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命如野草
“哎，有没有刺激点的新作？你懂的......”
“妈的。这三天你来了七次，都说了最近几天没有没有没有！再他妈来烦我，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亚伦刚靠过去，就看到超梦黑商把一个顾客骂的狗血淋头，像赶瘟神一样赶他离开了。
“那你呢？买点什么，还是继续像头猪，在这傻站着？”
亚伦拿出一个袋子，在黑商面前晃了晃：“我不买，我是来卖的。”
“哦？来这卖我东西，你倒还是头一个。”说着，黑商瞥了一眼亚伦手中装着黑超梦的袋子。
“好东西我当然会花大价钱买，但要都是些过时的货色，我劝你趁早滚蛋。”
亚伦当然不懂这些，但当黑商验完货后，却显得异常兴奋。
“我操......我没在做梦吧？全是他妈是限制级的——还有两部吉黑的新作！”
“嗯哼，挺识货嘛，那就......”
【转账收入——3000.00】
【账户余额——6218.86】
亚伦有些不敢置信，这超梦贩子做生意都比前几个要痛快的多，打钱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算是知道在夜之城里，这种黑超梦为什么如此泛滥了。
“很好，这些都归你了，合作愉......”
“——噗！”
超梦黑商整个人在亚伦面前嘭的炸开，森白的骨骼混杂着温热的血肉溅了他一身，一颗眼球黏在他脸上，缓缓往下滑落。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亚伦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上一秒他面前还站着一个完整的人，下一秒就已经成了一滩血糊成的肉酱。
看着眼前的景象，亚伦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身体忍不住颤抖，瞳孔地震。
他不知道是谁杀了超梦黑商，他只知道能在一瞬间杀死这黑商的人，也能在一瞬间杀死他。
“呜！”不知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亚伦浑身汗毛倒竖，立即向后躲闪——
只见一个小小的黑影带着劲风贴着他鼻尖飞速掠过，刮得他脸颊生疼。
下一秒，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周围的一切都被气浪吞噬。
亚伦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扭头一看，一个打扮十分奇怪的家伙正站在不远处。
他看上去神志不清，整个人颤颤巍巍的，两眼冒着红光，正抬着胳膊对准这边，胳膊上隐约能看到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赛博精神病。
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的一瞬间，亚伦转身就跑，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有赛博精神病出现在这种地方，但他知道再晚跑一秒就得死。
这儿没别的路可走，最快的就是身后这条道，尽头是一部电梯，直通上层街道。
“快点啊......操！”
“叮”电梯门一打开，亚伦就一个猛子扎了进去，紧接着手忙脚乱地按下了最上层的【白杨树街】，他要离这个赛博疯子越远越好。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缓缓出现在拐角处，亚伦立即拼命拍打电梯按钮，好在电梯门很迅速的关闭了。
“——轰！！”
巨大的轰鸣声骇然响起，正在缓缓上升的电梯遭受巨大冲击，剧烈摇晃。
亚伦在电梯内被震的东倒西歪，心顿时跳到了嗓子眼。
幸好电梯分内外两个门，外面的门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电梯没有被损坏，剧烈摇晃过后，仍旧稳稳的往上爬升。
“呼......呼......”
死里逃生，亚伦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但唯独这一次让他感到离死亡这么近，以及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面对这样全身上下装满高级义体的赛博疯子，他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如果不逃，只会落得和那个超梦黑商一样的下场。
“哐当”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卡住，停在了离地面五分之一的地方，亚伦顿感不妙，急忙拍打电梯按钮。
“操操操操！”
一通操作后，电梯又上升了一点，门也打开了，但是留出的口子只够勉强通过一人。
亚伦来不及多想，立马爬了上去，他害怕那个疯子在下面朝上面开炮，要真是这样那就特么完蛋操了。
好在，有惊无险，亚伦很顺利的来到了街道上。周围没什么人，天空灰蒙蒙的，像是即将下一场暴雨。
【呼叫载具：古德拉66式440 TS】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一种在被追杀的感觉。虽然不太可能，但他想尽快远离这里，车离这不远，应该马上就能到。
赛博精神病，过度安装义体，导致理智和人格被侵蚀的疯子。
这些家伙身上通常装着一些寻常人根本见不到的军用级义体，如同一个行走的军火库，战斗力惊人。
一旦开始发病，它们就会对周围的一切进行无差别攻击，就像一台堕入地狱的杀戮机器，一般人根本阻止不了它们的疯狂行径。
“滴滴——”
车在不远处按响喇叭，亚伦刚跳上车，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就在耳旁响起，他不敢过多停留，发动引擎一脚油门就弹射了出去。
“轰隆！！”
一时间，剧烈的爆炸、引擎的轰鸣，路人的尖叫不绝于耳。
就在亚伦驾车狂飙出去数百米，以为已经暂时安全的时候，一阵失重感突然从屁股底下传来，紧接着是尖锐的耳鸣声。
一颗飞弹在车底引爆，将他连车带人掀翻了起来。
“啊啊啊！！”
在空中翻转了两圈半后，车身奇迹般四轮着地。亚伦脑子被震的嗡嗡响，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踩下油门，继续向前逃离。
然而，爆炸声还在继续，四周飞沙走石，眼前天旋地转，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轰！”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只是这次的距离如此之近，亚伦当即听不见任何声音，整个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裂，瞬间被甩出车外。
“呃——啊......”
熊熊烈火中，亚伦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在地上挪动，睁眼望去，依稀可以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深红色的双眼仿佛来自地狱。
“是赛博精神病！”
“快，呼叫暴恐机动队！”
不知何时NCPD已经赶到了这里，现场顿时一片枪林弹雨。
亚伦吃力地挪动着身躯，想要趁机逃离这个地方，但很快，随着一声又一声惨叫传来，原本激烈的交战声渐渐消失，四周变得安静下来。
“哗啦啦——”
就在这时，下雨了。
周围的火焰在逐渐密集的雨点中缓缓熄灭，亚伦躺在地上大口喘气，任由雨点拍落脸颊。
他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赛博精神病真的在追杀自己，但这根本不符合常理。
一个丧失了理智的杀戮机器，怎么可能如此精确的去追杀一个人？除非他压根不是赛博精神病。
但看看四周，血染的街道、成片的尸体，炸毁的车辆。
不是赛博精神病，似乎也干不出这种事来。
“妈的......”
亚伦已经没闲心思考这些了，那个赛博疯子已经离他近在咫尺，手臂上的炮口冒着热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轰成肉泥。
好在他的枪还在身边，一切都还没到最糟的地步。
“滋滋~~”
霰弹枪开始充能蓄力，虽然他知道这是以卵击石，但总比干坐着等死强。
“——呜！”
赛博精神病手中的炮口喷出火焰，一颗飞弹拖着长长的尾迹和浓烟，以极快的速度朝亚伦飞来。
与此同时，霰弹枪显示最大充能完毕。
“吃屎吧你！”
随着亚伦扣下扳机，巨大的爆炸声随之响起，奔涌而来的气浪差点将他整个人掀翻。
在枪械插件的加持下，霰弹枪的弹丸散射收束增加了20%，那颗飞弹被密集的子弹击中，导致中途被引爆。
然而，还没来得及庆幸，一愣神的功夫，亚伦的眼前已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炮口。
雨下得越来越大，朦胧的雨水模糊了一切事物的轮廓。
看着面前双眼散发红光的赛博疯子，亚伦缓缓举起颤抖的双手，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轰！轰！！”
然而，即便是完全充能的霰弹枪，赛博精神病也只是受到了点擦伤，不难想象，他身上究竟植入了多变态的强化皮下护甲。
漆黑的炮口开始汇聚致命的焰光，亚伦见状，不甘心的换上子弹，准备朝炮口开枪，跟这个狗娘养的同归于尽。
“滋滋——嘭！”
突然，一阵电流短路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一声闷响。
亚伦有些诧异的放下枪，他面前的炮口已经停止蓄力，刚准备炸死他的赛博精神病此时正无力的垂着脑袋，后颈火花四溅。
就在他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周围的气流倏地紊乱起来，狂风大作。
【CAUTION—注意！】
下一秒，一片深红笼罩下来，瞬间在地面投影出前方禁行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