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传授
三人匆匆进宫，临到熬药时周王才反应过来：“李小兄弟不在，你自己能行吗？”
李长安呵呵一笑，把两人推进厨房：“要不你们来帮我生火吧？”
“这...不好吧？”
即使是一开始拿这个做赌注的朱棣也感觉有些不好，他不明白为什么这种神药，李长安能表现得这么...看淡。
关于大蒜素，李长安自己并不想藏私，虽然说这样可能能赚很多钱，但什么钱能挣什么钱不能挣他还是分得很清楚的。而且他不想被朱元璋一直惦记着，所以也就想到借二位王爷之手将大蒜素的制作流程献上去。
这是今早突然想到的，此时神色淡然并没有一丝惋惜，淡淡说道：“没什么不好的，我说行就行。”
朱棣、朱橚两人有些头皮发麻，但仔细看李长安的表情、眼神又不像说假话，只好闷头进来。
“大蒜素的提取很简单，其实就是大蒜捣碎后静置大概两刻钟，然后加水蒸馏出来的即是。”
“完整的、毫无破损的大蒜中并不含有大蒜素，而是含有大蒜素的前置物质，我忘了叫什么了，总之大蒜素第一步就是捣碎，静置两刻钟时间。”
“破碎的大蒜，会在一种酶的作用下，合成大蒜素。”
“然后加入清水，隔水蒸馏，温度要控制在80摄氏度以下。温度很好衡量，普通的开水温度是100摄氏度，当锅里开始冒细密的小水泡时，此时的温度就大概是80左右了。”
“待会麻烦两位生火，我需要将捣碎的大蒜放入这个透明的瓶子里，隔水蒸馏，这样容易控制温度...然后导管最好浸泡在冷水中，方便蒸馏出来的气体冷凝凝结成液体，这些凝结的液体就是大蒜素了。”
原理很简单，加上有现成的装置在，李长安指着装置给两人讲了一下，没有藏私。
不是哥们，你真教啊？
朱棣和朱橚根本没想到李长安会这么爽快...
两人对视一眼，满眼皆是震惊和不解，同时心中冒出一些被信任的感激来。
朱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既然此药如此贵重，小李先生为何...执意要教给我们？你大可以让我们生火，让我们转过身去...”
李长安内心吐槽，当然是你那王八蛋老爹啊，不然谁TM有心情教你啊，可不指望着你回去教会你爹，顺便给老子我说几句好话吗。
内心是这么想，脸上又是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王爷此言差矣，药再贵重也没有人命重要，先父行医多年，经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那就是：以人为本。”
“先父早有将此药方公布出去的念头，奈何还没研究透彻这药究竟还能治什么病，自身又因病患耽搁了下来。所以我现在所作所为，不过是继承他的遗志罢了...”
朱棣朱橚两人微微动容，未曾想到这药背后还有如此曲折动人的故事。
以人为本！
多么高尚的理念啊。
眼见着忽悠得差不多了，李长安淡淡说道：“谁去生火？谁来帮我捣碎大蒜？”
最终决定，朱橚生火，朱棣帮忙捣碎大蒜。
不过周王虽说生于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但...从小也没被饿着过，况且常被教育君子远庖厨，哪里懂得生火...
因此没多久，厨房里就弄得烟熏火燎，烟雾浓到李长安甚至看不清对面朱棣脸的程度，急的宫中太监‘邦邦邦’地敲门，以为走水了...
两人被熏得一边流泪，一边咳嗽着，又是开窗又是应付太监。
“五弟咳咳，你是想谋害...咳咳...四哥吗？”
“...”
“好了，我来吧。你们来看着瓶子。”
李长安实在信不过他们兄弟两了，决定亲自上阵，控制温度的事情就交给他们了。
不过这种‘复古’的灶台，和以前农村的差不多。从烧火的口往里面数，都是前面一个大铁锅，铁锅后面还放一个装水的铁煲？其利用余热来烧水。再里面才是烟囱。
在李长安的记忆中，用这种灶台烧火，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读高中上大学后，也就偶尔回农村老家，家里炸扣肉、蒸粽子等的时候用得到。
李长安毕竟有经验，一下子就找回那种感觉，火也顺利生了起来。
朱棣和朱橚两人初时还有些兴奋，但一轮两轮后也就麻木了，虽说有李长安预先让人打造的装置，可以偷点懒，但还是要时刻在一旁看着。
灶台下面的火，以另外一种方式，热得两人都连连抹汗。
最终，四轮的大蒜都蒸制完成，也就一小碗。
朱棣看着这一小碗药，不由得跃跃欲试：“这...我这就端给母后？”
李长安说了一声等一下，然后依例将一些草药丢进瓶子，隔水蒸一下，然后倒掉...
朱棣愣住了...好嘛...难怪小李先生不怕他称草药，原来这就是个陷阱啊。
因为周王的岔子，加之两位皇子又恰好在里面，此事自然惊动了朱元璋和马皇后，不出意外的...两人被留下来训斥了。
马皇后寝宫中，朱棣和朱橚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态度极为诚恳。
朱元璋皱眉，小心确认着说道：“老四你说，小李先生让你二人帮忙熬药？”
朱棣和朱橚根本不知道李长安之前的一些骚操作，因此也兴奋道：“是啊！母后这药还是在小李先生的教导下，我两亲自熬的呢。”
朱元璋眼前一亮，忙问道：“那具体配方和炮制方法是什么？”
朱棣、朱橚两人笑意僵在了脸上...
“说啊！”
“嘿你这小兔崽子...”
“父皇，儿臣蒙小李先生信任，又岂能做出泄露他家祖传药方之事？”朱橚说话了，虽然李长安说想要将这药方公开，但毕竟没说什么时候，也没委托他做这事。
朱棣在一旁点头，即使父皇脸色很黑也硬着头皮支持五弟：“没错！大丈夫出事，需光明磊落，这还是父皇您教我们的呢。”
朱元璋脸色更黑了，此时恨不得一巴掌抽醒两个逆子：“哼，你有没有想过，小李先生既然教给你们了，自然也是默认你拿出来充入太医院中，方便日后使用。”
两人对视了一眼，朱棣摇头说道：“小李先生没说过这话，父皇若是想要知道的话，可以差人去问...”
“岂有此理！”朱元璋怒目圆瞪，气氛冷了下来，好你个老四，胳膊肘尽往外拐是不是？
“好啦好啦，一家人有什么好吵的。”马皇后眼神示意两个儿子退下，又给自家丈夫顺了顺气，她知道重八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罢了。
李长安此举，倒像是默认了老四老五将配方和炮制过程泄露出来，不过两个儿子比较倔...
眼见他气一会也散了个五六成，马皇后语不惊人死不休：“重八，说起来这倒是件双喜临门之事呢。”
朱元璋一时疑惑：“喜从何来？”
马皇后微微一笑说道：“这第一嘛，自然是小李先生传授药方之喜，老四老五一时没想明白，难道哪天他母后又病重了，老四老五会不管不顾吗？”
朱元璋嘛‘呸呸呸’了几下，严肃说道：“不许这样诅咒自己，这第二的喜又是什么。”
“这第二嘛，就是老四老五坚持己见，这不恰恰说明他二人为人正直有主见吗？不正说明了咱的教育没有白费吗？”
朱元璋愣住了，如果他自己抽身出来看的话，那么...确实如此。
当下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来，虽说这是妹子哄自己的一番话，但也不无道理啊。
有子如此，又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大殿外，李长安为了避嫌，走得远远的。抬头望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