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可以做任何事
徐允恭不解的看着朱棣，先前事情处理完后，二人便是回到了月华的房间。
正欲开口，他眼角不经意间瞥见门外似乎有着另一道身影。
一名马夫打扮的汉子进入房间内，看着一旁的鲁胜，随后大笑出声：
“仪鸾司丘余，不辱使命。”
鲁胜听到笑声，不解的撇过头去，看见眉眼飞舞的丘余，心下大惊。
这不是和我激情对线的马夫吗？
原来你也......
他咽了口唾沫，顿时冷汗直流。
先前他被派去散布消息，没想到殿下竟然还会有两手准备。
鲁胜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朱棣，心中对于朱棣城府之深的遐想更胜往昔。
不会那卖油茶的老翁也是仪鸾司锦衣卫吧......
鲁胜心头这般想着，朱棣却是开口了：
“既然传出去了，那就好，满城风雨啊，明天的朝堂有意思了。”
在决定进入春宵坊前，他不仅是提前调动了兵马司的人员，还通知了仪鸾司锦衣卫暗中埋伏，抓捕完王晓后，他也吩咐了几名锦衣卫前去散播消息。
目标地点就是能够四处散播消息的地方。
朱棣派遣的也不仅是鲁胜，丘余二人，这应天的外城，略有规模的茶楼饭馆，都被派去了锦衣卫。
马夫，茶馆，饭店传播消息的速度无疑是恐怖的，短短几个时辰，外城的大街小巷便已是有人谈论起这件事来。
一传十，十传百，不仅传播的速度越来越快，传播范围也越来越广，就连传播内容也逐渐离谱起来。
什么“暗遭害春晗惨死，逼良为娼天下惊”。
什么“马行车夫现身说法，为求和平缩演说词”。
什么“油茶摊店家三番探险，江湖菜小二五次渡劫”。
铺天盖地的真假消息混合着不断朝京城蔓延。
徐允恭虽然在处理登记春宵坊来往人员信息，但真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这些消息......太假了吧。
他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脑海中思索了一番，最终喃喃自语：
“一定是姐夫故意的谣传。”
其实他也是误会了朱棣，因为朱棣根本想不出这样的标题，他最多也只会以震惊！开头。
当朱棣也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一脸目瞪口呆，望向自己的两名下属。
不辱使命？
你们做的也太好了，这么传到父皇耳朵里只怕是会给主谋送上九族消消乐大餐吧。
鲁胜和丘余相互看了一眼，辩解道：“殿下，你是知道我的，我们脑子编不出来这样的话。”
那问题就解决了，朱棣摸着下巴，喃喃自语：“这明朝人指定是有点天赋在里面的，这标题简直是水浒传的翻版......”
朱棣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而后从怀里掏出一枚钥匙扔到桌上：
“这是本王十五岁生辰所得的礼物。”
丘余闻言面露喜色，而鲁胜则是心中一凛，他自然不会蠢到以为燕王会送他大宅子。
“你去看看那房子打扫的怎么样，记住，快马加鞭，要快。”
说罢，燕王起身，在二人恭敬的目光下离开。
下楼看了几眼正在不停登记而感到焦头烂额的徐允恭，朱棣轻笑一声，感叹道：“有小舅子受的了。”
他这话说的不假，如果只是登记这么简单的话，自然犯不着徐允恭焦头烂额，难的是“按量定罪”。
这里面多少下人乔装打扮想要装成纯路人，又有多少人真就是提起裤子装傻的？
还有这些无辜的姑娘，一个个的登记籍贯，姓名，年龄......
还有账册，直接逼问杀害了多少舞姬肯定是问不出来的，账册则相对是一个好的突破口。
若是在魏国公府上，或者是宫里，徐允恭绝不会如此焦头烂额，大手一挥将事物全都交给下人也就罢了。
可在这里，一堆锦衣卫，一队兵马司官兵，放眼望去，好像就他一个文臣。
......
春宵坊208号房门，朱棣轻咳一声，推开门走了过去。
月华依旧在弹着古筝，仿佛没有听到朱棣推门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朱棣也不在意，就这么端坐，专注的聆听着，手指不停在桌面上敲击着，似乎在与月华共奏乐曲。
曲毕，屋内余音不绝。
“多谢王爷出手相助。”月华终究打破沉默，率先开口。
她虽然没有明确的听说朱棣就是那位燕王，但是根据他手底下人的说法，叫他“殿下”，又如此年轻俊朗，秦王和晋王又不在京城，那就只有可能是燕王了。
第一次无礼可以说不知者无罪，第二次，也就是先前可以说是演奏过于专注，没听到动静。
可俗话说事不过三，月华也不敢无礼，从幕帘中走出，对着朱棣欠身一礼：
“拜见王爷，小女子月华先前多有得罪。”
朱棣点了点头：
“不知者不罪，本王也是秘密行事，你没认出来，是你的福分。”
月华眼眸低垂，再抬头时已是目光含泪，再度一礼，略带悲怆的问道：
“王爷，不知您要怎么处罚我们这些人。”
“你放心，你们都是被逼无奈，官府再怎么论罪也轮不到你们头上，至于那些主谋，现已证据
她的脸越埋越低，声音也是几不可闻：
“殿下，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不知是错觉还是听觉，朱棣只感觉心中万马奔腾，老脸一红，偏过头去。
可这一幕落在月华眼中却是不同寻常，被拐卖至此，早已家破人亡的少女心中有着别样的心思。
难不成......王爷要我自己主动一点？
她的脸上逐渐被红霞爬满，整张脸像是一颗熟透了的苹果。
马蹄声越来越近，似乎是从心上跑到了耳边，朱棣霎时间坐起，睁开双眸。
月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一跳，忙道：“殿下？”
朱棣一把抓住她的手，捡起月华的外衫道：“可以为了我做任何事对吧。”
“嗯......”
“那就走！”
朱棣拉着堪堪将衣衫套在身上的月华，一路疾驰来到楼下，乘上鲁胜备好的马车。
一路上，众多舞姬侧目连连，有些艳羡的看着衣衫不整，面若滴血的月华。
沈青神情呆愣，半晌才从嘴里蹦出个：“燕王真是好艳福。”
可这话，这场景落在徐允恭眼中，那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当即撂挑子，将手中的毛笔一扔，快速追出院外。
在随意抢了一匹马后留下一句：“家父魏国公。”后扬长而去。
车马渐停，朱棣率先下车。
而后跟出来的月华看着眼前偌大的宅院先是一愣，而后暗自揣摩起这位年轻王爷的心思。
他想学西汉的武帝金屋藏娇？还是说单纯的不想被人打扰？
朱棣走至院门前示意月华跟上，而后开口道：“你是说任何事你都愿意帮我做，对吧。”
“嗯。”月华红着一张脸点头。
朱棣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推开院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地落叶，一片狼藉。
“请吧，把院子打扫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