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能学会吗?会学会的
“你能说得再明白些么,教授?我好像有一些头绪了。”亚纶似乎有些明白邓布利多想要告诉他什么了。
出乎他的意料,邓布利多并没有——至少没有一开始就——试图教会他什么密不外传的魔法技巧,正相反,而是一些更务虚,可以被称之为魔法哲学的东西。
这些理解并不能直观地令亚纶掌握什么高深的魔法,但无疑为他扫清了认知的迷雾,铺出一条走向大法师的康庄大道。
邓布利多轻声道,“园丁铲,菜刀,长剑,匕首,他们的共同点是什么,亚纶?”
“他们......都可以作为武器!”亚纶终于找到了颅中之光。
“非常好!”邓布利多由衷的欣慰,“正是如此!”
“但武器与武器之间也是有区别的,亚纶。园丁铲,几乎不会成为武器;菜刀,正常情况下不会成为武器,长剑,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武器,匕首,几乎只能作为武器。”
“您的意思是......”亚纶已经能大概猜到邓布利多想要说什么,他迫不及待地问。
“这很像白魔法向黑魔法的演变,不是吗?”邓布利多没有卖关子,揭开了谜底,“实际上,三大不可饶恕咒真正不可饶恕的点,并不在于无咒可解——有很多魔咒即便有解咒,中咒者也会受到难以痊愈的创伤——而在于它只能被用于折磨、控制与杀戮。对巫师这种用心来感受魔法的群体而言,这当然令人无法接受,不可饶恕。”
“以我的观点,遗忘咒可比夺魂咒更邪恶,真正记忆大师的遗忘咒甚至可以给其他人编织出一套完全虚假的记忆,这比夺魂咒单纯粗暴的控制可怕得多......但遗忘咒是合法的魔咒,因为遗忘咒本身是中性的,使用它的想法不同,表现出的最终效果就不同。”
“我的变形咒——请恕我狂妄——威力也比许多人的不可饶恕咒威力更强,效果更灵活,但变形术同样不是黑魔法,就是这个道理。”
“我明白了,教授。您的意思是说,黑魔法乃至于白魔法里,其实有许多比三大不可饶恕咒更艰深的魔法,是吗?”
“是的,亚纶。”邓布利多点头,“但三大不可饶恕咒是......最邪恶的之一。特别邪恶,难度不高,再没有比不可饶恕咒更适合你了。”
亚纶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向邓布利多坦白,“教授,我的默默然......实际上,就在上次我晕倒被救醒后,我和它有过短暂的交流,它表现得更像是一个孤独、不谙世事的孩子,如果他本来并不邪恶,反而因为我修习不可饶恕咒而变得邪恶,这不会弄巧成拙吗?”
“你用的是它,不是吗?”
亚纶哑口无言。
“你也知道,亚纶,它是一个默默然。它完全可能会有一个友善的心智,毕竟我们此前从未见过有心智的默默然,各种古卷典籍中亦无记载。但默默然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它一定是由扭曲的黑暗力量生成,而黑暗力量必然会被邪恶的黑魔法安抚。”
“我没问题了,教授,我愿意练习不可饶恕咒。”亚纶绷起小脸,心中只觉得天崩地裂。
他希望自己未来不要成为霍格沃兹第五分院,阿兹卡班的新生。
邓布利多点点头,“那好,今天的课程到此为止,明天我们开始正式的学习。”
他一边说,一边顺手写了一张借书条,“把这个交给平斯夫人,她会准备好你所需要的东西的。”
亚纶接过借书条,鞠了一躬,随后离开,他离开的步履虚浮,心情沉重。
......
“假面具终于不想戴了,准备重新过过当黑魔王的瘾,阿不思?”
邓布利多桌面上,一只银盆里水波荡漾,居然回响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那声音此刻戏谑道。
“当然不是了,盖勒特。”邓布利多心平气和地回答,“我只是在帮助那孩子,这是唯一的办法。”
“看来死在伏地魔索命咒下的累累冤魂都得谢谢伏地魔啊,是不是,阿不思?”那个苍老的声音似乎被逗乐了。
邓布利多依然心平气和,“这两者没有可比性,盖勒特,守护神咒会帮助到他的。”
“他只会绞尽脑汁,然后连一缕守护神的银丝都放不出来。拿你的话说,‘守护神咒,只有那些心中真正怀揣崇高信念的巫师才能使用。’,没错吧?”
“或许是吧。”邓布利多再度露出令苍老声音曾经迷恋,而今厌恶的微笑,避虚就实地回答。
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位曾经将半个欧洲搅得天翻地覆的初代黑魔王,本来一直被囚禁于纽蒙迦德,一所建立于奥地利,本为格林德沃所建立,后来却成为了监狱的高塔。
谁也不知道他——或者说至少是他的声音——是如何、为何、敢于出现在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阿不思.邓布利多,这位曾经在决斗中击败了他的大法师面前,而邓布利多又因为什么,对他的出现同样心平气和。
“关于我看到的那段未来,你是怎么想的?”在沉默一会儿后,格林德沃又问道。
“根冠......”邓布利多面露黯然,“黑巫师组织总是如春风野草,但我还没见过有如此狂妄的理想,发誓要点燃整个世界的黑巫师组织。”
“你总是很善于对无关紧要的人守口如瓶,再向他们抖落一斗篷的残羹碎屑让他们觉得自己是邓布利多秘密的唯一保密人,阿不思。”格林德沃冷嘲热讽道,“好了,我就不打扰你那颗世界上最聪明的脑袋瓜思考如何保护世界和平的问题了。我回去了,毕竟我还是个囚犯,不是吗?”
“晚安,盖勒特。”邓布利多先是彬彬有礼地向他道别,可后半段就不再那么彬彬有礼了,“你是自己把自己囚禁在纽蒙迦德的,犯人是你,狱卒也是你,所以别发牢骚了,好吗?”
格林德沃只是发出了一连串越来越轻的冷笑声,最后终于悄不可闻。
他走了。
邓布利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眼神微微涣散,似乎神游天外,谁都不知道他在思考着什么——谁都不知道他在思考,谁都不知道思考的内容。