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废物点心
四人回到书屋的时候，书屋门口已经堵得水泄不通了，别看这帮读书人整天说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有些风吹草动，吃瓜吃得最起劲的还得数他们。
而人群之中，一个干瘦的男子昂着鼻孔看着胖掌柜他们。
胖掌柜身后还站着潘峰八人，李长安把形象优秀的江远、江勤两人捉去冲排面，剩下的八人也就顺理成章的休息一天。
尽管人数上占了优势，但胖掌柜还是被气得铁青，也不敢轻易动手。
李长安分开人群，臭着脸看着面前干瘦、贼眉鼠眼的男子，“哪来的狗东西，也敢来这撒野？”
那男子听到一声暴喝，回过头来也怒了，“李！长！安！你敢侮辱我？你算什么东西？”
赵四本来就是来挑拨离间的，眼见书屋的人那么怂，加之郑国公府横行霸道那么多年，自然也没把李长安放在眼里。
说着一巴掌就扇了过来。
李长安早就盯着他，眼见他抬手，后撤一步让了一下，赵四一巴掌打空了，没碰到他。
他冷笑着说道，“好好好！敢上门惹事，那就别怪我了！”
好不容易激得姓赵的出手，哪里还容他辩解，当下也没多想，李长安抬脚一脚就踹过去。
轰！
干瘦男子直接砸向胖掌柜他们那端，胖掌柜等人嫌弃地往后躲了躲。
人群像兽鸟作散，纷纷退了几步，才惊疑不定地望向李长安，眼神中有惊讶、有幸灾乐祸。
“连赵管家也敢打，李长安疯了吧！”
“呵呵。”
“百草屋的人嚣张惯了，这回踢到铁板了！”
“嘘，看狗咬狗！”
若有若无的声音钻到耳朵，李长安回身瞪了他们一眼，惊得那几人又纷纷后退了一两步。
“李！长！安！你敢打我？大少爷不会放过你的！”
“大少爷又是谁？”
提起大少爷，赵管家腰杆一下就直了，他捂着通红的左脸起身，走向李长安，眼神怨毒无比！
“大少爷你都不知道就敢打我？”
“你这种泥腿子，真以为攀上了两位王爷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
“大少爷也是你叫的？你该叫国公爷！”赵管家一步步走向李长安，边走边揉揉手腕，其气势随着一句句话已然攀升到了顶点，他拽住了李长安的衣服，“你该叫国公爷，郑国公！”
说罢，在一声声惊骇中，在众人的目光中，用力一巴掌打向李长安的脸颊。
打人要打脸才爽！
啪！
李长安身后走出一人，稳稳地握住了赵四的手腕，两人一下子僵持不下！
正是一声不吭的小林！
李长安嗤笑一声，“好你个奸贼，竟敢伪装成郑国公府的管家，污蔑国公爷！”
“我装你...”赵四懵了，一口恶气还没出，此时被污蔑，他心知不妙，刚想辩解，一个拳头在他眼中迅速放大。
疼痛刺激着赵四的鼻孔神经，他的鼻子里传来难以名状的酸涩，眼睛被刺激得泪水横流，紧接着就是天旋地转。
“不，我真的是...”
还没等他说完一句完整的话，又一拳打断了他的话，他的鼻子，眼睛都被刺激得涕泪横流，而奸贼李长安，更是一拳又一拳打向他的嘴，打得鲜血横流，牙齿都脱落了。
他拼死反抗，嘴里唔唔地想辩解，但只能发出含糊的声音，加之现场一片狼藉，谁也听不清楚他说什么。
“啪！”
“啪！”
一声又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还不认罪！”
“该死的奸贼！敢污蔑国公爷！”
人群中，赵四带来的小厮早已经吓到了，此时只能狂奔回去搬救兵！
李长安打完一顿，又回身扫了一遍身后，看到有人狂奔而去，心道不好。
“惹祸了！”胖掌柜刚刚根本来不及阻止李长安，一场冲突就已经爆发，而李长安更像是失心疯一样疯狂发泄着。此时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他将李长安拉到一旁。
“怕什么！”李长安冷笑着。
“怕什么？那是开平王的儿子，开平王知道吗？”胖掌柜气得嘴都歪了。
他只想收拾收拾，卷起铺盖走人。什么时候，卖个书也这么吓人了？先是一群秀才，紧接着是侍郎的儿子，现在又是国公府的管家。
开平王——常遇春。
郑国公，常遇春的长子，常茂。
李长安不理他，快步走入书屋，从掌柜的柜台面上扯过一张纸，快速写了一些东西，卷起来塞进信封中，又在信封上写上四个大字：陛下亲启。
想了想，又在封面上写下今日日期和此时的时间。
“小林，把这封信送到锦衣卫署衙，就说李长安有要事禀告。如果他们不理你或想拖住你，那就直接送到皇宫外。”
小林也知道情况紧急，当下接了信封就往外狂奔。
李长安看向死狗一般的赵管家，冷哼着说道，“来人，将这个冒牌货绑起来！郑国公一家忠良，岂会指挥手下的人欺压百姓、惹是生非？”
一句话已经将赵四钉死在欺压百姓、惹是生非上，他敢反驳一句？
赵四脑袋昏昏沉沉，眼见着李长安一封信送了出去，又两句话给他的行为定了罪。他呜呜着还想反抗，李长安直接往他嘴里塞了一块臭抹布。
要不是怕熏着别人，李长安都想当场脱下胖掌柜的臭袜子给塞上。
赵四眼神依旧怨毒无比，他本来只是想激化一下李长安与逸仙楼的矛盾，现在他只要李长安死。
逸仙楼。
常茂双手背在后面，来回踱步。
常德坐在那绷直了身子，不断张望着楼下的街道，那里已然不见熟悉的人影。他心里已经跌到了谷底，这么久还不回来...看来赵四铁了心要离间百草园和逸仙楼的关系。
该死的狗东西！
“狗东西！待会让他滚回家见我！”常茂冷哼一声，他决定不再等了，抬脚就往包厢外走去。
一开门，就听到‘不好了’的惊呼声，然后一道冒失的身影就撞了过来。
正不耐烦的常茂大怒，一脚就踹了过去，“狗奴才！要死了吗？”
“还敢躲？！”大怒的常茂追上去又是几脚，把小厮踹得倒地，不敢再吱声。
“少爷，不如先看看发生了什么？”常茂的性格很像已故的大将军，非常的暴躁，常德只能小心翼翼建议说道。
常茂气也出完了，他阴沉着脸坐下，端起茶杯满灌了一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常德看向倒地的小厮，心中忐忑不安。
“大少爷，李...李长安，把赵管家打了...”
哐当！
啪！
随着两道接连的声音响起，常茂一把把杯子摔得粉碎，又一掌拍在桌上，把其他的杯子都拍得跳了起来。
“又是李长安！”常茂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好好好，今天不教训你一顿，我郑国公府还怎么在应天城立足！”常茂做事也雷厉风行，此时怒气上头，他只喝到，“你回家一趟，让彭叔他们过来一趟。”
常德脸色大变，所谓的彭叔就是大将军当年手下的士卒，不少人感念大将军的恩德，也跟着退了下来留在了郑国公府。
大少爷此时，难道是想...！
“少爷，不可啊，这事让陛下知道会怎么想？”常德深知树大招风的道理，因此直接拉着常茂，想阻止他发疯。
“滚开！”常茂一把甩开了常德，他对常德已经失望透顶了，“常德，李长安他打的不仅是我的脸，更是郑国公府，是我爹的脸！”
“少爷！此事怕是有什么误会！要三思啊！”常德又扑了上去，拉住常茂的手，想让他回心转意。
“常德，你太让我失望了！”常茂眼神已经非常冷了，先不说常德的能力问题，光是这个态度就已经让他忍了好久了，动不动就是这也不行，那也不可。
“少爷...李长安的身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够了！”常茂死死盯着他，一寸又一寸地夺回了自己的袖袍，“我爹留你在府上，是让你为我常家办事的，而不是整天在我耳边聒噪！”
“今天不讨回这公道，我郑国公府岂不成了笑话？”
“少爷！”常德一颗心已经跌向了谷底，纵使陛下对少爷再宠爱，那也不过是看在大将军的份上。而这份宠爱和护持，是会随着少爷的蛮横霸道而慢慢减少的。
国公府除了已故的大将军，三位少爷又没有真正上过战场...建功立业已经是奢望，若还不识相，这份荣耀又能维系多久？
永嘉侯就是前车之鉴呐！
“少爷，让我去吧！我来处理这件事！”常茂知道说再多也没用，只能把这件事揽在身上。
“不用了！”常茂冷冷拒绝，指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小厮，“你，回家把彭叔他们喊来。”
锦衣卫署衙。
锦衣卫的消息灵通无比，在小林撒丫子狂奔的时候，消息已经先他一步递回了署衙中。
“你也有这一天？”毛骧冷笑一声，按消息，书屋的那个小厮正是往署衙中奔来。
“他来干什么？求我相助？”毛骧揪着胡须，来回踱步思索。
“不，不可能是向我求助。”毛骧一下子就推测出了李长安的想法，“应该是找陛下！”
因为...找燕王和周王的话，不用通过他。
“嘿。”
毛骧冷笑一声，喊来门房，吩咐了两句。
按正常规矩，他只要拖住这小厮半刻钟，就有李长安好受的了。
等门房归位，小林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我手上有小李先生的信件，想求见指挥使大人！”
“有名刺吗？”门房大爷冷笑了一声，“我家大人忙得很，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
名刺，类似于名片。
小林急了，忙说道，“抱歉时间匆忙，未来得及...”
“那就回去拿了再来！”门房大爷打断了他的话，他翻了个白眼，大声说道：“每天像你这样好吃懒做，想一步登天的人多了去，每个人都说忘了让通融通融，我锦衣卫署衙还办不办事了？”
“锦衣卫署衙是为陛下办事的，而不是为了接见你们这些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根本没有名刺的泥腿子。”
小林呆立在原地。
“还有事吗？没事别挡道！”门房大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瞪了小林一眼，嘴里嘀咕着，“哪来的狗东西，也配见我家大人？”
！！！
“你说什么！”一股怒气直冲小林头顶，他阴沉着脸说道。
“大胆！”门房厉喝一声，脸上也浮现出一股怒气，“你是何人？胆敢在锦衣卫署衙前撒野？”
大门里面，许多身着黑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已经靠拢了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和不怀好意。
只要看情况不对，他们就会立刻扑上去。
小林脸色变了变，他长吸了一口气，捏紧了拳头转身就走！
身后来传来一阵哄笑和不屑的话：
“呸！不识好歹的东西！”
——
另一边，江远气喘吁吁地停在了周王府前。
门房惊讶地看着江远，他认识这少年，当初就是小李先生让他来找过王爷一次。
没想到又来？
“王爷不在府上。”
门房的一句话，让江远陷入了绝望。
书屋中，李长安感觉还是不保险，又让江远去了一趟燕王府、周王府。
但是，他没想到常茂来得那么急，那么快。
望着一脸冷色的常茂和他身后凶神恶煞、毫不掩饰自己杀意的七人，李长安眯起了眼。
这废物点心，果真是办事不过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