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这样的她，就连头发丝都是发光的吧
身子格外僵硬的许阳，走路的姿势都像是只企鹅一样，两只手臂被硬控住了，完全不知道该摆哪一边。
有人曾说过，如果想要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那你就要融入大多数。
融入环境，拥抱氛围，保持自我。
许阳觉得这三点，他只做到了保持自我，至于前两点，拜托...光是呼吸就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添麻烦。
但是现在，许阳很想做好前两点。
周围的人流在加速，曾经的高二学生们，在享受了两年轻松愉快的青春后。
在今天终于步入了名为高三的地狱。
就在他们已经隐约摸到了接触现实的门槛后，现实就变得魔幻起来。
“那个人是许阳吧，二班很帅的那个。”
“他怎么挽着两个女生？”
“你看错了，是那两个女生挽着许阳。”
“是我没睡醒吗？那是夏墨，等等还有音乐社的唐春春？！”
有女生见到这一幕，想起了一年前的某个刹那，‘请和我交往！’‘抱歉，我已经老婆了，她叫樱岛麻衣。’
她失神的呢喃，“我成败犬了？！”
被左右两边的少女争抢之际，许阳很想去找某位老师请教一下，如何更帅气的将自己一分为二。
“唐春春同学。”
夏墨用了敬语，方才在家里的那种人妻感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在初秋都仿佛能看到白雾的冷意。
“你这样会对许阳产生困扰的。”
周围职业为高三学生的人类，数量还算少。
可学校里面的舆论传播速度是能够比肩村口老太太联盟的。
唐春春很不满意夏墨的语气。
“你放开，我就放开。”
“你放开，我也不会放开的。”夏墨诚实的说。
这份诚实在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里，是非常的难能可贵的。
不过...许阳觉得，夏墨多少有点太过诚实了，她甚至不愿意逗一下不聪明的唐春春，缓和下气氛。
如果一个人放下了，另一个人一定会趁机跟进独享经验。
挂件的数量永远都是大于等于一个。
这场面许阳略有耳闻，历史课上见过。
你俩也搞冷战是吧。
许阳还观察到了一个现象。
如果夏墨和唐春春相遇，两个人就会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其表现是，夏墨的智商朝着唐春春向下兼容。
最终的结果就是，两个人倔强的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前面就是主路，到时候就会汇聚在学生的钢铁洪流之中，夹在中间的许阳觉得到时候三人会被人群簇拥成一圈。
虽说这些人类个体以后会有交集的可能性比失忆后，有美少女说是我女朋友的可能性还低。
但是也得考虑一下偶遇老师的可能性。
三中没说过不提倡早恋，但也肯定不提倡早恋。
偷偷摸摸的打枪倒还好，你这么光明正大的，是不是有点太嚣张了。
三中大舞台，有活你还真敢整啊！
老师们只需要进学校开展工作就好了，而学生们考虑的就多了。
鸣言鸣语，真是万能，什么情况都能套上，真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
“咳咳。”许阳轻咳一声，“我觉得咱们有点过于招摇了。”
“抱歉。”夏墨轻轻的声音，在一旁传了过来，带着歉意，“是我们让你苦恼了。”
啊，不对...
许阳一时间忽然有了自责的心情，正要解释的时候，夏墨说着。
“我忘记了，现在是要去学校，而不是在你家里的时候...我会注意的，不会这么招摇。”
她抬眸，和许阳的视线交汇，脸上洋溢着浅浅的笑意，“我会偷偷摸摸的。”
不愧是一生要强的夏墨。
竟然在这种事情上，都要诚实的通知一声：请留意，我会偷偷的喜欢你，偷偷的对你上下其手。
唐春春本来就因为夏墨跑许阳家里这件事，就很不满了。
我怎么就跟个小傻子一样等在小区门口，准备发消息问问许阳，出门了没。
啊啊啊...
唐春春你落人一步。
不...不对，不能这么想，这明显就是夏墨偷跑。
“我也会偷偷摸摸的！”唐春春立马表示，她会照顾许阳的情绪，绝对不会太过招摇。
“那就太好了，谢谢你们嗷。”许阳哈哈一笑，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情绪说出这种话的。
他想，自己努力睡觉的日子可能就要结束了。
似乎是达成了共识，两位美少女在踏上主路，汇聚进人流的那一刻，一起松开了许阳的手臂。
但也没分散。
就这样一左一右跟在他的身边。
“开学考试明天开始，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许阳下意识地就想说‘不就是开学考试吗？浪费一整个暑假的人肯定不止他一个人’。
但一想到，身边这个少女极有可能是暑假中最努力的那位后。
许阳点点头，“至少，要对得起最后几天的努力。”
捕捉关键词最后几天，夏墨适时的沉默，点头，继而脸上露出了很微妙的笑容。
唐春春左看右看。
旋即惊讶的愣了下，你们干嘛了？你们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那你呢？”夏墨修长的腿带动脚丫朝前迈出一步，半个身位从跃过许阳的身子，侧弯着腰，目光看向唐春春。
唐春春心虚的说：“我也做好准备了。”
“也对。”夏墨收回身子，重新保持着和许阳一致的步伐，“你没有什么下降空间了。”
“什么意思？”唐春春越来越感觉这句话不对味，“你是说我很菜吗？”
“当然不是。”夏墨摇摇头，神情平静地说，“你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你...你在夸我？”唐春春半信半疑的问。
许阳扭头瞄了眼，表情一本正经但是肩膀轻微耸动的夏墨。
是的，她受过专业的训练。
思来想去觉得夏墨这话有问题，但想不出来哪有问题以后。
唐春春抿了抿嘴唇，说起了暗语，“我在...想着怎么做，看了很多人怎么做的...但我感觉不适合那种路线。”
“我不知道有什么噱头，也不知道怎么追热度...”
夏墨眨眨眼，在她的视野中，许阳缓缓开口说着，“那就纯粹的去享受音乐吧。”
“像吉他英雄那样？”唐春春试探着问。
许阳挠挠头。
人类这种生物在面对问题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提及自己最熟悉的事物，而这个事物很大概率是他所拥有的，或是向往的。
提问：你将如何设计一个对你口味的角色？
答：首先，得是白丝，其次，得是萝莉，最后，子弹请选择最小号的，谢谢。
“你都知道答案了，如果想做就去做。”
“那你会当我第一个粉丝吗？”唐春春的小手紧紧攥住，攥成了一个小拳头。
许阳觉得，他并不算一个多么温柔的人，大概吧...但是在回应期待这点，他是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被人信赖这种事，本就是不可多得的财富。
“会。”许阳点头。
一直沉默不语的夏墨仰头看天，脸上挂着笑容。
直到有人远远的喊了声，“春春！”
是熟悉的声音，扭头看去是周雯雯，随着她的走动，高马尾来回晃动着。
先遇到的是唐春春的朋友。
再然后，周雯雯的脚步就渐渐的放缓，最后停止在人流之中，马尾随着她疑惑的歪头，晃动了下。
她在心里默数着。
1，2，3？
欸？
等等...
再数一遍。
1，2，3...嗯？
一二三班三巨头齐聚的画面，让周雯雯呆在原地。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
为什么夏墨也跟他们走在了一起。
虽然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但是她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因为三个人只是看形象就与众不同。
这导致他们自然而然地和周遭的人类们区分开来。
“雯雯！”
又有个女生打了个招呼，“欸，春春...嗯？”
呆立*2。
夏墨没看她们。
甚至觉得她们这种行为很幼稚——孤高的灵魂不需要羁绊。
于是仰头继续看向天空。
唐春春‘啊’了声，表现的有点慌乱。
她们要是过来的话，肯定会问来问去。
以防局面变得更乱之前，必须先给她们说个借口。
“我去解决她们！”
哪个解决？
“中午...中午一起吃吗？”唐春春在解决掉小姐妹之前，忽然问了句。
哪怕是走读生，中午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是不允许随意离校的，要么是去食堂，要么就是校内的小超市买泡面，或者面包饭团之类的凑活。
“看你了。”许阳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他是无所谓，或者说就算是拒绝了，以后对方也一定会再提起这个问题。
顺应对方心意的回答吧。
“那我放学来找你！”说着唐春春小跑着离开了。
从刚才开始，就在抬头望天的夏墨，在唐春春走后，缓缓低下头，用手掌拖着腮，饶有兴趣地看着许阳，“许阳。”
“嗯？”
“身为我的男友，你在我面前这样和别的女孩亲亲我我，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她的声音比平时成熟，也格外的清晰。
恍惚间，许阳眼前幻视了选项。
选择A：合适。
恐怕下一秒，就会跟诚哥坐一桌了。
选项B：不合适。
许阳啊，许阳，你这不是走在了渣男的路上！最后结局，恐怕还是要跟诚哥坐一桌。
选项C：你猜。
纯纯作死，绝对不能选。
所以能选D，钝角吗？
夏墨直勾勾地盯着他，突然的笑了一声，“让你感到为难了，对吧。”
她自顾自的说，“我是有点不开心。”
“但是...我不开心的地方不是因为你，是唐春春。”
“你知道朋友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吗？这种事不是很麻烦吗？”
说着夏墨在度望向天空。
许阳和她看向同一片天空，“大概...就是像现在一样，有一个可以提问的人吧。”
夏墨的肩膀轻抖，旋即视线放在了眼前，深吸了口气后，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许阳一愣。
也加快脚步跟上。
在他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夏墨语气急促的制止，“请别说话。”
“我在思考着如何让唐春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嗯？
夏墨猛地刹住车，扭头盯着许阳的眼眸，“还有谁？”
“当初病房里那个大胸女人也是对吧！”
“少女，你先冷静，你的状态都不对了！”许阳连忙道。
闻声，少女起伏的坦荡胸口平复了下来，“抱歉，我考虑的有点极端了。”
话音落下。
少女又呢喃，“囚禁...捆绑...束缚...监禁...失踪...绑架...偷渡...”
她一脸认真的看着许阳：“有你喜欢的吗？”
许阳：“？”
你是问我？
原来夏墨还是一个潜在的字母领域大神。
“咳咳，有没有不那么激进的选择？”
“你能一分为二吗？”夏墨很是认真地问。
“对不起！！我这就去找个火批学习影分身！”
临近校门。
认出这俩人的学生型号人类，在感觉到惊奇的同时，默契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看能看出来...
有人竟然能跟夏墨正常的交流，而且这个人还是二班那个非常帅的人。
准确来说，在夏墨和许阳的眼中，周围人变成了空气，而这些人的声音也都变成了杂乱的背景音乐。
就好像是...他们的世界中，只有这样的两个人。
当许阳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也对这种事情抱有了疑惑。
莫非...他和夏墨，其实在某种程度很相似。
一个是并不认可人际交往这种事。
一个则是对大多数事情不抱有热情，明明光是呼吸就已经很累了。
许阳仔细想了想，他和夏墨之间的相同点，大概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病情...夏墨比他要严重。
这样的他们碰撞在了一起，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们的灵魂产生了意料之外的交融。
“嗯？”
忽然的，夏墨看向校门口。
顺着她的视线许阳可看到了。
那是一班的班主任，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教师，同时也是高二的年级主任。
按照三中的传统，现在一班的班主任已经是高三的年级主任了。
“中午等我。”夏墨忽然说。
许阳已经明白夏墨的意思了。
唐春春偷跑？
你们想独处？
怎么可能！
唐春春发起邀请，拒绝她的话，她肯定不会出现在眼前。
如果是夏墨发起邀请，哪怕拒绝了，她也肯定会出现。
许阳点头后，忽然发现他忘记了一件事。
三中开学传统是代表学生演讲，升高二时候的代表学生，他记不起来了，是男是女也想不起来。
“等会儿上台演讲的是你？”许阳问。
“是啊。”夏墨走向她班主任之前，利落的拂去落在肩上的长发，神情变的冰冷和自傲，再度成为了周遭学生们熟悉的那朵高岭之花。
她轻声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
“全校最优秀的那个学生，是最喜欢你的那个人哦~”
于是夏墨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去，洒落的长发随风轻动。
这样的她在别人眼里，就连头发丝都是闪着光芒的吧。
告别了两位美少女，身为普通人的许阳，也该回到自己的班级里面，去当一个很普通的学生了。
只是刚迈出两步，肩膀就被一只手紧紧的抓住。
力气大的像是要把他的肩胛骨捏碎一样。
扭头看去，对上的是王胖子格外阴涔涔的目光。
他一字一顿，宛如要咬碎牙齿般蹦出来一句话。
“许阳，你真该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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