前青筋隐隐跳动。
“所以你理解了吗？我真不是在冒犯你，我只是基于美学的角度夸赞你。”
白晓越说越起劲：“你知道吗？我曾经是艺术生，高中学过两年美术，对如何欣赏美颇有见解。比如......”
他话没说完，却见天上的女子不见了。
白晓能感觉到，对方此刻正立于自己身后。
“这位姑娘......”
白晓又开口了，只是这话说到一半，上半身消失了。
白晓的半截身子拦腰截断，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上身消失的瞬间，还能看见下半身清晰的切面，不过瞬息间，便有大股的血液喷洒而出。
而后，白晓的下半身倒在了地上。
“是他吗？”
女子淡淡开口了，向着周围的鬼祟问询。
但那些鬼祟并非大力鬼王或者百目鬼王的旧部，他们哪见过白晓。
除了年纪性别的对得上，其他的信息，众鬼也是一概不知。
见那些鬼祟皆一脸茫然，女子轻轻叹道：“看来不是。”
......
白晓觉得自己腰有点痛。
但很快，腰不痛了，感到血肉从腰间生长，痒痒的，几个呼吸间便长好了。
除了现在光着腚，屁股凉，白晓感觉哪哪都好。
“我这是在哪啊？”
白晓捂着裆，左右查看，周围却瞧不见人影。
他这才把手松开，脸上挂起了不满。
“喜欢我没关系，但脱我裤子是不是有点过分？”
白晓觉得有些郁闷。
四下观望，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可景色却又熟悉又陌生，是属于那种很常见的荒地，无论在哪见到，都大同小异。
对于女子的这手段，白晓只觉新奇。
饶有趣味地沿着直线走，周遭的景色却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白晓很快就感到无聊了。
他相信，若是继续走，恐怕永远找不到尽头。
夜空上除了月亮，找不到可用于辨别方位的星辰，月亮的位置也有些奇怪，竟挂在天空正中央。
就算白晓不懂如何用月亮位置判断方位，也知道这个时候，月亮的位置不会在头顶。
想到女子之前施展的手段，白晓思考了片刻，得出了结论：
“如果我没猜错，她大概是有类似折叠、放大缩小空间的能力。空间本身只有那么点大，可她却能扩展空间。那多出来的部分，只会是她自己所造出的‘自在空间’。”
说着，白晓不由挠了挠头：“这不像是地支力吧？”
要问谁最了解地支的力量，除了白坪村的村民，也只有白晓了。
他估摸着，自己掌握的力量，大概涵盖了所有地支类别。
十二地支，起码他有十一项地支的部分能力。
这空间系的能力怪玄乎的，白晓没有。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白晓用力晃了晃脑袋，自己遇上了蓝衣仙女，其他人怕是也会面临了各种危险。
得赶快出去，与别人汇合才行。
想到此，白晓开始思考如何离开这片空间。
“她的空间极大，但却是有数的，若我能膨胀得更大，岂不是就从中挤出来，然后回到原来的世界？”
白晓觉得这个理论能成立。
但是，自己变不了那么大啊。
“有了。”
白晓很快就想出新点子。
“直接把这片空间破坏掉，我说不定可以出去了。”
想到就做，白晓当即单膝跪地，五指张开，双手贴于地面。
一股股蠕虫般的白色纹路，从白晓的掌心向外延伸。
要白晓说，这玩意儿就像是放大版、依附于平面上的蛆虫。
白晓闭上眼，尽量让自己不要这么想。
虽说这东西蠕动的样子也像黑太岁，可白色的模样莫名更加恶心。
一条条的白色条纹扭动地爬上地面。
一开始是几十条，很快变成了几百，几千乃至几万。
到后来，白色条纹蠕动得更快了，外圈的白色条纹甚至会自行分裂出新的个体，分裂后，大小也很快恢复统一。
不知过了多久。
数亿，乃至数亿万的白色条纹遍布大地。
令人惊奇的是，它甚至沿着远处的地平线，攀上了夜空。
很快，就连天上也尽是白色纹路，密密麻麻，每一条都按照自己的节奏蠕动。
当条纹遍布每一处地方后，停止了行进与分裂。
它们一个个忽然都开始膨胀起来。
本身就已经足够密集，每一个都膨胀变大，面积也逐渐填补了未占尽的空间。
几乎是几个呼吸的时间，白晓的眼前就变得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了。
“说实话，本来这一招我觉得鸡肋得很，真没想到有用出来的一天。”
白晓念叨着，双手从地面抽离。
“扭曲吧。”
白晓话音刚落，整个白色世界突然流动起来。
很快，脆弱的空间开始崩塌，白晓的身体也跟着扭曲起来。
衣物被旋钮着钻进肉里，嘴唇偏移到了下巴上。
白晓的身躯面目全非，这一招打击的是整片空间，他身处空间内，自然也成了被波及的对象。
白晓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下坠感。
他出来了！
但现在一颗眼睛在嘴巴里，一颗眼睛在脑子里，他看不见具体情况。
咚。
下坠感猛然一滞，白晓感觉自己砸在地面上。
“很好，看来是真的出来了。”
被扭曲的肉体，在亥身的力量下开始恢复，白晓的眼球正从脑子里出来，视线也是逐渐恢复。
虽然还不能完全视物，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站起身，一摸自己浑身上下：
“衣服彻底卷成了碎片了。唉，出来一趟，怎么混得个身无寸缕的凄惨下场。”
白晓觉得好倒霉。
半晌，视线恢复，白晓晃了晃脑袋，眼前有一块红彤彤的柱状物立在自己眼前。
目测大约六尺来高。
随着视线聚焦，白晓看见了血管、大肠等各种东西。
“哦，这好像是个人。”
如果这还能称之为人的话。
白晓从头顺着往下看，越是朝下，扭曲的程度越轻，逐渐能看出人样了。
随着视线一直挪移到了最下方，白晓好像知道这是谁了。
那是一对很漂亮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