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30.没错我是
“小子，你是噬龙者吧？”
斯奇亚多拉姆突然开口，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
为了获取灭龙魔法的力量，卢克吃下了死去之龙的肉体。
这种做法源自他前世看过的漫画后传，里面出现过一种名为噬龙者的第五代灭龙魔导士。
虽然卢克只看到水神龙出场就没看了，但不妨碍他得知存在如此便捷的方式来获取龙之力。
卢克的目光飘向格兰蒂涅，她并未显露出惊讶的情绪，在她的眼中仅有理解和一如既往的柔和。
不用过多的言语，卢克便明白过来——她早就知道了。
斯克林没说，卢克也就一直没提他将她兄长封印进体内之前就将他吞入腹中。
除此之外，卢克还为隐藏自己作为噬龙者的气息而在身上施展过封印气息的魔法，原理就跟先前给格兰蒂涅施展的差不多，只不过给龙使用的版本花费了他不少的时间进行调整。
——明明对医生的时候还挺有效的……不，或许是他看出来但是没戳破吧。
结果这件事上完全是他自己想多了，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这个。
——所以小斯一直没跟她提是觉得没必要？
（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入住你身体的房租了。）
——不是所有龙都跟你们兄妹两一样。
听着脑海中斯克林的声音，卢克缓缓垂下头。
“没错，我是。”
斯奇亚多拉姆那双如红宝石般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的声音中带上些许的认可。
“小子，我不是想谴责你什么，格兰蒂涅愿意相信你，证明你不是那种不明是非之人。我只是想提醒你好好看看周围。”
“……？”
卢克环顾四周，除了巨龙的遗骸之外，别无他物，一时间没能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直到小乌在他脑海中直白地点明——
（他这是让你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啊！）
“啊？”卢克惊讶地脱口而出，随即将信将疑地看向斯奇亚多拉姆，“你要我吃掉你们？”
斯奇亚多拉姆缓缓点头。
“为什么？”
斯克林也是这样，完全不在意自己死后尸体被如何对待，他们之间的价值观有如此大的不同吗？
“为了尽量提高击败阿库诺洛基亚的概率。”斯奇亚多拉说出了缘由，“所以，区区皮囊，让你吃下去又何妨？这是在这里所有龙的决定。”
——全都看出来了呗，明明对医生的时候还挺有效果的……不，也可能他看出来但没戳穿吧。
卢克放下了一桩心事，右眼化作雪白，扫视四周，寻找着能供自身提升的龙肉。
不一会，卢克便从小乌那得到了结论。
“完全不行。”
卢克摇摇头，让小乌收回眼睛。
“他们的魔力都集中到你们身上了，剩下这些就算让我吃下去也带不来什么提升，唯有……”
话说到一半，卢克突然停下，“算了，也没必要。”
“说下去。”
斯奇亚多拉姆示意他继续，卢克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
“在场的唯有你和白龙拜斯罗基亚的心脏还算完好，如果挖出来今后制成灭龙魔水晶，可以给你们培养的孩子装备上去，给他们增强一点实力。”
“那就挖。”
斯奇亚多拉姆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化作一道影子潜入地面，转眼间就将两颗巨大的心脏丢到了卢克面前。
卢克表情复杂地将心脏收起，同时忍不住问道：“你知道灭龙魔水晶？不怕我私吞？”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爱用就用，反正你是我们这边的，也不算便宜了外人。”
纯黑的巨龙有些戏谑地进行了回答，接着便不再多言，直接扇动翅膀离开了。
“卢克。”格兰蒂涅看着陷入沉默的卢克，轻声呼唤，“我们也该出发了。”
卢克没有移动脚步，而是抬头看着那亲切的白色天龙，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所以你们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噬龙者的？有那么明显吗？”
格兰蒂涅微微叹气，她将卢克轻轻抱在怀中，缓缓道出真相：“你跟阿库诺洛基亚有着类似的气息，他也是通过噬龙获取的灭龙魔法。”
这个消息让卢克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同时他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原来，医生竟与自己有着如此相似的起点。
原作中确实未曾交代医生是从何习得的灭龙魔法，所以他确实存在着通过噬龙来达成的可能性，并且这也能解释为何他的魔法要比其他任何灭龙者都要克制龙。
“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卢克追问道。
“他自己说的。”格兰蒂涅说，“他吃掉了毁灭他故乡的邪龙，从此开始了对龙族的讨伐。”
“之前从未听你说过。”卢克低声喃喃。
格兰蒂涅轻轻抚摸着卢克的头发，解释说：“因为没必要，毕竟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再纠结也没有用处。”
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她不想卢克这孩子担心自己是否会跟阿库诺洛基亚一样化龙暴走，从而生出额外的压力。
她不知，卢克并不因此感到困扰。
在他的认知中，后世的噬龙者数不胜数，又怎么可能个个都化龙呢？
卢克只在意一点。
原本的“阿库诺洛基亚”是被医生吃掉的啊，所以他才使用了这个名字。
——补完设定了，但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卢克轻轻吐了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疑虑都吐出。
小男孩的脸上逐渐绽放出一个明朗的笑容，他转向格兰蒂涅，声音中充满了活力：“我们去找伊古尼尔吧！”
格兰蒂涅温柔地笑了笑，点头同意。
……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橘红色。
一个樱发的小男孩拖着一只与他体型相当的野猪，艰难地朝着他居住的山洞走去。
到达洞口时，小男孩停下脚步，将今日的猎物甩到身前。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鼓起，嘴部微张，一道炽热的火焰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涌到野猪身上。
烈焰灼烧下，野猪迅速由生转熟，不一会儿就出现了明显的焦褐色。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却又夹杂着一丝焦糊的气息。
小男孩迫不及待地张嘴咬了一口，但他的表情立刻就变了——眉头紧皱，嘴角微微下垂，显然对这个自己烹饪的成果并不满意。
“好难吃。”他低声嘟囔着，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无奈。
尽管如此，小男孩还是强忍着难以下咽的口感，一口接一口地吞咽着。
他的养父已经离开半个月了。临走时，他嘱咐小男孩要等他回来。于是，小男孩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等待着，坚持着。
随着每一口焦肉入腹，小男孩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晶莹的泪珠顺着他稚嫩的脸颊滑落，在夕阳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究竟是因为难以下咽的食物，还是因为对养父的思念，恐怕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就在这时，天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巨大身影，打破了这份孤寂的宁静。
那是一条白色的巨龙，而在龙背上，站着一个金发的小男孩。
他们缓缓降落在洞穴前，目光几乎同时落在了那个孤独的樱发男孩身上。
樱发男孩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了这个不速之客。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下一瞬间就本能地将啃到一半的食物护到了身后。
“你们是谁？”樱发男孩，纳兹·多拉格尼尔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