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恶意的视线
这算是卑鄙吗？
不见得。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楚游认为谭炎并不是一个恶人。
光是从他专门派王猛来医院保护休息中的自己，而不是直接‘请’到巡捕局就能看出来他的人品了。
“难道谭巡捕已经对那未知的禁物有猜测了吗？”
楚游随口问着。
这算是客套话，他不指望能得到答案。
果然，谭炎立马摇了摇头，轻声道：
“我对于禁物没有什么研究，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不过我想，你作为唯一一个在幻觉中活下来的人，肯定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听到这话，楚游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特殊之处？很明显我和其他受害人相比没有什么特殊的吧？你真要说，大概只有在白云武馆学习过一段时间，有些格斗能力？”
“我不是在说你自身的特殊之处。”
谭炎双手抱着后脑勺，整个人向后仰去，又解释道：
“你们这些受害者一开始的身份都是被陈飞选中的目标，或者说猎物。在禁物被激活后，其他猎物都被猎杀了，唯独只有你逃脱了出去。
所以从禁物施展的仪式这个角度来看，现在的你就是最为特别的存在。”
“原来是这样。”
楚游表示自己学到了。
那晚陈飞持刀在闹市区无差别进行攻击，目的并不是杀戮和制造混乱。
而是在对自己的猎物进行标记。
等到他在狱中死亡，仪式才算是真正开始。
那么对于禁物来说，身份象征就变得极为重要了。
作为意料之外的存在，他已经是成为了整场仪式中的瑕疵，甚至还阻碍了仪式的推进。
“我现在还不确定陈飞有没有同伙，不过我觉得他现在应该非常想弄死你。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我们会派人在暗处盯梢，保护你的安全。还得麻烦你作为明面上的诱饵委屈一下了。”
“没问题。”
事到如今，哪里还有回绝的余地？
不说帮忙的事情，他现在可还被那诡异的禁物盯着呢。
要是没有巡捕局的帮助，他可不敢说自己稳赢。
楚游大声喊完，肚子里又是响起一阵不争气的咕噜噜叫声。
“正好到点了，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谭炎站起身，发出了邀请。
能白嫖的机会楚游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他本以为谭炎会带着他去吃巡捕局的食堂，没想到对方却直接骑上摩托车，带着他到了几公里外的西山区美食街。
“我还以为自己能有幸体验到巡捕局的伙食呢。”
楚游摘下头盔，看着谭炎把摩托车停在路边，半开玩笑地说着。
“那地方没啥好吃的，除了量大管饱之外没有任何优点。”
谭炎轻轻耸肩，把两个头盔挂在了摩托车前方。
不得不说，有层官方身份是真的好，直接把头盔大大咧咧摆在车上都不用担心被顺走。
两人才走进美食街，谭炎立马就冲到一个小亭子的窗口边，买来好几个大肉串递了过来。
“来吧，先垫垫肚子。”
“谭巡捕不会就想要这么糊弄我吧？你晚上打算请我吃什么大餐？”
“你想吃什么？”
“海鲜？唔，算了，还是吃火锅吧。”
两人走在街上，五颜六色的街灯光芒洒在身上，留下了并肩而行的影子。
楚游有些怀念。
看着四周欢笑的游人，听着一个个小摊贩卖力的吆喝声，还有不断萦绕在鼻腔各种的香味。
他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大学时候，那段最无忧无虑的日子，自己跟那群共轭父子般的室友一起外出吃饭的日子。
忽然，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怎么了？”
谭炎转过身，疑惑地看着他。
“刚刚我好像感受到了一道充满恶意的视线。”
楚游皱着眉，有些不确定地说着。
倒不是他的感知敏锐到了如此境界。
纯粹是那种犹如实质的恶意冰寒到了极点。
好似烧红的烙铁印在脸上，叫他立刻就有了反应。
只是美食街上人来人往，根本就锁定不了具体是谁。
“你记得是在哪个方向吗？”
谭炎立马严肃地问起来。
“那边。”
楚游指向了目光传来的大概方位。
那个方向还真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
在那边，一个穿着大型玩偶装的人正在给孩子们派送免费的小礼品。
令人在意的是，他穿的是哭脸小丑的玩偶装，臃肿不堪的身体配上滑稽的表情，手舞足蹈的动作逗得孩子们捧腹大笑。
并没有人在意他那划在眼角的通红泪滴。
“去看看。”
谭炎没有多犹豫，直接就走了上去。
倒不是他生性多疑，这起案子发生后，巡捕局调查了每一位受害者。
楚游在日常交际里没有什么熟人，更没有什么仇人，能够用那种恶毒眼神盯着他的，十有八九就是和陈飞的案子有关。
换句话说，很快可能是潜藏在外的同伙。
虽然他不相信有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真碰上了这样的巧合，他无论怎么也得试上一试。
“你好，我是巡捕局的，麻烦检查一下你的身份证件。”
一身黑色制服的谭炎僵住一张脸走上去，亮出自己的证件后，守在一旁的家长们立马就抱走了自家小孩。
毕竟能被巡捕盘问的能是什么好人啊？
万一是什么恐怖的亡命之徒，被巡捕抓了正着，想要鱼死网破，自己家小孩站在一边岂不是很危险？
被抓做人质了怎么办？
楚游跟在后头，闭着眼睛都能猜出他们的想法。
哭脸小丑的扮演者大概也是如此。
他麻利地摘下了厚实的头套，露出了一张充满稚气的脸。
“长官，你这样搞我还怎么做生意啊？”
他忍不住发起牢骚，但还是很快从自己的贴身衣物里掏出身份证来。
谭炎认真检查起来，和眼前的扮演者仔细比对，确定没有问题。
这真的只是一个勤工俭学的大学生。
对方那清澈又透露出愚蠢的眼神也很好的佐证了这一点。
“抱歉，例行公事。”
谭炎轻声说着，双手把证件递了回去。
他又看向站在四周瞧热闹，没有离去的家长，喊道：
“诸位放心！这只是例行公事！美食街很安全，没有任何危险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