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京城乱了

“什么情况？”罗虎问张彦龙道。

“这两天，咱们的士兵经常进城在这一带吃酒，不给饭钱的情况时常发生。

今天这些小子嫌掌柜和酒保伺候的不周到，就发生了口角，继而打了起来，砸了别人的铺子。”

罗虎眼神冷厉地看向许原和杜石头，道：“你们的兵？”

两人点点头。

被责备的两人低着头，不敢看罗虎的眼睛。

罗虎继而看向十几个年轻士兵，道：“银子没发吗？”

为首的一个大头兵说道：“发了，俺们赌钱花完了，想酒钱先赊着，不想掌柜使脸色……所以……”

“所以你们就砸了别人的铺子？”

大头兵也低下了头。

“我等知罪。”那些犯事的人知道罗虎的狠厉，立刻顺从地认错，垂头丧气，不敢再有半点违逆之意。

罗虎看着他们，沉声说道：“鉴于你们认错态度良好，每人领五十军杖的惩罚。”

这五十军杖虽不致命，但对这些年轻人来说，至少需要休养一个月，严重的甚至有可能造成终身伤残。

杜石头急忙为这些人辩解道：“他们都是立过战功的勇士，初次犯错，希望将军能宽大处理。”

然而，罗虎深知言出必行的重要性，特别是在这乱世之中。

他目光如山，凝视着杜石头：“你所说的从轻发落是何意思？进城之初，我便定下规矩，任何敢欺压百姓者都绝不姑息。如今你的人坏了规矩，你还想为他们求情？”

“不光要让这些人受皮肉之苦，酒铺的损失，掌柜和酒保的汤药费由你们俩出。”

听完罗虎的话，尽管杜石头心有不甘，但他只能默然接受这个事实。

处理完这件事，罗虎立即下达指示：“德胜门是咱们的防区。从今天开始，从德胜门往南，千佛寺、斜街到鼓楼这片区域，让张彦龙和贺老六派人每日进行巡防，维持治安，这十日之内，若发现有欺凌百姓者，立斩。”

听到“立斩”二字，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愕，没想到罗虎会如此严明军纪。

众人不知道的是，罗虎这是在下预防药，因为山雨欲来风满楼，北京城将遭遇一场浩劫。

果然，之后的几天，整个北京就开始乱了。

追赃助饷导致众多官绅失去了尊严，不仅财产难以保全，生命也受到威胁。

他们原本期望投靠新政权后能继续保持过去的荣华富贵，但最终是失望透顶。

大顺录用的官员数量非常有限，原来的官员基本上都不被任用，甚至还会被抓捕拷问财物。

待到二十四日，很多王公大臣都遭到勒索，甚至遭受酷刑。

但比这更恶劣的是追赃助饷的范围在不断扩大，从王公大臣到一般富户，然后厄运降临到了普通百姓身上。

二十五日，事态更加恶劣。

罗虎听说英国公张世泽被拷打致死，定国公徐允祯家人死尽，其余被刑被勒索的不计其数。

追赃助饷如同打开了一道堤坝，人心中隐藏已久的疯狂、贪欲和非理性瞬间爆发出来。

许多中下层的军吏们心想，大顺的主要将领可以抢夺前明的勋贵官员，那么自己同样可以对前明的富户、百姓下手。

于是，这些人开始在大街小巷里穿梭，挨家挨户地搜刮。

每到一处，便是一片凄惨的嚎哭，他们毫不留情地破门而入，所到之处无不是劫掠一空，仿佛蝗虫过境。

与此同时，抢人妻女的恶行也不断上演。

起初，顺兵顺将还只是找娼妓，但渐渐地，他们开始对良家妇女动手。

受辱的妇女越来越多，很多投降官员的妻妾都难以幸免。

大街上时常可见顺军的马兵抱着美女疾驰而过，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

与此同时，“追赃助饷”的风潮迅速从京城向周边辐射。

大名府的大顺官员疯狂地掠夺士绅；河间府向绅士和富户下达严酷的征税令；顺德府的士大夫们备受体刑之苦。

许多人因此惨死。

对正在发生的一切，罗虎根本不感意外，毕竟他们之前是流寇出身。

现在他要做的是等待，等待吴三桂那边的消息，这个人才是山海关归属的关键。

张彦龙已经放出夜不收进行侦查，传来的消息是吴三桂带领关宁军及其家眷，总共十余万人，已行进到了丰润附近，距离北京不过三百里的路程。

罗虎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做了一个决定：如果吴三桂像历史上一样，在听到北京正在进行追赃助饷的消息后，调转马头返回山海关，那他必须出击，利用骑兵袭扰牵制吴三桂，给山海关的唐通部减少压力，同时给李自成组织大军讨伐吴三桂创造时间。

自己有骑兵两千，对付吴三桂的四万大军可能是螳臂当车，但这个时候不能考虑那么多。

一定不能让吴三桂引清兵入关。

个人得失不是最重要的，只为心中信念，只为汉家山河。

“将军，潘林和汤大人来了。”

这时，王四向罗虎禀报道。

“快请汤大人。”罗虎听后立即从躺椅上起身，迎接汤若望的到访。

来者不是两个人，而是三个人，除了汤若望、潘林，还有徐斌。

罗虎马上意识到，这是燧发枪的原型枪做好了。

果然，三人的到访是为了给罗虎呈现原型枪。

只见潘林小心翼翼地从包裹着的红绸中取出一支燧发枪，它的外表略显粗糙，甚至连木柄都还来不及进行雕花和上漆处理。

罗虎好奇地接过来，试着握在手中感受一下重量，并尝试扣动扳机

尽管并未装入弹药，但当他装上一块火石并激发时，随着“啪”的一声清脆响声，燧石撞击在火镰上，瞬间迸发出一颗火星。

罗虎兴奋不已，立刻要求潘林取出火药、弹丸以及通条等物品。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来到院子里，吩咐士兵们摆放好一个新鲜的冬瓜作为目标。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枪，瞄准冬瓜，扣动扳机。

只听一声巨响，子弹疾驰而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使其出现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