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的思想有点太封建了
月华这话说的寻常，可听在徐允恭耳朵里，却是如同一道惊雷炸响一般。
“一百两，就能买走我，公子，要不试一试？”
月华从幕帘中走出，她的年龄不大，甚至比徐允恭还要小，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
只是她的肌肤细腻，仿佛轻轻一抹便能溢出水来，透着淡淡的粉红，令人浮想联翩。
“替你赎身多少钱？”朱棣收起目光，问道。
月华的目光淡淡，不带一丝生机，只是如同木偶一般开口：
“公子说笑了，莫说银两的问题，就是春宵坊愿不愿意放人走，放了后我愿不愿意跟着公子活，都是个问题。”
朱棣颔首道：“明白了，只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公子请问。”
“和你一样的人，甚至不如你的人，有多少？”
朱棣问着，这是他最后一个问题，也是来此的目的，事实上地图从涂节家中找出，答案很明显，但是朱棣想要了解的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人口拐卖！
从古至今，人口拐卖都是重罪，一旦发现人口拐卖的人贩子，基本上都是处以极刑。
大明律法载有明文，拐卖人口情节一般是杖刑、流刑或死刑；如果有人贩卖自己的妻妾、婢女或奴隶会被判处绞刑和鞭刑。
问题的原因也很简单：封建王朝，人口是生产力的核心！
没有人口，地谁来种，税谁来交，徭役谁来参加，兵役谁来承担？
往小了说是影响一家子半辈子的事，往大了说那可就是危害国家安全。
朱棣心里清楚，朱元璋为什么想的是制衡朝堂，再逐步削弱群臣？
因为必须要师出有名！
胡党谋逆是事实，也必定会诛灭，但问题是，谁是胡党，谁不是胡党，胡惟庸身为宰相，把持朝政，底下的人要想和他彻底撇清关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多多少少都会有政务上的交流。
如何定性？一律打死？
同朝为官如同乘一船。
有人先落水了，后面的人自然会担心下一个落水的是不是自己。
真要将刀架在群臣的脖子上，只怕是会人人喊冤，那这人杀还是不杀？
若是一波大的清洗，全杀了，且不说会不会影响朝局稳定，当世的舆论，后世的史书都会记载滥杀无辜，杀人如麻等字眼。
这就是朱元璋所担心的，也是派朱棣的原因。
现在，一场人口拐卖，甚至是逼良为娼的大案摆在眼前。
找到证据，师出有名！最好还能带一些活着的证人！
“我想，公子需要自己去找吧。”月华眼中泛起一丝波澜，而后很快就趋于平静。
朱棣点了点头，提起还一脸气愤的徐允恭快步离开。
“在这里我不好掏出地图，你还记得地图吗？”
徐允恭点了点头：“记得记得。”
“那地图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有，我记得上边标注了密室。”徐允恭脑海不断回想出地图的样子，拉着朱棣，很快就找好了方向：“跟我来。”
在绕过几条小道后，徐允恭拉着朱棣来到一间房间前，这房间是半地下室结构，一般人路过只会当作一块地基，根本不会想着是一道密室。
听着从里面传来的男男女女的欢笑，二人守在门外，思考着如何进去，但又不能打草惊蛇。
“你们两个……”一双大手拍在两人的肩膀上，那人大喊：“在这儿干嘛呢！”
……
密室内，老鸨陪坐在络腮胡壮汉一旁，这壮汉肌肉虬结，身子厚实，他开口道：
“你们是说你们只是路过。”
二人纷纷点头：“嗯嗯嗯嗯嗯。”
那男人哦了一声，意味深长：
“你是说，你们恰巧从二楼下到了一楼来，然后又恰巧从一楼找了条小道钻进来，然后又恰巧在这春宵坊里饶了几圈，最后恰巧在负一楼恰巧找到这儿了，然后又恰巧的偷听了一会儿，是吗？”
“嗯嗯嗯嗯嗯。”
“呵，你们既然都看到了，那我要不要巧合的把你们给打一顿，然后巧合的把你们打死，再巧合的把你们扔进大江里面喂鱼？”
徐允恭额头冒出一层细汗，不知如何作答，求助的看向朱棣。
朱棣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在徐允恭震惊的目光中开口：
“其实不是巧合，我们是专门找到这儿来的。”
随着朱棣的话音落下，现场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空气也仿佛一凝。
络腮胡汉子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正欲开口。
不料朱棣抢先一步继续回答：“其实，我们是来应聘舞女的。”
徐允恭面色陡然一变。
那汉子面色古怪的看向一旁的老鸨，那老鸨也是摸不着头脑：
“自古以来还没听说过男舞姬，你们这......”
还不等老鸨把话说完，朱棣一拍桌子站起身，高大的身材瞬间照出一片阴影将老鸨笼罩其中。
“你们的思想太封建了！”
“还以为你们活在大清呢？”
“就隔壁那个坏掉了灯泡的灯塔国，别说什么男舞姬不要之类的话，先不谈你是不是在物化男性，就连你连他的性别定义不清楚。”
“人家都几千几百种性别了，咱这咋还连个男舞姬都不能接受？”
朱棣愤愤的说着，对面的络腮胡汉子却是一句也没听懂，处在阴影之下的老鸨从业多年，可也对朱棣的话感到一头雾水。
徐允恭则是面色古怪，封建这个词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但是还是没弄清楚意思。
什么叫封建？
大清是什么？大金倒是听说过。
几千几百种性别又是什么？
络腮胡汉子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但看着如此义正言辞的朱棣，他也心下犯难。
正当汉子犯难之际，一旁的老鸨似是想起了什么，凑到汉子耳边轻声说道：
“咱三楼的那位客人，给他送过去的还不够十个人的数，不如把他俩交上去。”
汉子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句话。
“额......舞姬是需要才艺的……”
朱棣闻言，立马鞠躬道：“我是其实我是练习时长……”
络腮胡汉子嘴角一抽，拍板道：“我们也不是那么严苛，京城中有很多大人也是有这个癖好的，我看你俩天分倒是不错。”
“来人呐，给三楼那位大人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